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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裝失憶吧

  當鄭院判到忠義侯府的時候,外面那些關於沐恩侯府和忠義侯府兩位少主子在馬場火拚,如今生死不明的「特大新聞」已經在京城範圍內傳的沸沸揚揚了,當然,這裡面有景泰帝的默許和有心人的推波助瀾,還夾雜著人民群眾的主觀臆斷。


  忠義候是什麼人啊,大順的民族英雄;沐恩候又是什麼人,前皇后的弟弟,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為什麼兩個府里的少主子們會打起來?

  不用想,肯定是沐恩侯府有錯在先!要不義老將軍犯得著找他張鐸的麻煩?他誰啊,扛得住義老將軍的一長槍么!

  (遠在濰縣祭祖的義老將軍表示,我真心什麼都不知道啊。)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熱心」群眾扒出真相:沐恩侯府的小侯爺惡語侮辱了忠義侯府。


  這能忍么?這都能忍還是親孫子嗎?!

  所以民眾一邊倒的支持忠義侯府,輿論導向也是紛紛指責沐恩侯教子不嚴,已有言官開始摩拳擦掌奮筆疾書,準備在金鸞殿上大幹一場了。


  此時的沐恩侯府大門緊閉,兩位主子沒有心情去計較外頭的那些議論和指責,他們所有的心思都在兒子身上。


  顧太醫等人先是仔細驗看了張鍇的傷,又扎了針,這會兒張鍇已經醒了過來。


  「我的兒~~~」沐恩候夫人張氏趴在兒子床前,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毫無貴夫人的形象可言,兒子長這麼大,連侯爺都不捨得動他一根指頭,如今卻叫個莽夫給打成這樣!


  沒錯,在大部分老牌世家眼中,忠義候就是個鄉野莽夫,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上不得檯面兒。


  「娘…」張鍇很想在他爹娘面前哭訴一番,怎奈整張臉火辣辣的,一張口,牽動到臉上的傷,疼的他連連喘息。


  張氏見兒子疼成這樣,心中大恨,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對張鍇道:「兒啊,你別著急,娘給你報仇,叫那些瞎了眼的也知道,咱沐恩侯府不是好欺負的!」敢把我兒打成這樣,就是哭倒宮牆,為娘也要告到皇上面前,給你討個說法!

  看到從小捧在手心嬌養大的兒子,如今被打成豬頭一般,張鐸心中自然也是怒火中燒,他拉了妻子一把,「先讓鍇兒休息。」咱們有話出去說。


  太醫們知道,這是沐恩候問傷情來了,一想到張鍇的傷,眾太醫皆沉默不語。


  沐恩侯夫人仍哭的悲悲切切,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這讓太醫們更加難以啟齒。


  顧太醫掃了一眼同仁,目光所到之處都是迴避,只好暗嘆一聲,還是我來說吧。


  「公子身上的傷並無大礙,稍假時日便可癒合,只是這腿…」


  聽到兒子只是皮外傷,張鐸心中稍安,但顧太醫的一個「只是」,又將他的心重新吊了起來。


  「小兒的腿怎麼了?」張鐸的聲音中明顯有些顫抖。


  「公子以後…怕是…怕是不能行了。」


  什麼!?!

  張氏衝到顧太醫面前,「我兒腿好好的,怎麼會不能行!?」


  顧太醫心道:腿好有啥用,骨頭連著才能走啊。


  張鐸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幾乎是用盡了全部力氣,才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小兒的腿…」


  「公子的雙腿無礙,都是皮外傷,只是大腿根部與盆骨連接之處…」股骨頸斷裂,也就是說,張鍇癱了。


  「我的兒啊~~~!」


  這次張氏哭的真叫一個撕心裂肺,連屋裡快要睡過去的張鍇都被他娘的哭聲猛然嚇醒,他想挪挪身子,卻發現自己的腿動不了了!

  張鍇忽然害怕起來,不,不,這不可能!


  ******

  忠義侯府

  床上的潘澤信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帶著血和泥土的衣服也丟在了外間,舒老二在院子里煎藥,潘二娘在廚房裡熬著湯水,二人皆是憂心忡忡。


  三叔不在,侄子受傷,潘二娘剛才看到滿臉是血的潘澤信差點兒沒昏過去!

  晴嵐姐弟三個在裡屋給潘澤信上藥,外間里,只有林胤飛和鄭院判。


  「鄭伯父,此事還請伯父周全。」林胤飛表情凝重。


  鄭院判有些心驚,現在的孩子,膽子都這麼大么!這可是欺君啊!!

