第5章 陷害
第5章 陷害
陷害
“皇上,皇後求見”
魏文軒聽到內侍聲音從一堆奏折中抬起頭來。
“宣”
雲清嵐輕輕的走了進來,魏文軒看都沒看他一眼。
“清嵐拜見皇上”
“嗯,有事嗎”
“皇上,北岐已滅,其他人是無辜的,而且多數都是婦孺,對您對朝廷不會構成任何威脅,望皇上高抬貴手放他們一條生路”
魏文軒終於從那堆奏折當中抬起頭,上下打量了雲清嵐一番。
“朕做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可他們是無辜的,就因為是北岐人就該死嗎”
“雲清嵐,你管的有點寬啊,堂堂一國帝後跑去給反賊超度,朕還沒找你呢,今天又來給反賊求情,你到底想怎麽樣”
“皇上,您已經贏了,就放過那些無辜者吧”
“大婚之前,你與人合奏;朕重傷時,你忙著和各位朝廷重臣結交;現在又來替反賊求情,你雲家拉攏人心,倒是不挑什麽人呢。”
“我沒有”雲清嵐憤怒至極,喊出了這幾個字
“怎麽,朕說到你痛點了,端方雅正裝不下去了,對你的夫君大呼小叫的,這就是你雲家的家教,你雲清嵐不知廉恥,不敬夫君,勾結朝臣,寡廉鮮恥,若不是先帝旨意,朕怎麽可能要你,現在回去跪下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命令不準起來,回宮之後禁足中宮,膽敢擅自離開,按雲氏謀反算”
雲清嵐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自己這是被打入冷宮了嗎。
“滾”
雲清嵐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魏文軒這個清晰的“滾”字。
雲清嵐離開了,魏文軒沒有繼續處理事務,而是看著雲清嵐一步步緩緩離去,直到不見人影。
雲清嵐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時間過去了多久,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的腿已經沒知覺了,還要跪多久也不知道。
“我這一生就要囚於這個深宮,暗無天日,不知廉恥,不敬夫君,勾結朝臣,我竟不知自己犯了這麽多罪過”,兩行清淚劃過臉龐。
皇帝傷勢大好,起駕回京
雲深霖聽說了弟弟的事情,求見聖上,根本就沒見到,皇上下旨,不準任何人探望皇後。
回京路上,雲清嵐被單獨關押在一個馬車上,外表裝飾十分豪華,再一次,向外人傳達了皇帝對皇後非常喜愛這個信息,真相,也隻有親近的宮人知曉,可誰去多這個嘴,又有誰敢多這個嘴。
雲清嵐看著前方中宮大門,深吸口氣走了進去,隨後大門就在身後落鎖,他看著這偌大的宮苑,雕梁畫棟,房中屏風上那龍鳳呈祥感到了無聲的嘲笑,鳳,翱翔九天,可自己這個鳳,卻被困於方寸之地,怕是今生沒有脫困之日了。
“嗬,這樣也好。”
雲清嵐就這樣開始了每天看日出日落混吃等死的日子,可這高高的宮牆想看太陽都看不全,隻有日上中天時才能看到一會兒,雲清嵐就抓緊時間曬會太陽,他感覺自己快發黴了。
宮人每天從門縫送進來的飯從一天三頓變成兩頓,有時就一頓,一個饅頭,一碗賑災才用的粥,就這點東西有的時候還是餿的,慢慢的,雲清嵐感到渾身無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月上中天時,雲清嵐躺在硬硬的床上,呆呆地看著床頂發呆,聽到門開的聲音,轉頭看去,確定自己沒出幻覺,是有人進來了。
“二公子,二公子”
來人急切的小聲叫著
“你是雲府的人”,他叫著二公子,雲清嵐就明白了家裏在宮中找人了。
來人拎了一個食盒,放在桌上。
“二公子,我是大公子的人,您關起來時小的就想辦法進來,可是看守太嚴,到今天大公子才買通了看守的讓小的偷溜進來。”
雲清嵐吃著這些東西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吃到最香的東西,用最快的速度席卷了桌上的飯菜,來人將碗盤收好,並說明天還這個時候來,雲清嵐不想去知道哥哥為了送進這頓飯花了多少錢,求了多少人,哥哥是將軍,可有什麽辦法,攤上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弟弟。
天牢裏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北岐有名的醫者被關於此。
“德妃娘娘到———”
隨著一串鐵鏈落地,一個男子被帶了出來。
“你就是北岐名醫孟安,有個弟弟叫孟寧”
“我是孟安,德妃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不要用我弟弟威脅我”。
“果真是聰明人”。
聽著外麵炮竹聲聲入耳,煙花漫天綻放,雲清嵐想了一下,自己已經看到三次這樣的煙花了,是站在同一個地方。
三年了,皇帝想折磨死他,可惜沒沒讓皇帝如願以償,自己還活著,可又能有多久時間了呢。
近日,他總感覺身上特別的不舒服,這幾年得了病都是自己挺挺就過來了,這次好像是挺不過去了,他沒對給他送飯的人說,實在是不能給哥哥再找麻煩了,三年了,沒有藥自己不也活的挺好嗎,雖然現在有點不好。
