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韭菜盒子
收攤之後,劉槿照例拉著月娘前去採買,慕容清明負責去接劉梓、月軒下學。
「槿兒,剛剛那家土豆很便宜哎,為什麼不買?」月娘停下腳步,戀戀不捨的望向剛剛路過的蔬菜攤。
「我們要做新的菜品呀,自然要買新的材料咯~」劉槿又笑著趴在月娘耳邊,讓她想辦法去醉月樓的採買處透漏,劉記美食所用的土豆均是從剛剛那家低價蔬菜攤處採買的,他家的土豆格外好吃。
月娘不解,但看著劉槿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也不再多問,只是照著她說的去做。
月娘走後,劉槿先是去老熟人陳木匠那裡買了一個成品大木箱,又要了十幾口蒸籠。即使陳木匠心中感激劉槿的創意,使他有了資格去參加上一級也就是陽安城的花朝會,給了劉槿友情價,但還是花去了劉槿這幾日賺來的大部分銀兩。
出了木匠店,劉槿又拐去雜貨店,稱上兩斤白糖,五斤綠豆,十斤小米,便轉身去了菜市場。
買完一個大南瓜,劉槿只剩一兩五吊錢,再買上一隻公雞、一隻母雞和兩籃子雞蛋后,荷包就徹底空落落了…
採買完后的劉槿將木箱蒸籠和兩籃雞蛋留在了兩家店中,稱是待會兒趕著牛車來取。左手一隻母雞,右手一隻公雞,閃進了深巷裡。
劉槿將母雞公雞丟進了空間,又給它們分別取名叫小旺和小財,希望它們能夠在空間福地中多下雞蛋,多孵小雞,子孫興旺,劉槿也好撈的更多錢財。
做好一切劉槿又拿出在買雞蛋的攤前多要的袋子,從空間中割下滿滿一袋韭菜,這才心滿意足的去跟慕容清明他們會合。
「阿姐!今天夫子誇我啦~!」
劉槿剛走到興安街口,就聽見不遠處劉梓的歡呼,眼見萌萌的小正太就要撲進懷中,卻被慕容清明拎住了領子。
望著這滑稽的一幕,劉槿有些哭笑不得,這兩人越來越喜歡互相拆台了,只是與周圍氣氛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月軒卻低垂著頭,像斗敗的公雞似的縮在一旁。
「月軒,你怎麼了?在學堂可是有什麼不開心?」作為月娘的好姐妹,劉槿把月軒幾乎也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
「劉姐姐,夫子罵我…壞木頭…不可雕也…」月軒吸了吸鼻涕,有點傷心的回答道。
「月軒,夫子說的是朽木不可雕也。」劉梓一本正經的糾正道,卻被劉槿一個眼神給封住了口。
劉槿拉過月軒被戒尺打紅的小手,心疼的揉了揉,又溫言細語的安慰道「咱們月軒才不是壞木頭,只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讀書恰好不是你的長項對不對?」
月軒認同的點了點頭,一股腦兒的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傾述而出,「我背了好久書,就是記不下來。劉姐姐,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去學堂?……要不我還是回家幫我娘種地去吧……」
「多讀點書總不是壞事兒,不要辜負你姐姐的良苦用心哦。假如夫子再說這樣的話,你記得告訴他,你不是朽木,而是璞玉,沒有學不好的學生,只有不努力的夫子。」劉槿始終覺得十歲的小孩子還是應該多學點知識,而不是過早的承擔起田間的辛苦。
「阿槿,他倒適合習武。」慕容清明仔細打量過月軒,得出結論。
「真的嗎?」辦妥事情后趕來的月娘,聽見的第一句話,就是慕容清明對弟弟的肯定,彷彿又有點不太相信,畢竟爹娘之前也想將月軒送到鎮上的雲德鏢局學點武藝,混口飯吃,可是卻被師傅拒之門外。
「我來教他吧。」慕容清明瞥見小媳婦兒滿臉期待的樣子,便應了下來。
一直到了村口,月軒咧起的嘴角還未放下,終於不用再整天被姐姐管著悶頭學習了,以後他就可以上午跟劉梓一起念私塾,下午去劉家跟著師父學武藝,想想就樂的合不攏嘴。
