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相遇
待一切妥當,馮途燁和馮途晟也跟著上車。但馮途晟晚一些,又朝王府內張望了幾眼,才悻悻的坐上,乖乖同車走了。
蘇錦溪那裡不知馮途晟找的人是她,心裡頓時有些煩悶,沒想到因蘇雲煙又讓他貌似起了心思。
而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直到他們的馬車一絲蹤跡也沒了,蘇錦溪才從王府中走出來,繼而走向自個的馬車。
因想著心事,覺的車到蘇府極快,突想起交代秦歡給蘇辰翰請大夫的事,擔心自己走後他們不得看治,趕忙一下車就往青黛軒去。
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蘇斂秋的歡笑聲。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董哥哥是我見過踢的最多的人了。比之前的李……」
蘇斂秋不知面前的董哥哥和李輕塵是同一個人。
猛想到李輕塵與蘇錦溪的關係,立刻捂住嘴。然一雙眼睛溜溜的在他身上不敢離開,生怕會引的他的不悅。
好在他非但沒生氣,還變換了花式。
「比之前的怎麼樣?他不管是誰,肯定不會這樣踢吧?」說著暗笑,他可不記得他曾給她這樣踢過。
斂秋一方看著喜歡,一方也是因為見他沒有生氣,立刻歡笑的跳了起來。
「沒有,他從沒有這樣過!董哥哥是我見過的第一棒!第一棒!」
蘇錦溪見這場景瞬時放下了心,忍不住好笑李輕塵的狡黠,這一個動作就「騙」的斂秋說了實話還不自知。
好傢夥,虧了自己真沒有什麼,要不,非給讓這隻老狐狸什麼都給「調」出來。
突然聽到隱約有蘇辰翰的聲音,趕忙挑頭往屋裡面張望去。
李輕塵早就看到她在門外的身影,此刻直接一提腳,毽子飛著就朝她。
斂秋撲著毽子,猛見到她,直接就撲向她的懷裡。
「四姐!」
蘇錦溪見她如此,頓時也被感染,張開懷抱使勁兒攬住。
一邊替她撩起額頭的碎發,一邊掏出帕子替她擦上細汗。
斂秋朝她一笑,縮到她的耳邊悄聲說道。
「四姐,我好喜歡這位董哥哥,比之前的李哥哥還喜歡,四姐還是嫁給他吧。」
蘇錦溪聽完這番稚聲稚氣,當真是哭笑不得。
抬頭看了下事情涉及的「關鍵」人物,突然擠眉弄眼的朝她做了個鬼臉。
蘇錦溪頓時就覺的心甜了。
「小少爺的燒退了。」裡屋猛然傳來老嫗的驚喜聲,蘇錦溪和蘇斂秋笑著四目一對,立刻爭先的往裡跑去。
「翰哥!」
「哥哥!」
蘇辰翰一睜眼,立刻看到跑的微喘的兩人,隨即目光鎖在蘇錦溪身上。
「四姐!」瞬間點燃的喜意,像是將眼睛都帶亮了,可又好似不敢相信,急忙又吃力的伸出手,揉揉眼睛。
蘇錦溪的心被觸到一般,緊收了下,趕緊快幾步走到蘇辰翰身邊。
她明顯感到握住的蘇辰翰的手在發顫。
他看著蘇錦溪幾次動動嘴唇欲言又止,最後落出一句。
「四姐,你瘦了。」
蘇錦溪越發心疼這個孩子,雖已經比她剛見他時,越發像個小小少年,但總歸還是個不大的孩子。
短短半年時間,先是母親平白被冤、后又被斷了一心指著改變命運的舉業、之後是母親瘋癲、自己被重打、幼妹被人欺負。
而這個經歷了這麼些苦難,剛剛簡直是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的小小少年,開口說的第一句,卻是關心她的話。
難道他不懂對那些人和事的抱怨嗎?
蘇錦溪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突然想到那句,這世上多的是和你一樣承受痛苦的。
她意外的發現他們很相似,但她遠不如他。前世的她遇事只知道哭鼻子,甚至連斂秋都不如。
而如今,他們遇到痛苦的境遇,只會去抵抗,而她想的是報仇。
她突然覺的自己是個好可怕的人。
可怕的,她的心都有些發顫。
甚至還有些無措。
而這時,她突然覺的自己的肩頭向下一沉,一回頭,立刻看到將手搭在她肩頭的李輕塵。
「非常之人,言非常之語,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有蘇辰翰這樣的警覺你,也自給有你蘇錦溪這樣的救他。」
耳邊如清風一般的聲音,像是一雙溫柔的手,瞬時將她燥燥的心撫平。回頭看他時,他也亦像她同她微笑。
蘇辰翰見他們這樣,先是愣住,即是也笑了。
看來,四姐總算是走出陰影了。
斂秋跟著咯咯的笑出聲,一骨碌爬上床,趴在蘇辰翰腦袋邊對他咬耳朵。
也不知說了句什麼,弄的蘇辰翰一個沒忍住,也笑出了聲。
趕忙看向蘇錦溪,好在他們並未介意。
不過他們不介意,有人「介意」。
角落裡,被忽略的徹底的大夫,看樣子可不痛快。
只見他握著的拳頭越來越緊兒,最後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聲音太突然,又太「震撼」,整屋子立刻變的寂靜無聲。
隨即是齊刷刷看向他的眼睛。
大夫頓時覺的尷尬,趕忙擺擺手陪上笑臉。
然而一進來就以風寒為名頭戴帷帽的他,怎麼可能讓人看到笑容。
突然想到這的他,只覺的更尷尬了。趕忙又補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說病人是不能有這麼多人陪著的,大家散一散留下一兩個就行。」
不知是不是擔心會有人怒了打他,這幾句他說的很溫柔。
但蘇錦溪還是立刻聽出了端倪,怪不得翰哥好的這麼快,原來醫者是他。
回視李輕塵一眼,見他微微點頭,果真是南宮忘川。
而後有意打量了他一番,直到自信他該心虛了,才開口。
「那大夫是和他們歇息,還是獨自留下照顧?」聽字面意思倒像是他要留下。
南宮忘川壓抑住「挑開」他們的激動,表情瞬時淡淡然。
「醫者救死扶傷,我身為醫者自然是留下嘍。」
話說的沒錯,也很有氣魄,可為毛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幾乎快忘了他當時為什麼要落拳頭。
蘇錦溪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即接住。
「既然大夫你要留下,我正好可以放心回去了。不過對於其他就有些遺憾了,本還想親自下廚感謝下,這下到可以全免了。那就口頭帶過了。」
李輕塵也不是個「安生」的,立刻又接著道。
「免了多不好,不如你稍稍做些,我們兩個一聚,不需要費多大準備的。要不就乾脆做那個你最拿手的烤魚,酥香無骨,鮮嫩多汁。雖然這樣久了,一想起來我還口齒留香。」
說過還做有意神往的樣子。
南宮忘川先醫者,后吃貨。
聽著聽著已經在帷帽之內咽口水了。
可人家李輕塵說的仍是那「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