半夜,吃完飯,雲清嵐感覺兩眼發花,想去床上躺躺,結果還沒到床邊呢就倒地上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清嵐在地上醒來,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慢慢摸到了床上,時間就這樣靜靜的流逝。
今天半夜沒送吃的過來,這幾年經常如此,有時就無法送進來,所以雲清嵐會留一些,他每天將宮人送的餿飯拿進來,然後留著,哪天哥哥送不進來時也不至於餓死,可今天實在是沒力氣去門口拿餿飯了,他摸到自己藏糧食的地方,看到幾隻老鼠正在大快朵頤,就那幾塊兒點心,罷了,你們吃了也是幾條命呢,這幾年也就你們陪著我了,也許最後你們餓極了,還能給我收個屍。
一連三天沒有人送吃的進來,門口的餿飯也沒人取,雲清嵐就這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等死。
送飯的宮人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上報何貴妃從前的何貴人,結果路上就撞見了江德妃。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德妃娘娘,皇後已經三天沒出門了,奴才正要去稟報貴妃娘娘”
“三天,怎麽才說”
江德妃稍微思索了片刻:“你不用管了,我這就去找皇上,你找貴妃也沒用,沒有皇上的旨意誰敢開門”
江德妃看著宮人離開,轉身去了長公主處。
“見過長公主”
“這是怎麽了,神色如此慌張”
“長公主殿下,皇後已經三天沒出門了,淩兒想著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可沒有皇上的旨意也沒人敢開門啊”
“傳我旨意,開門”
“可是這被皇上知道……”
“沒事,就說是我讓開的,找個太醫過去,皇後被關這三年缺衣少食,若有事便是大事,雲氏這三年已經恢複如初了,此事不要聲張”。
“是,淩兒明白”
皇上很快得到了消息,魏文軒急匆匆的進了中宮,看到院中地上滿是雜物,樹葉更是鋪了厚厚一層,頓時有些微惱。
走進房中,魏文軒抬手阻止了見禮的眾人,看到孟太醫正跪在床邊把脈。
魏文軒走到近前,不可思議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黃瘦的臉龐,沒有一絲多餘的肉,尖尖的下顎就像把錐子,雙眼緊閉沒有一絲反應,這就是那個當年風采飛揚的雲氏二公子,可為什麽會這樣,魏文軒無比疑惑,可就在此時,孟太醫說話了:“皇後是長期營養不良,又染了風寒沒有及時醫治,而且……”
“有話就說,而且什麽?”
“皇後是因與人私通才感染的風寒。”
“你說什麽?”
“微臣不敢欺瞞聖上”
魏文軒將剛才那點兒疑惑拋諸腦後,心疼迅速轉化為憤怒。
“將這個賤人給朕拖下來”
雲清嵐隻感覺到自己被強行拖下床,拖到了那滿是雜物的院中,緊接著,一頓棍棒劈頭蓋臉的就落了下來,很快,後背一片血肉模糊,他勉強睜開眼,看到前方憤怒的帝王。
“肯睜眼了,最好說實話,否則你就別指望保住雲氏了”。
雲清嵐聽到此話,立時就明白了怎麽回事,這種事情要怎麽說,可如果無法解釋清楚,雲家都會跟著遭殃,他看到氣極的帝王,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已經無力起身了,慢慢的爬到魏文軒腳下。
“皇上,清嵐是清白的,沒有做過任何不知廉恥之事,清嵐以雲氏全族性命請求侍寢,請聖上親自驗身”。
魏文軒微眯著雙眼,淡淡的說了一個字:“準”。
初次侍寢,雲清嵐沒什麽感覺,他隻知道自己難受的厲害,後背上的傷疼的鑽心刺骨,看著自己的夫君,心中一片冰涼。
看著魏文軒穿好了衣服,雲清嵐知道這關算是過了,至少雲氏保住了。
魏文軒坐到床邊,看著自己的皇後,說不出的愧疚湧上心頭。
“是朕冤枉了你,好好調養身體,朕會解了你的禁足”。
看著魏文軒離去,雲清嵐憑著自己最後一絲力氣,下床穿衣,艱難的走向了禦書房。
眾人不明白皇後這是何意,隻能跟在身後。雲清嵐淡淡的看了一眼,沒說什麽。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禦書房的匾額。
皇上內侍快步迎了上來,心中疑惑,這皇後受了重傷又初次侍寢,應該好好休息,上這來幹什麽,但隻敢想想。
“奴才拜見皇後,不知皇後來此有何吩咐”。
“皇上在書房嗎”
“在”
話音剛落,隻見雲清嵐直直的跪在地上。
“你去稟告皇上,雲清嵐請求皇上廢後”。
“皇後,您這是?”
“去吧”
“你說什麽?”
“皇後跪在殿外,請求皇上廢後”
“滾出去,讓他跪”
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了,雲清嵐就這樣跪在地上,變成了一座雕像。
魏文軒透過窗子看著一動不動的雲清嵐,想起他身上的瘦骨嶙峋,後背的血肉模糊。
“來人,告訴皇後,回去好好養傷,朕明日去看他,告訴太醫,好生伺候皇後”
“是”
雲清嵐聽到這個旨意,看來自己還是要住在這深宮中,他動了動已經麻木的雙腿,推開了攙扶的宮人的手,扶著宮牆慢慢挪了回去。
看著雲清嵐倔強的背影,魏文軒默默的說了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