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期待
「天命的事,不可說不可說啊。」見蘇錦溪心急,南宮忘川更加故弄玄虛。
乾脆閉上眼睛,眯著個縫觀察著她的反應。
他哪知蘇錦溪自前世起就不是個柔弱的,之前不過是不屑搭理他罷了,見他如此,手裡的杯子立刻砸到了他的手邊。
「你說還是不說!」
裡面的熱水滾燙,見「主人」這麼激動,立即前赴後繼的撲向南宮忘川的手背。
可憐仙嫡嫡的人兒,頓時被燙的呲牙咧嘴,沒有形象的大吹特吹。
李輕塵見了不但不「關心」,反而端起未濺出剩餘半杯水,輕輕吹拂了幾下,繼而捧到蘇錦溪面前。
「娘子不要著急,依以往的經驗來說,他如今這副模樣,只能說為夫沒事。」
「真的?」蘇錦溪還是不信,目光不離南宮忘川等著他的回答。
南宮忘川沒想到眼前的女子還有這麼潑的一面,又見她這麼死命讓人發毛的盯著他,雖不甘心,還是狂點了點頭。
「是是是,這個傢伙說的沒錯,他死不了了,真是個狗屎運的,吃個毒藥竟還能把毒解了!」
蘇錦溪聽聞,浮著的心卻還懸著一半。
「你是說他解毒是吃了五石散的緣故?」
說話間,李輕塵的玩世不恭也暗暗變的幾分嚴肅。
他自聽聞南宮忘川能解他的毒,就沒信過。
若能解,南宮忘川也不會在王太妃面前說的那麼肯定。
他現在的「配合」,只不過是想讓蘇錦溪開心些。
畢竟他能給她做的也只能是這些了。一天算一天的快樂,一天算一天的暫忘憂愁。
所以,他從一開始只拿南宮忘川調侃,消遣,只為圖蘇錦溪紅顏一笑罷了。
可如今聽南宮忘川這麼說,再加上他服用五石散后確實舒服多了的感受,心裡不由又有一絲期待。
南宮忘川陪他玩了這麼半天,自是立即看出他的神色微變,不屑的一瞥,「不經心」的說道。
「算是吧,他本來就偏寒,早先的毒入肺經也是寒攻。如今服了也叫寒石散的五石散,恰好將他肺里的寒毒逼出來了。」
蘇錦溪心裡一顫,立刻又確問了一句。
「這是意味著他以後就無恙了嗎?」
「當然不是,要是放任不管,再吃上幾付庸醫開的藥方,他仍舊是必死無疑,見不到除夕晚上的月亮。」
額,蘇錦溪聽完南宮忘川一本正經說完的這些,有些結舌。一般人不是會說太陽嗎?月亮,這位南宮少主還真是特別。
不過他既確定李輕塵無恙,總歸是好的。
心裡一輕,自回到大周再見李輕塵后,第一次舒了一口氣。
然而南宮忘川這貨,明顯沒想她這麼舒坦。
不及她將這口氣全舒完,便「惡毒」的補了一句。
「但就算是我,也只敢包他一段時間無恙。」
見蘇錦溪眉頭果然瞬時皺了起來,立即又補了句。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二十年我不敢保證,但十大幾年我還是敢確定的。」
微側頭,對扶住蘇錦溪的李輕塵燦爛一笑,淡淡的說道。
「恭喜你姓李還姓董公子,你又可以繼續禍害了。」
這句不見李輕塵反應,卻讓蘇錦溪將這一口徹底舒出來了。
十幾年也好,對於她現在來說,即使他們之間只能再有一年,她已經感激天地了。
再看李輕塵,似乎和她所想一樣,又不一樣。啊,管不得了,反正她是不會放開他的。
然而這「多情」的四目相視,對某人來說還是相當扎眼的。
百感撓心了幾秒鐘,抓起蘇錦溪撂倒桌上的半杯水杯子,學模學樣的咣擊砸在了桌上。
「喂,你們可要清楚,我還沒有徹底同意救你呢!」
可是只是一秒,便換來兩個人同步的冷寒。
「你說什麼?!!」
南宮忘川登時覺的冷汗直冒,臉上瞬時改了風貌。
「我是說你是喜歡口味,我好添些輔料在湯藥里調味道。」
誰料這聲客氣,真被李輕塵好死不死的給接了。
「芭蕉吧。」
嗯?南宮忘川先是一愣,隨即頭朝下狂點。
「好的,好的,爺瞧好的吧!」
芭蕉?還他大爺的巴豆呢!嘿嘿,等著啊,等著爺給你弄的吧香吧香的哎。
壞心腸的剛想過,忍不住心虛的看了李輕塵一眼,正對上他看他的眼神,心裡立馬一驚。
好在他所言的不在那裡。
「怎麼?不稱自己爺了?」
聽了李輕塵這突然的一句,蘇錦溪也覺的南宮忘川好久沒有用這句了。緊跟著也去看他。
南宮忘川則是繼續點頭。
「不不,我為人比較低調。」話雖說著,心裡卻是咬牙,李輕塵這個傢伙,居然在他換衣服去的房間里,讓人擺了一堆寫著他爺爺、祖爺爺、祖祖爺爺名字的木牌子……
他確信以及肯定,要是自己再敢稱爺,這貨保證一路讓他伴著這一堆「祖宗」。
腦海中閃過又一次的慘痛回憶后,南宮忘川不禁仰頭望天,唐國啊,我沒有一日不是這般的想你。
然而他的這份「思鄉」的情緒並沒有得到很好的發泄,就被接下來的沉重「壓垮了」。
「既然你這麼低調,我的葯,你的飯,就不特別安排人幫你了,出門左拐是廚房,好走,不送。」
「李景逖!」南宮忘川一時「噴火」到底沒有全按下去。
「怎麼?」李輕塵雖說丟給了他一句,貌似眼皮都懶得對他抬了。
南宮忘川心裡哆嗦,嘴上到底忍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衝過去撓他幾把,可惜他不會啊。
於是,接下去的話沒發泄出來,自己先虛了氣勢。
「沒什麼,只是擔心你廚房裡要不全,你知道的,我還要調芭蕉的味,既然調,總給現有這種東西。」
「沒關係,缺什麼,絕命自會給你備全。」
李輕塵飄飄然的一句之後,南宮忘川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出門左拐?我這就過去。」
說完,轉身就要走人。
然而後面卻輕飄飄又來了一句。
「承蒙你多年賜葯,葯的時辰、次數我多少也懂些,晚了,你知道的。」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可是他南宮忘川是個有素質、有理想的好青年,他會努力耐下性子同他講的。
「其實每種葯都是不同的,加之癥狀不同……」
他「堅持」著碎碎念,可是,那傢伙儼然吃人的表情,是好好聽話的表現嗎?
「好好,我瞭然。」
退出房門外的南宮忘川很受傷,他現在特別想找個熟悉的人,來表述一下他「不幸」,好好一遍遍的供他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