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真心
「你口口聲聲說你重視我們之間的情誼，但你真的真心待過一個人嗎？」
說完，扶著她剛剛刺過的地方，轉身背對著她遠去抱起了孩子。
還好聽了李輕塵戰場上刀劍無眼的話，提前在衣服內裹了一層薄甲，但被那麼使勁兒的一下還是痛的。
大約更痛的是心吧，剛才那麼一瞬，她真覺的是她誤解了她。她多希望那是真的。
南宮凝裳因她的話愣住，真心待過一個人？
她好似從自記事起就不敢不防備著每一個人。
她對蘇錦溪真的是真心嗎，憑心而論，她也是防著她的。
她不是故意，但下意識就會那麼做了。
但她好似對一個人真的真心過，因為她對蘇錦溪雖恨、雖報復，但並不是那麼心痛，更多的像是找折磨她的快感，抑或她只是被她當做了心底某種情緒的發泄口。
但對那個人不同，她在勾結李弘冀，獻計害他死時，她的心裡真的痛了。
可惜李弘冀也是個不中用的，被李灝寒的障眼法一用，就以為他真的死了。
還給靠她親自下手，才最終成事。不過，見他死，她卻為他落了淚。
她大約是真心待過他吧，可惜他不是拽她離開崖壁，而是將她推入了深淵。
額.……
傷口處突然麻痛了一下，劉鈞也同她一樣往兇器上下毒了嗎？
與她的一刀斃命不同，這種毒是一種只要人不死，就會越來越加劇痛苦的慢性品。只要葯勁兒上來，絕對能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真是嘲諷，這想當年還是她偷哥哥的，獻給劉鈞專供他折磨人玩的。
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回」自己身上。
而更嘲諷的是……猛地拾起剛剛刺殺蘇錦溪的匕首，往自己的身上刺了一刀。
這種毒也用在了自己身上。
不過它還真是……
瞳孔一緊，人再無氣息的倒在地上。
只是這一刻誰都沒有注意她，因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輕塵剛射出的一箭上。
力度極大，速度飛快，劉鈞見躲不開，突拽住一直對他形影不離的太監，那太監立即斃命。
之後，顧不得朝下叫囂及收拾殘局，劉鈞率先朝台階那跑了去。
不過，這一箭對他驚嚇極大，回宮就開始卧床不起。不多久，竟一命嗚呼了。
當然這是后話。
因為暖陽的孩子，蘇錦溪與李輕塵、趙普先行又回了榆次。
當然回去的還一個原因，是趙匡胤親自來了，正在榆次等著彙報戰況。
「這就是.……那個孩子？」趙匡胤坐在正中，他們一進屋，他的目光立刻落在蘇錦溪懷中的孩子身上。
但畢竟也有劉鈞的血液，所以他欲言出暖陽，終止住了。
「是！」趙普立刻應聲。
蘇錦溪立馬盯向他，這和他們之前說好的詞不一樣啊。明明他是同意用謊話敷衍過趙匡胤，瞞住這個孩子的事。
宋國和漢國如今對立，而這畢竟是劉鈞的孩子。
正要自己去和趙匡胤「解釋」，就聽趙普繼續說道。
「但這些只是南宮凝裳的一面之詞，距臣調查，劉鈞的女兒已經在南宮凝裳出現在軍隊前，就已經遇害了。公主宮裡的宮人都可以作證。眼前的這個女嬰，應該是她不知從哪找的冒充的。臣以為孩子終是無辜的，而臣的夫人多年一直求女不成，請求官家允許臣將她帶回去撫養，臣一定保證視如己出。」
他的話讓在場的幾個人都愣了，趙匡胤頓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如此，你便留下吧，只是這孩子的出處，還需再解釋的詳細一些。」
他何嘗不知趙普對暖陽的心，但是國家大事總歸重於兒女私情。
她是他欠他的，那就用她的女兒來彌補吧。
……
後面的戰役趙匡胤親自上陣，但遼軍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沒有給他再此偷襲的機會，圍困了晉陽幾個月後，終因為大多數士兵水土不服被迫退兵了。
轉眼第二年，從唐國突然來了位蘇錦溪的熟人。提前沒有通知，蘇錦溪當時正領著董墨練字，在她知道是她的時候，人已經被引到書房門口了。
「流清！」
蘇錦溪徒然一驚，立刻撲過去將她擁到了懷裡。過了好一會兒，才流著眼淚放開。
自從她大婚後一別，這麼多年便一直未見。
流清也是很激動，紅著眼眶止不住落淚。
蘇錦溪看著她的模樣，突然用拳頭狠狠的捶了她一下。
「你這個狠心的，這麼多年信不回，人也不知和我聯繫。」要不是李輕塵留在唐國的暗衛，時時傳消息給他們，她早就在大宋待的寢食難安了。
「哎呦，蘇錦溪你什麼時候打人這麼痛了，不會是打你兒子練的吧！」
蘇錦溪這才想到還沒給董墨和流清相互介紹，趕忙喚來在旁邊笑嘻嘻站著看著她們的兒子。
「墨兒，這位就是娘親一直給你提起的你流清姨母。」
董墨立馬上前對流清行禮。
「流清姨母好。」之後，趁流清抱住他的時候在她耳邊說道。
「娘親打的痛不是打我練的，而是打爹爹練的。」
聲音絲毫不收斂，蘇錦溪立刻在流清的大笑中紅了臉。
這時，門外突然出現了李輕塵的身影。
「什麼事情說的這麼高興？」
裡面的三個人同時朝他看去，流清抱著董墨笑的更是不要不要的，蘇錦溪更加說不出口了。
李輕塵也不詳問，朝流清拱手。
「流清。」
流清放下董墨對他回禮，但嘴上的笑仍是止不住。
李輕塵想給她們騰空談女子間的閑話，抬手喚出董墨。
「走，今日你流清姨母過來，和爹爹一起看看無痕都做了什麼好吃的。」
董墨一聽眼睛頓時發亮，立刻跑了出來。
無痕近幾年不知怎麼了，突然迷上做飯，一忙完暗衛的事情，就一心一意的研究飯菜，菜肴水平竟一路飆升，府內的廚子沒一個能超過他的。凡是府里來了貴客，又他趕巧在府里，一定是他掌勺。
最近府里清凈，除了他的嫣兒妹妹來過，竟一個拜訪的都沒有，而無痕又恰巧忙碌，已經好久沒見過他的身影了，董墨可一直盼著一頓大餐呢。
而且他心裡早想好了，無痕叔叔回來，就央求他做那道他獨門的甜食，他和嫣兒快吹了八百遍了，可還沒給她送去嘗過。
待李輕塵他們帶上門出去，流清舍過蘇錦溪，走到窗口，探出頭又仔細左右看看，才關住窗扇，表情嚴肅的看向她說道。
「錦溪，義父去見我了。」
蘇錦溪立刻異常激動。
「你是說張伯見你了？！」
她和李輕塵派了幾波人一直查不到他的下落，就在已經相信他死了的時候，她居然告訴她，他去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