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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替身帝

  六年前,徐春榮拜在嚴世藩門下,很快得了一個不錯的缺兒,外放江南富庶之地,在餘姚做縣令。僅一年後又代寧波府同知之職。


  徐春榮倒也真有些本事,三年的政績評優,直接升到了上堯知府。當然,這裡面也少不了嚴家的「傾力相助」,畢竟徐春榮將三年來積累下的全部積蓄都奉給了嚴世藩。


  嚴世藩很滿意,徐春榮的官職自然就提的快。


  上堯,郭曉卿就在上堯治下的弋陽縣任縣令。


  「怎麼,就因為我師弟不願意與她同流合污?」幾年相處下來,舒晴嵐還是有點兒了解郭曉卿的,外表看似圓滑精通世故,骨子裡卻是個最桀驁不馴的,這種人說好聽點兒叫品質高潔,說難聽點兒就是眼高於頂,根本不屑於與民爭利,何況變相的搜刮民脂民膏。


  「何止~」朱元堇閑適的伸了個懶腰,「他還拒婚。」


  什麼!?!「徐春榮也不怕咯壞了牙!」嘖嘖嘖嘖,這個老女人還真敢想!

  「你想哪兒去了?!」朱元堇嗔了她一眼。


  那是……?


  「徐春榮的閨女撒~」


  徐春榮有一兒一女,女兒邵佳嘉正值芳齡之際,偶然見過一次郭曉卿后便芳心暗許,從此作下了病,一門心思的想嫁給郭曉卿。


  「她女兒?邵家.……怎麼肯放人?」


  朱元堇嗤道:「邵家怎敢不放?」


  邵家就是徐春榮原來的婆家,當年那個被掃地出門的兒媳婦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邵家哪兒還敢攔著?當然也攔不住,如今整個邵家都是夾緊尾巴做人,說是徐春榮手下的一條狗也不為過。


  「她喜歡我師弟我師弟就得娶她?」憑什麼,你以為你是公主啊!不對,就是公主也沒這麼辦事兒的,人家郭曉卿早就定親了!

  據晴嵐所知,郭曉卿的未婚妻是師父故交好友的孫女兒,什麼汝陽杜家.……之所以遲遲未成親,是因為這位杜小姐年歲尚小,過完年才滿十六。如今杜家和郭家都在京城,就等著二月里倆孩子完婚。


  「你師弟……」朱元堇回憶了一下夫君對郭曉卿此人的評價,「有拜相之才。」


  「噗~你什麼時候還會看面相了。」晴嵐一張臉湊到朱元堇面前,「你看看我有拜相之才不?」


  朱元堇將晴嵐的腦袋撥到一邊,「你還聽不聽了!?」


  「聽,聽,你說。」孕婦神馬的不好惹啊~

  「徐春榮自然不能主動上門去說,就跟身邊的一個幕僚委婉的提了……」


  「等等,」晴嵐打斷了朱元堇的話,「她還有幕僚?這些人單單隻是『幕僚』的作用嗎?」


  這次朱元堇直接抬起了手,「你怎麼……」


  「她都那麼說我!」晴嵐邊躲邊嚷,「還不興我以她度她了?!」


  朱元堇索性不理晴嵐,自顧自地吃起了鹵香瓜子。


  「那個.……瓜子吃多了上火。」


  朱元堇仍不理她。


  晴嵐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朱元堇的男人,「我師弟有婚約在身,按理說拒絕她也理所當然,談不上得罪吧.……」以郭曉卿為人處世的風格,應該不會鬧得太難看吧?

  朱元堇吐出一片瓜子皮,「那得看邵小姐怎麼想了。」


  呵呵,「不會上演了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吧?」


  朱元堇挑了一下眉,「邵小姐割腕了。」


  「死了沒???」晴嵐撲到朱元堇身側,滿眼期待。


  「不死也夠她受的。」


  「她」指的是徐春榮還是邵佳嘉?晴嵐覺得可能是前者。


  徐春榮從一個寡婦失業的走到如今的知府大人,天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倆孩子可以說就是她的命根子。尤其是她自己經歷了丈夫早逝,更希望唯一的女兒嫁個好人家。