月娘心裡也為月軒高興,大魏王朝雖然重文輕武,但是每隔三年還是有武舉考試的,說不定弟弟能在這條路上有所成就呢。
感受到月娘姐弟的歡心,劉梓也十分高興,扯了扯劉槿的衣角,小聲念叨著「阿姐你真好!」
「是你姐夫啦~」劉槿好笑的望著還沒成年就開始惦記姑娘的弟弟,還不忘將功勞都歸還給慕容清明。
劉梓只好又扭扭捏捏的向慕容清明表達了自己的歡喜和感謝。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劉記美食新推出的韭菜盒子,又再次風靡了清水鎮,甚至比起當初熱乾麵、餅夾菜的風潮有過之而無不及。
劉槿欣慰的望著前面拍成長龍的隊伍,嘴角勾起一個淺笑,沒想到現代普普通通的早餐在廚藝落後的大魏王朝這麼受歡迎。
原先小吃車兩側煮麵的鐵桶如今被劉槿用來煮綠豆粥和小米南瓜粥,甜軟糯口的米粥讓清水鎮的眾人念念不忘,現在見面打招呼都變成了「吃早飯沒?一起去喝粥不?」
也有人嘗試過自己在家煮同樣的粥,卻做不出來劉記美食這樣的好滋味。他們哪裡知道除了第一天,之後用的食材都是劉槿從空間中收穫的。其實劉槿自己也沒想到,空間里種出來的作物好似自帶罌l粟l花的功能,讓人慾罷不能。
但是劉槿敢肯定的是這些作物除了過分美味之外,並沒有其他副作用,所以也就放心的使用了。
從陳木匠那裡買來的木箱籠子被劉槿用來裝包好的韭菜盒子,因為有著蒸籠的隔離作用,所以木箱中的韭菜盒子並未粘連。
小吃車中的鐵板被用來煎韭菜盒子,倒也很是方便。只是,煎這道烹飪手法卻是再也藏不住,但是用好的也沒幾個,只有福祿居的顧老和雲中味的雲緋由此創造了幾道新菜色。
當然還少不了哪裡都要插上一腳的醉月樓,葉掌柜信心滿滿的推出了一模一樣的米粥和韭菜盒子,又故技重施的低價競爭。
但是沒想到很多客人嘗過一次后,就再也沒買過他這裡的韭菜盒子,讓葉掌柜鬱悶好久,最後只好各種擠壓競相模仿熱乾麵、餅夾菜的小攤,壟斷經營這兩樣早餐吃食,早餐收入倒也還說得過去。
劉槿卻並不在意,甚至心中冷笑,葉掌柜一家開酒樓的不好好鑽研高檔菜品,反而本末倒置,整天揪著興安街新出的小吃攤不放,怪不得比不上雲中味,在鎮上也只是最低級的酒樓。
可是她劉槿的便宜就是這麼好占的么?還有葉思語羞辱慕容清明的帳也該算算了…
「阿槿,下雨了…」慕容清明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帷帽帶在劉槿頭上,好在因為這場春雨,街上的人群急忙尋找躲雨之處,並無人在意劉槿身旁那個低調的麻衣男子揭下帷帽之後是怎樣的芝蘭玉樹。
但是劉槿到底還是不敢大意,清水鎮離京都並不太遠,雖然街上沒有出現過慕容清明畫像的通緝令,但萬一被有心人發現晉王流落在此,也不是件好事,於是連忙將帷帽的紗邊扯了下來,遮住慕容清明半張臉。
卻不曾想,終究晚了半步,煙雨朦朧中劉記美食斜對面的酒樓上,一個托腮看雨的粉衣少女突然驚呼起來,「阿桃,是他!是他!他沒死!」
名喚阿桃的婢女剛想向前望去,卻被身後輕盈而又熟悉的腳步聲打亂了心跳,福身行禮道「殿下」
齊夙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又跟粉衣少女問道「誰呀?」
「九哥,是清明哥哥,他沒有死。他在那裡!」
齊夙順著粉衣少女的手指望去,一直到劉槿為慕容清明蒙上面紗才收回眼神,卻伸手攬住粉衣少女道「沁兒,探子不是早就回過,他已經在那日遊行中被踩踏至死不是嗎?」
見妹妹默不作聲,齊夙揉了揉額角,又繼續道「你也知道,這次花朝會父皇的意思,切不可再任性。剛剛只是大雨太過模糊,你又日有所思夜有所念,才會花了眼……」
粉衣少女望著窗外滿天飛舞的大雨,終究信了兄長的話,轉身撲進齊夙懷裡,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