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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偽君子

  「呵呵,你看我這張嘴,想來舒大人對此事……早已知曉?」邵佳嘉笑的一臉得意,其間還不忘試探一把。


  舒晴嵐,你們季氏這次要臭大街了!

  晴嵐面不改色,但笑眼含霜,「邵夫人,小心禍從口出哦~」


  邵佳嘉以為晴嵐心虛了,心中更加得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舒大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說完還挑釁的眯縫了一眼晴嵐。


  晴嵐看著邵佳嘉像只剛下完蛋就忙著到處炫耀的母雞,失笑道:「邵夫人,舒某倒有些懷念幾個月前的你了。」


  邵佳嘉聞言一臉警惕,「什麼意思?」


  「幾個月前的邵小姐,起碼還有勇氣,還有無所畏懼的精氣神兒。可現在呢,只能靠編故事傳瞎話兒活著,」晴嵐狀作惋惜的樣子搖了搖頭,「可惜了這樣好的年紀。」


  今後只能困在後宅漸漸枯萎。


  晴嵐一句話直直戳中了邵佳嘉的軟肋,誰願意成為一具供人享樂沒有尊嚴的禁臠!誰願意天天伺候一個又老又丑毫無樂趣可言的變態!!誰又願意整日討好兩個難纏的老太婆!!!

  何況身邊還有一大堆鶯鶯燕燕,每天掐尖鬥嘴,沒有一刻安生!

  邵佳嘉後悔了,在嚴府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兒跟舒晴嵐一比,自己完全被踩進了塵埃里!

  憑什麼?!


  憑什麼一個村姑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而自己書香門第出來的小姐,卻要過這種非人的日子!

  「哼,是不是編故事,舒大人一問便知。」


  喲~還不忘挑撥離間,果然高門大戶的後院不是常人能呆的,邵佳嘉有長進啊。


  「邵夫人今日前來,不會就是來跟我說這些『胡編亂造』吧?」


  「哼哼,舒大人信也罷不信也罷,佳嘉不過是來好心提點舒大人兩句。」


  「哦~」你快別埋汰「好心」二字了,「邵夫人,準確的說,是嚴大人,希望晴嵐作何反應呢?」


  邵佳嘉滿身藏不住的戾氣發散出來,怎麼做?你應該跪下來求我!求我不要把季昭雅的醜事說出去,求我放過郭曉卿,求我啊!!!

  「我們老爺說了,舒大人是個聰明人。」


  「哈哈,」晴嵐不疾不徐道:「嚴大人過獎了。」


  滴水不漏,這讓邵佳嘉越發急躁,「沒想到舒大人如此心狼,攀了高枝兒連師門都不顧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季氏如何.……跟邵夫人沒有絲毫關係吧?邵夫人未免也太過『熱心』了。」


  激將法?姐玩兒剩的好嗎。


  邵佳嘉一噎,「不過是瞧不上某些人過河拆橋小人得志罷了。」


  說這話的時候,邵佳嘉目光游移,不敢直視晴嵐。沒有實力的過嘴癮,往往只能換來自取其辱。


  晴嵐再次看向邵佳嘉的眼神,就不能單單用「冷若寒霜」來形容了。「有時候真小人,可比偽君子強多了。」


  如今嚴世藩名聲大損,原本「儒雅」的人設完全崩塌,現在大家不都嘲笑他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么。


  邵佳嘉心中雖氣惱,嘴上卻不敢再冒神馬詆毀晴嵐的話了,她怕今天走不出忠義侯府的大門。


  晴嵐不欲與她再多糾纏,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邵佳嘉臉色難堪,卻也不得不忍氣吞聲。


  晴嵐晃著杯中的茉莉花,心道:嚴世藩,你就這點本事?


  ******

  嚴世藩到底有多少本事,邵佳嘉不清楚,他爹嚴嵩卻是知道的。


  兒子被皇上貶斥被同僚排擠,嚴嵩難道心裡不恨嗎?


  還有兒子那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他能心安理得的守著嗎?

  別開玩笑了,就算他能心安「禮」得,守不守得住,能守多久還是個問題。


  皇上手下的「保密局」可不是吃乾飯的,尤其是林家那小子.……

  嚴嵩若是「沒兩下子」,嚴家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只是目前還沒有找到一擊必中的制敵「法寶」,嚴嵩怎肯輕易出手。


  眼下,他需要一個契機,只需要一個小小的『裂縫』,就能扭轉乾坤,他在等。


  但是嚴世藩卻等不及了,作為一個一路官運亨通、順風順水走到現在並且十分「出色」的官二代,打他記事兒起就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那些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是慕濡或羨慕,而是鄙夷。


  鄙夷!