  最關鍵的是,嚴家也希望能夠吸納季昭雅這種在朝堂內外影響力都巨大的清流勢力,郭曉卿不失為一個絕佳的突破口。


  只是他們沒想到,郭曉卿年紀輕輕性子就如此硬實,站隊也站的瓷實,根本就不鳥徐春榮,更沒把嚴家放在眼裡。


  徐春榮不甘心,又去信給季昭雅,這次直接大刺刺的求婚了。


  可想而知,季大儒那罵人的功底兒,一般人看完想死的心都有。


  不過徐春榮可不是一般人,從她拜入嚴家門就能窺見她臉皮的厚度。


  「邵佳嘉死了?」晴嵐忽然發問。


  朱元堇怪異的看著她,「你知道?」


  「要是不死徐春榮幹嘛跟瘋狗似的到處咬人?」


  「哎~」朱元堇無所謂的搖搖頭,「比死了還折磨人,她瘋了。」


  邵佳嘉忍不住相思的折磨,跑去找郭曉卿告白,結果可想而知,郭曉卿不但言辭強硬的拒絕,還話里話外指責邵佳嘉和徐春榮為一己之私破壞他人姻緣等等。


  邵佳嘉受不了心上人的指責,當場就失心瘋了……

  其實郭曉卿說那些話一方面是表白自己的立場,一方面也是做給世人看,他不會跟嚴家妥協。說白了就是告訴嚴家父子和嚴氏門徒:我們季氏一門不願意入伙兒。


  「所以,」朱元堇雙手一攤,「不整你整誰?」最好把你們連同江南季氏都搞臭,既然做不成盟友,那隻能往死里整。


  呵呵,我就說嚴家如果沒有利益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兒——小兒科!但是後患無窮。


  「那你猜他們下一步會幹什麼?」晴嵐抱住了胳膊。


  「嗨~還不是文人那套。」


  這就是筆杆子的功效啊~~~姐可不能坐以待斃!


  「元堇,你得幫我個忙!」晴嵐一臉鄭重。


  「說。」朱元堇也放下了手中的瓜子。


  「你幫我找個人。」


  「誰?」沒聽說徐春榮有姘頭啊,當然,有嚴家在上頭壓著她也不敢。


  「蘭陵笑笑生。」


  「誰?」幹嘛的呀,怎麼聽起來不像個正經人。


  「寫書的!」那啥~算書吧?

  「他寫過什麼書?」


  「.……《金瓶梅》」


  朱元堇搖頭,沒聽說過,難道是自己讀書太少的緣故?


  晴嵐抿嘴,靠近朱元堇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舒晴嵐!!!」


  頓時,侍在廊下的夏荷等人皆被朱元堇這一嗓子嚇得一哆嗦,舒大人又怎麼惹到小姐了.……

  ******

  嚴府

  「諸卿且去,待我與東樓小兒商議后再言不遲。」


  打發了幕僚,嚴嵩與嚴世藩父子對坐於密室之中。


  「皇上派十三皇子去福建了。」密室幽暗,嚴世藩看不清父親的表情。


  「父親不必擔心,」嚴世藩彈了一下膝蓋上的綢布儒袍,雖然上頭並沒有落什麼灰塵,「那人不敢(出賣嚴家),」況且,「兒子自始至終並未露過面。」


  朱七有四個得意的屬下,分別是雲啟、雄峰、兀澤和赤焰,幾年前兀澤死在李德晟手裡,朱七也不得不避到琉球島。


  赤焰主要負責在京城搜集情報,當初大郡主的事兒也是他一手策劃的。之後李德晟和景泰帝出動各路人馬全城搜捕赤焰,被嚴世藩的人藏在了嚴家的一處別院之中,後來伺候赤焰的婢女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不說女人,想來赤焰為著他兒子也不敢出賣嚴家的,只是「朱七那裡.……」嚴世藩皺了皺眉頭,朱七手上有和嚴家通信的證據。


  「無妨,」嚴嵩早防著這一手呢,當初和朱七聯合,也不過是看在賢王李文瑞的面子上,他與朱七通信的筆墨,字跡百日後就會漸漸消失。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麼撇開跟李文瑞之間的交易。


  「張鐸那裡.……」嚴世藩不禁又想到了另外一個盟友,張鐸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老實。


  「他想要給他兒子報仇,就不敢與咱們為敵。」嚴嵩雖然身體衰老,但腦子還是中用的很,「先讓你那個門人(徐春榮)撲騰去罷,總不過一女子,端看皇上到底打不打算留李文瑞了。」


