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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南明滅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邵佳嘉決絕的抬起了右臂——


  不!

  晴嵐這一嗓子還沒喊出來,就聽見——


  「咣當!」


  沈嬤嬤迅速出手擒住了邵佳嘉的手腕,一樣東西應聲落地。


  不是匕首也不是半塊剪刀,而是一塊兒兩面都磨的十分鋒利的瓷片,讓晴嵐不禁聯想到後世瓷質的水果刀——比金屬的還要鋒利!

  「郭曉卿!」邵佳嘉哭的歇斯底里,此刻她只想和那人共赴黃泉!為什麼,為什麼連死的尊嚴也不願意成全她!


  愛到痴狂,痛到崩潰。


  晴嵐忽然有些同情眼前這位求愛不得的女子,但是……人生就是如此,不可能事事遂意,那生活豈不成了童話?

  儘管已經努力控制自己,但郭杜兩家人的臉色仍是鐵青一片,賓客中有驚訝詫異的,也有八卦好奇的,都伸長了脖子探看來人的樣貌。


  「請邵小姐到偏廳稍坐。」季先生站起身,意識晴嵐繼續贊禮。


  「天長地久,成吾佳緣——」


  邵佳嘉被沈嬤嬤死死鉗住,生生拽出了大堂。


  片刻后,郭杜兩家再次整理好各自的情緒,賓客們也安靜下來。


  「一拜天地——」


  意娟意嬋,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那邊兒熱鬧的拜著堂,好像剛才邵佳嘉的出現只是一陣錯覺。邵佳嘉奮力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沈嬤嬤的束縛。


  等人到了偏廳,郭家下人連杯茶都欠奉。


  邵佳嘉頹然的倒在椅子上,雙手捂住了眼睛。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屋裡很安靜,只剩下炭火燃燒時偶然冒出的「呲呲」聲。


  「快看,那個就是隔壁徐家的小姐!」一個探頭探腦的聲音。


  邵佳嘉蹙眉,這是誰家下人,怎麼這麼沒有規矩!


  「嘁,長得比杜家小姐差遠了!」這是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


  邵佳嘉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拿出帕子擦了擦臉,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端方淑雅。


  「噗~剛才還一副要跟郭大人拚命的樣兒,這會兒又裝起閨秀來了~」只要一想到這個女人的母親在背後那樣詆毀自家小姐,意嬋這心裡的恨意就止不住的往外冒,嘴上的言語也不自覺的惡毒起來。


  意嬋意娟在門外一搭一和,很快說的邵佳嘉怒火熊熊,偏她還得顧及自己的臉面和身份,不能出門責罵外頭的丫鬟。


  邵佳嘉側臉瞥了一眼徑自坐在自己身旁的沈嬤嬤,老神在在,似乎對兩個丫頭的話置若罔聞。


  欺人太甚!


  邵佳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想出門一探究竟,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丫鬟,敢非議主子!


  (唉~這位小姐,你怎麼活的真跟個小姐似的!)


  不想還沒抬腳,一陣劇痛傳來,邵佳嘉直呼「痛痛痛」,原來自己的手腕兒又被這個老太婆給捏住了!

  求而不得的悲傷,被人輕視侮辱的憤怒,不受尊敬的對待,這一刻,邵佳嘉的心裡和眼中都恨得冒出火來!


  都怪你!


  都怪杜家的賤人!怪郭曉卿這個有眼無珠瞎漢!還有你們,郭家杜家,眼前的這個老虔婆!本小姐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要把你們全都碎屍萬段!!!

  「我要是邵小姐啊,我就出門一頭撞死去,省得弄髒了人家的地方!」意嬋說的尤不過癮。


  「我要是邵小姐啊,我就想辦法讓郭大人後悔!」意娟沒忘了自己的任務,引著意嬋說下文。


  邵佳嘉再次坐了下來,不錯,我要讓郭曉卿後悔當初沒娶我,我要讓杜家的賤人成為下堂婦!