  嚴世藩受不了,今天早晨他還鞭笞了一個小廝,只因為那個小廝看他時,目露「不敬」。


  而派邵佳嘉去忠義侯府,也正是因為嚴世藩前日里收到了徐春榮的來信,信中提及了季昭雅少年時期在江南求學時發生的一些事情。


  其中就有一條,讓嚴世藩很感興趣。季昭雅你不是裝謫仙兒么,那我就讓你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兒!


  舒晴嵐你不是瞧不起我嚴世藩么,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腌臢齷齪!

  整個東山季氏都會為季昭雅陪『臟』.……哼哼,舒晴嵐,我看你還怎麼有臉當這個端王妃!


  ******

  走到二門外,邵佳嘉迎面對上了朱元堇的馬車,沒錯,林家的馬車直接可以開到二門上。


  「咳咳!」邵佳嘉故意提高了聲調,但朱元堇是誰,連個旁光都懶得賞她,徑直走向雍丞院。


  被當成空氣的邵佳嘉氣白了臉。


  不過是一介武夫的婆娘,拽什麼拽!


  「邵夫人,請。」意嬋自是沒給她好臉色,要不是礙於小姐此時的身份,她恨不能揪著邵佳嘉的頭髮罵一頓,不,打一頓。


  「她來幹嘛?」


  元堇來了晴嵐很是高興,一把接過林二小子,帶著娘兒倆往聞香水榭去。


  「嚴世藩坐不住了唄。」林小二白白香香的,好軟啊~

  丫鬟們手腳利落,等晴嵐一行進到花廳的時候,瓜果茶水已經擺好了。


  「小姐,關嬤嬤說,今天就休息一日,叫小姐不必往她那兒去了。」璟雯口齒伶俐,行完禮就快速退到一旁,朱元堇側目打量了她一眼。


  「喝茶,嘗嘗我新配的(花茶),清熱去火。『百歲』你們準備怎麼辦?」晴嵐一邊逗著林小二,一邊不忘招呼朱元堇。


  「跟老大一樣。」元堇一杯花茶下肚,這才覺得不那麼暈了,這天兒怎麼突然就熱起來了,剛進五月啊。


  晴嵐便知林家不打算大辦,老大的百日宴就是只請了相熟的朋友們去熱鬧熱鬧。


  「老大呢?」元堇家的老大皮淘,沒一刻老實;老二卻文靜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我公爹看著呢。」


  (⊙o⊙)啊?

  很難想象林國公看孩子的畫面.……

  元堇放下杯子拿起裝櫻桃的小竹籃,「慎齋(林胤飛)和他幾個哥哥都是我公爹一手帶大的。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子不教,父之過。」


  呵呵。


  元堇吐出一把櫻桃核兒,「初十,別忘了。」


  這是林家邀請自己去參加林小二百日宴的日子,「忘不了,」接著又繼續逗林小二,這孩子怎麼逗弄也不哭,怪招人稀罕。


  「嚴世藩想怎麼地?」


  晴嵐看了沈嬤嬤一眼,花廳里頃刻間只剩下自己和元堇母子。


  「變著法兒的報仇唄。」


  「哼,最近皇上可沒給嚴家好臉。」放下櫻桃籃子,元堇愜意的倒在了沙發上。


  這個花廳是晴嵐專門用來招待摯交好友的,迄今為止只招待過曲婉盈和朱元堇。


  「所以啊~」晴嵐學著元堇的樣子,將腿腳搭在茶几上。


  「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之前讓我幫你找那個.……蘭陵笑笑生?」


  晴嵐猛然坐起身,「怎麼,找到了!?!」


  元堇嗔了她一眼,激動啥,「沒有。」


  晴嵐瞬間又垮了回去,「還以為你找到了呢。」


  「我把市面上能找的都給你搜羅來了。」元堇說著抓過來一個小包袱,上面一層是林小二的玩具和衣物。


  晴嵐接過厚厚的一摞書翻看起來,什麼《花營錦陣》、《鴛鴦秘譜》、《風流絕暢》、《江南銷夏》、《繁華麗錦》.……

  紙張倒還不錯,一看就是精裝版,只是單純從教育意義來說,觀賞性不大。


  「不如《金瓶梅》。」不失望是不可能的,這裡頭的男主角長得也太.……掃興(性)了吧。


  朱元堇白了晴嵐一眼,「就這些。」愛要不要!

