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舞姬非羽
「有、……有喜?」歡顏一愣,過了良久方才反應過來,「槿兒你是說,你要當娘啦?」
將眾人或詫異或驚喜的神情收入眼底,劉槿微微一笑,「對呀,我要當娘了,你也要當姨姨了!」
「好、好哎!」歡顏小心翼翼的將手從她腰間收了回來,過了片刻,卻又耐不住好奇再次輕輕地覆於她肚上,「等小寶寶出生了我可以教他唱曲兒!」
「哎?這可不行!」游神醫一聽有人要跟他搶徒弟,立即跺了跺腳,站了起來,「……劉丫頭肚子里可是個男娃娃,一個男娃唱曲兒成何體統?還是跟我學醫吧!」
「男娃娃怎麼就不能唱曲兒了呢?陸非羽還會跳舞呢!」歡顏爭辯道。
「陸非羽?」就在游神醫撓著腦袋組織著語言準備反駁時,劉槿突然插話詢問道,「陸非羽是誰呀?」
「陸、陸非羽就是…就是霓裳館里新去的一個舞師。」
待歡顏局促的答完話,劉槿眸色卻陡然一亮,一雙瀲灧的杏眸里寫滿八卦。……她現在還真有些好奇這陸非羽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她只是簡單的問句話,歡顏就羞得個滿臉通紅呢?
對上她似笑非笑的打量,歡顏不由得面色更燙,「……我、我先回房啦!」
就這樣不待眾人答話,歡顏就腳底抹油似得落荒而逃,生怕眾人再問她關於陸非羽的話。
「這丫頭,害臊了!」目送著歡顏漸行漸遠,王嬸方才拉著眾人再次坐下,粗略的解釋道,「這陸非羽啊,原本是京城來得一個舞姬。」
「舞姬?」聽到這裡,慕輕靈也不禁開口說了句話,「他不是個男人嗎,怎麼能說是舞姬呢?」
王嬸一拍大腿,擺了擺手,笑著道,「看我這老婆子,記性不行了,對,歡丫頭說他是舞師。不過,他剛來時確實被人傳為舞姬。」
「是他?」一直緘默著的溫泉也陡然說了話。
劉槿不禁更加好奇,「他到底什麼來頭呀?……又是怎麼到咱霓裳館的呢?」
「呵,小槿兒你還記得咱們陽安原先的那個太守不?」
劉槿點了點頭,「記得啊,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有,當然有,關係可大了。這陳太守被罷了官,整日里就開始混跡於各個花柳巷子,但是你們可能不知道,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小愛好。」說到這裡,溫泉神秘一笑,「他喜歡男人。」
「噗。」聽聞堂堂一方太守(前太守)居然是個斷袖,慕輕靈驚得一口熱茶噴了出來,正好噴了對面的冤家一臉。
「……」溫泉抹了一把臉,復又嫌棄的拿衣袖擦了擦,卻始終沒說出話,只是怒瞪了她一眼,就甩袖而去。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啊?」慕輕靈獃獃的擦了擦嘴巴。
眾人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都是溫公子白白挨了一臉慕姑娘的口水,所以大家都認為她應該去道個歉。
慕輕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復又站了起來,朗聲道,「我去把他找回來!」
「……」
說著,她就跟著飛奔而去。……畢竟這傢伙走了,誰來給他們講八卦啊?所以她決定去把他找回來!
瞧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眾人卻以為慕姑娘這是去找溫公子道歉去了,所以大家也並未放在心上。
只是,溫公子走了,滿眼八卦之光的劉槿以及游神醫還端坐在這裡呀。
王嬸略微一思索,就接著說了下去,「……方才溫公子說到哪兒了?」
「陳太守。」劉槿笑著提示道。
「噢噢。」王嬸點了點頭,「這陳太守雖然丟了官吧,但人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呀!……到底還是很有錢的。不過……丟了飯碗總得找點事兒做不是?於是這陳太守就跟人一道做了買賣人口的生意,倒也又賺了不少。」
「買賣人口?」劉槿愕然,「既然大家都知道他做這勾當,為啥花蝴蝶不去抓他呢?」
「溫公子想啥俺也不知道……不過,俺聽說,這陳太守就是投個本,其他啥事都不參與,也沒人能抓到他啥證據。之所以大伙兒都知道了,還是因為他一個嘴巴大的相好。」
王嬸吞下一口茶,繼續說道,「他那相好據說是個酒鬼,但耐不住長得白凈啊,就被陳太守給相中了。這相好跟了陳太守,手頭也就寬裕了,出來喝酒的時候更多了,忘了是他哪次醉酒後,就跟人胡咧了出來陳太守做的那些好事兒了……」
「怕是陳太守挺在意這相好的吧?不然怎麼會這類事也跟他說呢。」劉槿以手叩桌,敲了幾敲,復又說道,「倘若花蝴蝶要是想為民除害,可以從陳太守這相好入手啊!……他該不會是懶,不想管事吧?」
王嬸連忙搖了搖頭,「劉丫頭你誤會了,這販賣人口可是天殺的活計,溫公子若是能管肯定會管的,……更別說陳太守他們賣的還都是拐來的孩子。」
大魏王朝的人口買賣分為兩種,一種是明面上的人伢子,這類所賣的孩子都是從他們爹娘手裡買過來的,有過府的賣身契。專門用來賣給富人家做丫頭家丁。對於這種,官府是不管的。
然而還有另外一種,一般是私底下的交易。人販子直接拍走落單的小孩子,關押訓練一陣子后才拿出來賣,比起明面上的人伢字賣的價錢要低不少,甚至惡劣點的人販子還用藥物控制住拍來的孩子。如此一來,也就有不少人家願意買這種價錢低廉又更放心的丫頭家丁了……
顯然,陳太守做的勾當就是第二種。
畢竟這是一本萬利的活計,他只需要投銀子給底下人當經費去各個地方偷孩子然後再訓練就好了,到了後期他甚至銀錢都不用投了,就只等著收錢了!
想到這裡,劉槿不禁滿心氣憤,這些人就為了一己之私讓別人骨肉分離,當真是可恨!
瞧著她惱怒的神色,王嬸趕緊給她斟了杯茶,拍了拍她手背,「劉丫頭你現在可是雙身子,不能輕易動怒。……這也不是溫公子不想管,實在是沒證據。」
「這好不容易,陳太守那個相好露出了點風聲,可是誰也沒想到他第二天就跌進湖裡給溺死了啊。線索中斷,怕是溫公子也有心無力。總不能他直接將這陳太守一家給抓了過來吧?」王嬸搖了搖頭,雖然她沒讀過書,但是她也知道,這事兒不能這麼辦。
陳太守為官多年,肯定也有自己的各種人脈。他本就惱著溫公子,只不過溫公子將他取而代之取代的有理,而且溫公子身後還有著鎮公府,所以他也就只好吃癟了……
如今倘若溫公子再動他,怕是明日里他的同僚們就能一封摺子告到昭帝那裡說溫公子公報私仇,屈打成招,報復前任等等……
想到這裡,王嬸深深嘆了一口氣,索性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還是說陸非羽吧,這陸非羽正是陳太守從京都那邊買來的最紅火的舞姬。說他是舞姬,實則因為他長得跟女人無差。」
「……應該說他長得比女人還要柔美上幾分。」
然而此刻劉槿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既然是陳太守買回的歌姬,又那麼貌美多嬌,那他怎麼會到咱們霓裳館呢?還有那陳太守,不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