  「這親結都結了,就算郭大人日後後悔,再娶一房不就行了。」


  「再娶十房也不會要屋裡的那個瘋女人!」


  你們!邵佳嘉攥緊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皮肉中,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


  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全都跪在腳下向我求饒!我要讓你們全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禮畢,在賓客們的眾目睽睽之下,杜家派了一位「口才絕佳」的老嬤嬤送邵佳嘉回徐府。


  可想而知,外出歸來的徐春榮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偏她還不能發泄出來,誰叫自家的孩子理虧。


  任何時候,攪亂婚禮都是極不道德的行為,一般出現這種情況,主人家將人打出去也不為過,更何況還全須全尾「好心好意」的給你把人送回來。


  杜家人走後,徐春榮隨手就抽出了一根插在花瓶里的雞毛撣子。


  「撲通」,邵佳嘉先給她娘跪下了。


  徐春榮拿著雞毛撣子的手顫抖起來,畢竟是自己的親閨女,況且前不久還受了那麼大的罪.……

  「娘,我錯了。」邵佳嘉是真心覺得自己錯了,她不該異想天開的送自己到人前受這般侮辱,她應該攀權附貴,讓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後悔無門!


  徐春榮扔了手裡的雞毛撣子,一把抱住了閨女,哽咽道:「嘉兒,為娘……(知道你心裡的苦)娘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邵佳嘉逼迫自己收攏了眼淚,心道:娘,我會自己親手報仇的。


  ******

  十三一行人到福建的那天,是二月初二龍抬頭。


  裴卿之鬆了口氣,福州不難打,難得是怎麼處置裡頭的那位「南明皇帝」。他早前就收到了五皇子的密信,只圍不打;再就是無論如何,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將這位行將就木的朱七爺,活著押送到京城。


  裴卿之覺得后一項任務不是一般的困難,除非是那人自願。畢竟朱七想死,那簡直是分分鐘的事兒。


  當天晚上,一直守在城門樓子上的季東就收到吳七的信號。


  紅色的煙火,代表著開城門;綠色的煙火,代表著開城門的具體時間。


  季東不再耽擱,回家讓王綉和孩子收拾東西,順道又將羅毅和王六都找了來。


  羅毅如今也成了家,頭一個孩子是個丫頭,季東就跟他定了兒女親家。王六現在還是刁然一人,整日里在煙花巷口買醉,自誇是遊戲人間。


  「大哥.……」


  聽季東說完投降朝廷,羅毅驚了,朝廷哪是那麼好投靠的啊!他們是什麼出身,海盜噯!他們現在在幹什麼,造反噯!

  季東示意羅毅稍安勿躁,轉頭問王六道:「你怎麼說?」


  王六還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將雙腳搭在了桌子上,一開口就是滿嘴的酒氣:「咱們怎麼投降?」


  要知道他們的直接領導雲啟,拜「朝廷」的護國大將軍,整個福州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季東和羅毅王六如今也是「南明」朝的武將之一,官階還不低。不得不說,朱七對他的這些手下還是不錯的。


  「開城門。」


  「開城門!?」羅毅怪叫了一聲,他大哥是不是瘋了?!一開城門,也許第一個被射成刺蝟的就是大哥了!


  王六也猜到舒齊大概是想開城門,要知道這功勞可是不算小。


  「現在這裡就咱仨人兒,你倆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季東很堅定,他是一定要開城門的,但是畢竟兄弟一場,他也希望羅王二人能落個好下場。


  屋內陷入長久的沉默。


  羅毅很心動。如今他有家室、有兒女,不為自己也要為後代著想,老子是個賊,還是跟著前朝造反的賊,子孫後代得背多少年的罵名。


  王六很猶豫,一方面他猜測大哥可能跟朝廷早有聯繫,確實能保證他們活著;另一方面,朝廷和李家皇上真的會對自己這樣的人毫無芥蒂嗎?投降之後呢?

  王六已經習慣了這種肆意放縱的生活了,至少目前他不想改變。


  羅王二人對視一眼,馬上明白了對方的心意。是啊,這麼些年的兄弟,若連這點默契也無,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大哥,我跟!六子.……」羅毅想勸王六兩句,卻被對方懶懶的腔調打斷。


  「大哥,二哥,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但是咱兄弟三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是不?」


  什麼?季東疑惑的瞅了一眼羅毅,他想幹啥?