  今天潘澤信跟林胤飛應約去皇家馬場,已是做足了「大幹一場」的準備。


  不出所料,張鍇很無恥的糾集了一幫打手,職業打手。


  張鍇也是用了心思的,兵營里的人和自己的護衛家丁不能用,雇凶傷人和蓄意謀殺比起來,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潘澤信,今天我打不死你也要把你打殘!

  在打架這方面,潘澤信遠比不上林胤飛,因著這張比女子還漂亮的臉,林胤飛已是打遍京城無敵手了。


  閑言少敘,雙方開打。


  打手們顯然沒料到兩個少年的戰鬥力這麼強悍,一交手,領頭的先慌了,這根本不是普通人家的少年!不到兩刻鐘,三十多個大漢被撂倒,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後備的二十人也被揍趴。


  張鍇一看不好,趕緊掉頭就跑。


  潘澤信打得手腳力竭,但想到張鍇那忘八蛋就此逃過,這樣的機會還不知道有沒有下回,他立刻翻身上馬,在張鍇身後緊追不捨。


  張鍇這時候後悔選馬場了,本想著這裡夏日人少,打廢了潘澤信也沒人發現,誰知自己會折在這裡。


  馬場,不止有跑馬的地方,還有設立了許多障礙物、專門用來訓練馬術的場地。


  張鍇一頭扎進了障礙區,速度自然也慢了許多。


  一道又粗又長的橫杆,將張鍇的馬攔了下來。


  潘澤信從小長在馬上,見張鍇近在咫尺,猛足勁兒就是一個漂亮的迴旋踢,張鍇被一腳踢飛!這次真的是飛,劃了一個大大的弧線,好死不死的跌落在一堆石頭中間,當場就起不來了。


  只是潘澤信運氣也背,他的馬沒受過這種「花式」訓練,橫衝直撞不說,一個趔趄,潘澤信也被甩了下來,腦袋撞到了木樁子上。


  趕來的林胤飛見好友頭破血流,還以為是張鍇耍詐誘潘澤信受傷,氣的一拳將張鍇打暈過去,心中仍舊不忿,又接連給了張鍇幾腳。


  林胤飛真想把張鍇丟在這兒讓他自生自滅算了,想了想,還是將人馱到馬上,心道:死胖子,還不如用絞人肉機把你絞了,也省了爺的麻煩!

  (晴嵐:我再強調一遍,那是碎冰機!)


  回到忠義侯府,林胤飛立刻讓人將今日之事傳開,造勢嘛,要站在上風才行。


  鄭院判是懷著十分忐忑的心情回宮交差的,這會兒去濰縣接義老將軍的老兵已經出城,而裡屋的潘澤信也睜開了眼睛。


  「怎麼樣?頭疼不疼?現在啥感覺?」晴嵐一臉擔憂,這人留了那麼多血,會不會留下後遺症啊。


  潘澤信微微動了動腦袋,「嘶——」


  「疼?」明舒宇趕緊扶住潘澤信,讓他不要再動。


  潘澤信也不敢再動,擺手道:「疼倒是不算疼,就是暈乎兒的。」


  林胤飛送走鄭院判回來,見潘澤信精神尚好,心中頓時一松。


  晴嵐剛想問:「你為啥…」跟那肥蛆干架?

  林胤飛一進來,屋裡瞬間安靜,晴嵐這話就憋在了嘴裡。


  林胤飛沒好氣的瞪了晴嵐一眼。


  潘澤信也不打算告訴晴嵐姐弟,沒必要讓他們也跟著生氣。


  「張鍇死了沒?」潘澤信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沒。」林胤飛繼續釋放冷氣。


  潘澤信有點兒失望,果然,「禍害遺千年」這話說的是有根據的。


  「他殘了。」林胤飛有自己的情報來源。


  晴嵐先是一喜,接著又心中一沉,殘了,那…沐恩候還不得跟自己家拚命?


  「便宜他了。」潘澤信撇撇嘴,這個小動作也讓他腦袋嗡嗡的。


  「咱們.……是不是得負責?」晴嵐覺得此事貌似很難善了啊。


  「是他約的我,武藝不精,賴誰?」潘澤信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可是…」晴嵐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晴晴,咱不主動找事兒,但也不怕事兒!」潘澤信安慰晴嵐。


  「那沐恩侯府會不會找三姥爺麻煩?」人家兒子殘了,好像還是獨子,唉,張鍇真是個犢子。


  「這事兒鬧到聖上那裡,也是張鍇沒理!」潘澤信理直氣壯。


  「張鍇畢竟是先皇后唯一的侄子。」林胤飛面無表情。


  唯一是個很麻煩的字眼兒。


  呃…潘澤信沉默了。


  「要不,你裝失憶吧?」晴嵐忽然腦洞大開,電視劇里不是都這麼演的么。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潘澤信不屑於玩這種把戲。


