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擠兌(1月月票加更)
「簡寧姐。」
季芹叫了一聲。
簡寧打量季芹半天才認出來:「是芹子啊,這麼多年沒見,猛不丁的見著,我還真認不出你來了。」
她趕緊把季芹和沈臨仙讓到屋裡。
「你怎麼變化這麼大,瞧瞧,我這……」
簡寧笑著端上茶水:「一時半會兒都不敢想象這是你。」
季芹端著水喝了一口:「簡寧姐這麼多年丁點沒變,還像原先那麼好看。」
簡寧捂著嘴笑,笑的花枝亂顫:「哪還能跟原先一樣,老了。」
她又打量沈臨仙:「這是你家姑娘啊,長的真俊,看到她,我就想起你小時候的樣子了,也是那麼好看。」
季芹指指放在桌上的小面魚:「這是我家閨女在河裡撈的魚,又自己炸的,吃著挺香的,沈林就叫我拿點過來給簡嬸子還有簡寧姨嘗嘗。」
「你們真客氣。」簡寧沒看那碗小面魚,裝出關心的樣子:「你和林子哥現在過的怎麼樣?我聽說你婆婆挺厲害的,成天的罵你,林子哥又是個孝順的,恐怕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吧。」
說到這裡,簡寧上下打量季芹:「敢情真是這麼回事啊,瞧瞧,這臉都粗成什麼樣子了,還有這衣服,也有點忒寒酸了,等見到林子哥我得好好說說他,怎麼能這樣啊。」
季芹臉上頓時有些難看:「我過的挺好的。」
「挺好?」簡寧挑挑眉:「咱們什麼關係,在我面前你還瞞著不成,我又不是不知道錢大娘的為人,早年間她就尖酸刻薄的很呢,當初你嫁給林子哥的時候我還勸過你,別光為著林子哥長的好就不顧一切,你偏不聽,現在吃著苦頭了吧。」
季芹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沈臨仙原先一直低著頭,聽到這話的時候猛的抬頭,一雙眼睛猶如刀子一樣盯了簡寧一眼,嘴角卻帶著笑意:「簡寧阿姨。」
「哎。」簡寧答應一聲。
沈臨仙就笑道:「我媽沒說謊,我媽的日子確實過的很好,我爸手巧也能掙錢,對我媽好著呢,我奶雖然脾氣差點,可最護短,你也知道我媽老實不會說話,受了欺負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可我奶就不一樣了,我奶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在外頭看著刻薄,可那是對外人,對我媽就不一樣了,護的緊著呢,但凡誰叫我媽受點氣,我奶能跑到人家裡罵上一天,原先啊,我奶對簡寧阿姨還有我媽刻薄點,那是因為對外人嘛,後頭我媽成了沈家的人,我奶就好了。」
說到這裡,沈臨仙停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簡寧:「我三個哥哥學習可好了,老師都說能考上京城大學,我學習也不賴,我媽現在一提起我們,眉里眼裡都是笑,您說我媽如今婆婆護著,大姑子和氣,我爸也敬重她,我們也孝順,她還有什麼不順心的。」
一番話說的簡寧嘴角的笑都僵住了,訥訥了半天才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媽嘛。」
「是呢,關心。」沈臨仙鄭重點頭:「可我媽現在都多大的人了,四個孩子都長大成人了,即便如今不好,難道簡寧阿姨還想叫我媽離婚不成?俗話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簡寧阿姨還真是好人,和我媽一見面就筧定我媽肯定過的不好,眼裡話里都在挑撥我們一家的感情,您還真是關心我媽呢,那我想問問簡寧阿姨,我爸媽要是真離了婚,我媽誰養,您是能給我媽找工作呢,還是給她養老?」
簡寧臉色越發僵硬,這時候一絲怒意湧上心頭:「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怎麼跟你奶一樣啊,這張嘴喲……也就是我和你媽關係好不見怪,換成別人,你瞧人家不大耳刮子扇你。」
沈臨仙滿臉冷意,還未說話季芹就急了。
季芹雖然為人溫吞和氣,可也分對誰。
別人要是說她,她或者不會反駁,就忍了那氣,可要說她的兒子女兒,她是萬萬忍不下去的。
季芹噌的站了起來,拉起沈臨仙往簡寧跟前推,一邊推一邊罵:「簡寧,你還真會說話呢,我閨女怎麼了,你就大耳刮子扇她,我倒看看你到底敢不敢,人就在你跟前了,你扇一下給我瞧。」
簡寧給季芹這麼一罵,臊的臉上下不來。
她抬了抬手,可看到憤怒的季芹,以及一臉冷意的沈臨仙,到底是沒敢下手。
季芹滿面冷笑:「諒你沒那個膽,你也就是個慫貨,最是欺軟怕硬的,打小就那樣,就會欺負我這個老實人。」
簡寧皺眉:「季芹,你今天來是找事的?」
季芹笑了笑:「是又怎麼著吧,你當我是聾子還是瞎子,聽不著你親親熱熱叫我們家那口子林子哥?你還當你十七八呢,多大的年紀了還裝腔作勢的,我告訴你簡寧,現在沈林他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爹,你要是惦記著,趁早斷了那個念頭,早年間你嫌棄他窮不樂意,和他斷了關係,既然斷了,就斷的乾乾淨淨,以後碰著他,你給我躲遠著點。」
簡寧也怒了,猛的起身:「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和林子哥從小玩到大,現在多少年沒見,我叫一聲怎麼著了,我不過就是和他說兩句話你就酸上了,你怎麼這樣……吃醋也不看對象,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真是混帳。」
季芹眼中似要冒火:「我們是農村人,是莊戶人家,沒你們城裡人那麼多心眼,也沒那麼多講究,可我們知道一件事,男女有別。」
說完這句話,季芹端起那碗小面魚:「這是我閨女炸的,既然你嫌我閨女不懂事,想來也不會吃這個。」
她一手端著小面魚,一手拉著沈臨仙就往外走。
出了簡家的門,正好迎面跑過來一條大黑狗,季芹把一碗小面魚全扣在黑狗跟前:「與其給那不識好歹的,還不如餵了狗呢,起碼狗還知道沖我搖尾巴。」
簡寧在屋裡聽著季芹指桑罵槐,氣的心裡難受。
可她到底心虛,再者說,這是上河村,她也沒根底,就不敢出來和季芹對罵,只能在屋裡自己說兩句氣話:「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就是個村子里的潑婦,無理取鬧,胡攪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