  「你們呢,該投降投降,想開城門就去開,至於我呢,」王六拍了拍胸膛,痞笑道:「我就給你們當內應,你們行動的時候我就去纏著雲啟,到時候.……」


  依雲啟和雄峰的功夫,逃走真不是什麼難事兒。


  「你決定了?」季東目光沉靜。


  「嗯。」王六沒有看他。


  「那我現在就去安排。」其實季東已經安排好了,將女眷孩子們分別藏在兩處民宅之中。


  「可……」羅毅還想再勸,季東已經離開了房間。王六走到羅毅身邊攬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那個人在塢底,就是咱們那艘(兄弟號)。」


  羅毅馬上明白,這是王六在幫自己立功。「六子.……」


  王六還是那副痞痞的表情,半開玩笑道:「到時候弟弟討飯討到哥哥府上,哥哥可不能不管酒~!」


  「好兄弟!」羅毅緊緊握住了王六的手。


  二月初六,季東趁夜打開了福州的城門,歷經三十七天的南明王朝覆滅。


  ******

  「門沒鎖。」聽到腳步聲,床上的朱七緩緩睜開了眼睛。


  「吱呀~」裴卿之打開了內室的門。


  十三面無表情的走進來,身後跟著吳七吳十和零三。


  屋裡只有朱七和一個身著黑袍的婢女。


  很快,屋裡的燈光由暗轉亮,雙方都看清楚了彼此的臉。


  來人不是李德晟,朱七有些失望,「李德晟怎麼不來?」還想看看他知道親生女兒被賣到揚州做瘦馬的表情呢,可惜了~

  「你也配。」十三冷冷開口。


  「你倒是長得跟李文瑾小時候差不多。」朱七仔細打量著李十三。


  「放肆!」裴卿之是故意的,當然這麼做也合情合理,他深諳一個道理:知道的多死得快。他不想摻和進什麼皇家辛秘。


  話音剛落,黑袍婢女目露凶光。


  「朕猜.……是朕的人主動打開了城門吧?」朱七擺擺手,不以為意。憑雲啟和雄峰的本事,不可能才個把時辰就丟了城門。


  十三抿著嘴不說話,這讓他的臉部線條看上去更加剛毅。


  朱七癟嘴,剛想開口卻被忽然上前的吳七制住了,與此同時,零三也將黑袍婢女踩在了腳下。


  「嗬嗬.……」朱七有些笑的喘不上起來,對綁他的吳七道:「不用麻煩了,朕跑不了。」


  吳七不放心,將他又綁緊了些。


  「嗬嗬.……等等,」朱七喝住了上前查驗他的吳七,「朕藏不了毒藥,」說著露出滿口七零八落的黃牙,並拿牙齒咬了咬舌頭,牙齒詭異的變化出一個弧度,「看吧,牙都是松的,死不成。」


  吳七這才放心。


  「將她帶下去!」十三拿帕子捂住了口鼻,這女人身上什麼味兒啊……

  零三一愣,莫非此女有毒!?

  黑袍婢女劇烈掙紮起來。


  「嘭!」零三大腳一開,將黑袍婢女踢到了門口,很快,守在門口的兵士將人拖走。


  「嘖~你們真不憐香惜玉.……」


  那也叫香?眾人一陣反胃。


  「蕭影呢?」一直以為蕭影叛變的吳七,一路走來卻沒找到人,他開始懷疑蕭影是不是遭了朱七的毒手。


  朱七儼然一副受教的表情,「哦~原來那人叫蕭影啊……「


  如果此刻十三殿下和裴將軍不在旁邊,說不定吳七會掐住朱七那鬆鬆垮垮的脖子,直到……但此刻顯然還不能那麼干。


  「人呢!?!」吳七提高了嗓門。


  「嗬嗬,這樣吧,你跟朕說是誰開的城門,朕就幫你想想那人的下落……」


  「嘭!」顯然,朱七說話的語氣很不合吳七的心意,於是就生生挨了這一拳。


  十三亦覺得解氣,老「朕啊朕啊」的,你算個什麼玩意兒~!


  「嗬嗬.……」朱七舔了舔嘴角的血,「朕猜.……是舒齊吧?」想來想去,除了赤焰,也只有舒齊去過京城。


  「他不叫舒齊~」十三斜著嘴角,哼出一個玩味的冷笑。


  「哦~」朱七邊拖延時間邊算計著雲啟和雄峰現在跑到哪兒了。


  沒錯,朱七是故意在拖延時間,他沒有第一時間隨兩個手下離開,就是把生的希望給了兩個得力幹將。


  「不用你們為朕報仇。」這是他給兩個屬下最後的命令。


  至於墨香,苦苦哀求自己,死活不願意離開。


  一個出海,一個進山,走吧,能跑多遠跑多遠,永遠不要再回大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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