  「你就裝失憶吧。」林胤飛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讓張家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

  聽完顧鄭兩位太醫的話,景泰帝沉默了。


  一個殘了,一個昏迷不醒,他很難判斷兩個孩子誰更慘一些。


  「張鍇…確定治不好了?」從馬上摔下來而已,怎麼就湊巧把兩根腿給摔斷了,這也太寸了。


  顧太醫將頭埋得更低。


  唉~~~其實景泰帝還是希望張鍇好好的,那沐恩侯府就得一力承擔過錯,蔣妃還有當皇后的希望,晟兒繼位也名正言順,將來昊兒…唉,倒霉孩子。


  「潘澤信能不能醒過來?」


  雖然皇上的威勢很強大,但鄭院判還是低頭垂眼道:「臣……儘力了。」我不看你行不行。


  醒不過來是不是就沒救了?

  景泰帝忽然不想知道答案。


  「一定要救醒他。」景泰帝直接下了命令。


  鄭院判心裡苦,潘澤信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他真說了不算。


  潘澤信是七天後才「醒」過來的,在此期間,景泰帝賞了忠義侯府不少名貴藥材。


  「爺爺。」潘澤信面露菜色,他這七天都快被餓死了。


  沒錯,林胤飛為了讓「病情」看起來更加逼真,禁止潘澤信吃東西,每天只喝點湯水,只要不把人餓死就行。


  「裝失憶?」義老將軍這一路上都在思考此事如何善了,雖然,他真的沒把沐恩候府放在眼裡。


  儘管去接他的老兵沒有漏底,但義老將軍什麼人,這些兵都是他帶出來的,若這點兒事還覺察不出來,早在戰場上死八百回了。


  「說罷,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兵急的跟火燒似的,吭吃癟肚了半天才拼出兩句實話:小將軍出事了,昏迷不醒。


  義老將軍先是心中大急,忽又覺得不對,就張鍇那種貨,怎麼可能傷得了孫子,尤其是林胤飛也在,他可是林家這代功夫最好的後生。


  「昏迷?」義老將軍直覺有詐,果不出他所料,一回到家,孫子就「醒」了。


  「詐昏」這件事除了晴嵐姐弟仨和林胤飛鄭院判以外,沒人知道,他們怕知道的人多了,難免戲演不真實,所以潘二娘夫婦也被蒙在鼓裡,為著潘澤信的事兒瘦了一圈。


  「沒事兒就好。」


  潘二娘知道侄子沒事後喜得直念佛,忽又一想不對,卻不好說什麼,只得狠狠瞪了閨女一眼,唬得晴嵐縮了縮脖子。


  「那就裝裝看吧。」義老將軍徑直坐下來,「先給我們演一演。」


  眾人:……


  ******

  很快,忠義侯府「傳出」消息:潘澤信醒了,但卻失憶了。


  「他裝的!」張鍇使勁捶著床,恨不得將潘澤信撕成碎片。


  (通常敵人才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你真相了。)

  張鐸臉色鐵青,他也懷疑潘澤信是裝的。


  「什麼忠義候,草莽匹夫,真不要臉!」張氏咬牙切齒。


  管家一路小跑進屋,「侯爺,宮裡來人,宣您進宮面聖。」


  張鐸知道,這是皇上要出面解決此事了,他也知道,對上忠義候,自家沒勝算。


  沒有實權,沐恩侯府不過就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靠著討皇上的歡心過活。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皇帝一定會選擇——和稀泥,各退一步,言和,他再各家賞點什麼,齊活兒。


  「兩位卿家都是朝之棟樑…」


  景泰帝說了一番話,張鐸幾乎眼珠子都沒動,他就知道,兒子這打是白挨,而且,他還要給忠義候道歉,因為此事是兒子有錯在先,人家有證人——林胤飛。


  義老將軍走後,景泰帝對張鐸道:「鍇兒也是朕的子侄,朕不會虧待他的。」


  只要朕在一天,張家的榮寵就不會衰。


  張鐸只能謝恩,誰叫姐姐不在了呢,這份顧念能堅持多久,他不敢去賭。


  只是暗下決心,是時候選擇換一種方式活著了。


  轉而,沐恩候府就接了皇旨,封張鍇為沐恩候世子,在外人看來,皇上還是很顧念先皇后的,至少張鍇這輩子是毋庸擔憂了。


  鬧得滿城風雨的兩侯府火拚一事,終於落下帷幕。


  潘澤信餓得眼冒綠光:「我要吃肉!!!」


  晴嵐再看眼前的少年,蘋果臉都瘦成個倒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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