  晴嵐不理她,繼續走馬觀花的翻著圖冊。


  「嘖嘖嘖嘖.……這些姿勢你和林世子都試過沒?」


  元堇頓時漲紅了臉,「不知羞!」你還沒成親呢!

  「這有什麼,」晴嵐不在意的瞥了她一眼,「嬤嬤還跟我講過生子六式呢。」


  元堇把書頁一扣,「這個留著你以後慢慢看,快跟我說說那個嚴家的小妾來找你幹嘛了?」


  事到如今,嚴家的妾比任何人家的妾都更受輕視。


  「她說我師弟賣官鬻爵……」


  「嗬~你師弟出息啊。」


  「我不信,你回去幫我問問林世子。」


  「還有嗎?」


  晴嵐搖頭,師父的事兒,她私心裡不相信也不想跟任何人提。


  「好吧,我幫你問。」元堇歡快的吃起了小蜜桃。


  ******

  朱元堇走後,晴嵐派人去跟明宇說,下學后帶著師父來吃晚飯。


  季先生經常來忠義侯府吃飯,年節里更不用說,要不是礙於文(臣)武(將)之間的老規矩,義老侯爺早就邀請季先生來家裡面住了。


  晚飯吃的是潘二娘秘制的炸醬麵。


  不同於京城的炸醬,老濰縣的甜麵醬稀薄且呈紅棕色,甜度完全取決於釀醬的麥甘,炒出來的甜醬肉外酥里嫩,顆顆肉粒包裹著醬香,叫人慾罷不能。


  最後一茬香春芽和新蒜已然腌好,略薄的麵條出鍋后浸入涼水中一過,澆上炸醬肉,再來點兒細細的黃瓜絲和醋和的蒜泥汁兒,濃香的醬汁慢慢滲透進麵條中,味道簡直太美了~~~

  「說罷,出什麼事兒了?」季大儒安閑的靠在椅子上,捧著一杯綠茶卻遲遲不見他喝——剛才麵條吃多了。


  飯後,晴嵐邀請師父「品畫」,這畫是前朝的孤品,晴嵐的嫁妝之一。


  這會兒書房裡只有師徒二人,沈嬤嬤親自守在外頭。


  整個下午晴嵐都在思考怎麼跟師父開這個口,不說絕對不行,嚴世藩亮了牌,即使不馬上回擊也得有所防範啊。


  可是……這話要怎麼說呢,畢竟師父是長輩,晴嵐怕師徒間會因為此事而起隔閡。


  「今晨邵佳嘉來找過學生。」


  「唔,所為何事?」季大儒站了起來,太撐了,他準備在地上「溜達溜達」。


  「她說.……師弟在東北賣官鬻爵。」算了,還是先說這事兒吧。


  「哏哏,他倒是想。」季大儒不以為意,繼續繞著桌椅「徘徊。」


  「空穴不來風。」師父您歇歇吧,轉的我頭暈。


  季大儒擺擺手,「無礙。」沒什麼大事兒。


  晴嵐咬著下唇,問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怎麼,嚴世藩拿我說事兒了?」在北方呆久了,季大儒的兒化音也說的越來越地道。


  「師父,」晴嵐透過玻璃窗望著橘金色的夕陽,輕聲道:「您有沒有中意的女子?」


  原來如此。


  季大儒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人間的煙火氣,「嚴世藩還真是『煞費苦心。』」


  晴嵐眨眨眼,雙手托腮等著聽「八卦」。


  季大儒不愧是大儒,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講明白了,至於那些不明白的,晴嵐也習慣了自行腦補。


  季昭雅出身於東山季氏,是當地的名門望族。


  三歲會作詩,五歲能吟賦,七歲的時候就跟著他父親到處遊學。


  後來,年僅十二歲的季昭雅被邀請到嶽麓書院讀書,注意,是邀請,朱山長稱他為小友,二人算是忘年之交。


  品茶、賞月、鑒詩、撫琴.……

  季昭雅在朱山長的「放縱」之下,越來越往「謫仙」的方向發展了。


  而朱山長的第三任夫人白氏,對經常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翩翩少年,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某日,朱山長約了季昭雅喝茶,然而赴約的卻是白氏。


  色誘(晴嵐猜的)不成,季昭雅「倉皇而逃」,自此再也沒有踏入湘地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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