  ******

  這個年註定不會平靜,離京城四千裡外的福州,朱七在除夕夜稱帝了,國號「南明」。


  重新坐回龍椅,朱七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儘管他知道,裴卿之的部隊就駐紮在福州城外的三十里處。


  多少年了,自己的內心都不曾這樣愉悅過。


  曾經,他偷偷坐過元啟帝的龍椅,那時候他只有七歲。


  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前,他曾為自己身為一個太子的替身而感到自豪,雖然是替身,但太子身體不好,所以有很多場合其實都是他替代太子參加的。


  直到有一天,杏花微雨……

  他愛上了太子的女人,李文瑞的生母——(謚號庄僖)榮妃岑修瑜。


  第一次,他開始厭惡替身的身份,他迫切地想真正代替太子。


  就在那段時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前朝的皇七子,朱佑橓。


  如果不是元啟帝,他不會成為一個替身,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如果不是元啟帝,他不會被暗衛追到懸崖,摔斷了雙腿,成了一個不能行走的廢物!如果不是元啟帝,也許他有機會成為岑修瑜的丈夫,此生恩愛無雙。


  然而,這些如果都沒有發生,於是他朱佑橓,在杖朝之年才換來這短暫的、片刻的尊嚴,用了五十年的時間拼搏,才換來這須臾間的愉悅。


  「哈哈.……」朱佑橓笑著笑著,發現自己已然淚流滿面,修瑜,對不起,我沒能讓你的兒子成為皇帝。


  ******

  直到大年初一,晴嵐也沒等到朱元堇送來關於蘭陵笑笑生的隻言片語。


  難道……這位仁兄還沒開始寫書?這可咋整?


  懷著糾結的心情,晴嵐帶著明宇誥哥兒去給季先生拜年。


  因為品階低,晴嵐不需要參加今日入宮的朝拜,不過季先生得參加,所以姐仨臨近中午了才來,順便帶了一大堆潘二娘給季先生準備的熟食。


  毫不意外,姐弟三人在門口遇到了回京敘職的郭曉卿。


  「師姐。」郭曉卿的笑容一無既往的如春風般和煦,但晴嵐敏銳的察覺到,郭曉卿的眼低已經不像從前那麼凈徹了。


  果然,官場就是一個大染缸么?

  「文冶(郭曉卿的字),好久不見。師姐提前給你道喜了。」晴嵐已在三日前收到了郭家的喜帖,因為郭曉卿年後要去東北赴任,婚期就定在了正月二十二。


  「恭喜恭喜~」明宇和誥哥兒也上前給郭曉卿道喜。


  「同喜同喜~」郭曉卿笑的滿有深意,想來他也聽說晴嵐跟十三的事兒了。


  四人一同進屋拜見季先生。


  季先生對徒弟向來大方的很,他既無家室也無子嗣,故而存款豐厚。


  接了沉甸甸的紅包,晴嵐湊到季先生面前,「師父,求您個事兒唄?」


  季昭雅撩了撩眼皮,頭也不抬繼續拿蓋兒刮著茶碗兒的浮沫,「說來聽聽。」


  最近京中的謠言他早有耳聞,但他現在還不打算出面,一來是先看看皇上持什麼態度,順便也讓皇上看看「嚴半朝」的威勢;二來也想磨鍊一下徒弟,人心複雜,以後這種情況肯定少不了。


  「您認識嚴府的畫師么?」


  來了,季昭雅心下瞭然,這是徒弟要反擊了,不過,為什麼要找嚴府的畫師?難不成還想畫幅嚴家的地圖,然後偷偷……這法子可不算什麼上乘之舉啊。


  季昭雅不著急點頭,「若為師識得你待怎地?」


  那是識得還是不識得啊?


  晴嵐期期艾艾的將自己的打算給說了,季昭雅聽完心塞不已,還計謀呢,充其量就是個惡作劇而已。


  「悟性差!」這話頗有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深在其中。


  晴嵐一屁股坐到她師父隔壁的椅子上,「那您說該怎麼辦嚒!」反正我是要出這口惡氣的,息事寧人的話您就免開尊口吧。


  季昭雅再次意識到:也許把晴嵐嫁到皇家並非益事,瞧這點兒心眼子,估計都用在吃上了罷!


  「師姐,」一直旁聽的郭曉卿笑微著對晴嵐道:「師弟倒是想了個法子,不知道.……」師姐你覺得可不可行?


  晴嵐聽完頓時笑的找不到眼睛,「師弟啊……」師姐這個事兒最該出力的就是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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