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出錢
趙老夫人身邊的趙匡胤及時抓住了這點，一拱手，替蘇錦溪開口言道。
「不然，據兒子所知，那位賦閑在家的蘇先生，不僅原配、平妻、妾室都全，而且早年還有個與人私奔的私生女。」
人家蘇葉楠不過這幾日剛免了職，直呼蘇先生，還真是一點薄面都不給蘇錦溪。
經他這一說，趙老夫人瞬時腿軟忍不住向後倒了去。
「居然還有個私奔的私生女！」像是為了讓自己鎮定一下，稍頓，才安慰似的繼續言道。
「這些都是父輩的事，蘇姑娘不要介懷，就是不知道你那個妹妹可在你們府上？」
「母親！」商玄雪再暈，此刻也清明多了。
要說姓蘇的唐國家人，母親不清楚，而如今話至此，唐國蘇府曾私奔有一女的，只有他們蘇葉楠一家。
而這一家不是母親多年來，每逢大哥忌日恨的狠的嗎，怎麼可能是這種第一次聽過的反應！
這難道不是在一步步的將蘇錦溪往道上帶嗎？
也可以說是在逼她！
商玄雪的反應自是趙老夫人早就意料到了，嘴角微提，帶出些和藹的笑。
「母親就佔了蘇姑娘這會兒功夫，廷宜就著急了嗎？不急，婚姻大事母親問完，自當將她還給你。沒看到這麼多大臣還等著做你們的媒人呢。」
眼下噤語的諸位大人心想，誰等著，我們是被逼迫的好唄。
趙老夫人確定商玄雪就是為了蘇錦溪今後，也不會在這麼多大臣面前與她鬧翻。
果然他放棄了。
看了一眼蘇錦溪，淺聲的說道。
「她就是那個私生女，不過那又不是她的錯，我一點都不在乎。而且她的母親可是唐國響噹噹的建州留侯的嫡女。」
可剛說完，之前被稱為四弟妹的趙四夫人便小聲嘟囔道。
「那又如何，還不是不顧名節的和人私奔，一樣的入不了祠堂。」
商玄雪剛要厲聲駁她，趙老夫人已經替他了。
「胡說什麼！你當這是什麼場合！而且廷宜說的對，我們趙家是那麼在意這個的人嗎！」
額，不在意？不在意你問這麼多？底下的人越發後悔來這蹚渾水了，就該和丞相大人一樣，找個生病的由頭不來，差下人將禮物送過。
啊，啊，啊，丞相大人果然比他們都睿智呢，今後他們發誓絕不再拿他的智商說事。
而就在這一刻，躺在床上吃藥的丞相大人莫名連打了幾個噴嚏，望著空了的葯碗，一床的葯湯，只覺的病的更重了。
趙老夫人在商玄雪沒摸清她究竟什麼意思的時候，突然轉頭看向趙匡胤。
「去將祖宗家法拿來！」
「是。」趙匡胤看了眼依舊一副淡然不關己模樣的蘇錦溪，很快去而復返。
之後，趙老夫人也不接，只讓他拿著翻。
「看一下，與平民成親的規矩。」
「家中子弟皆不得與民女成親，若兩情相悅，也只得以納的形式迎進算作二房。」
一言既出，房內的人立刻面面換了眼色。
蘇錦溪雖是鎮定，手指也微微攥了起來。而這恐怕還不是完呢。
好，不怕一會兒連本帶利都找你們討回來，就繼續。
「母親！」
商玄雪越發覺的不對勁兒，再次開口阻攔。
立刻被趙老夫人打斷了。
「你閉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果然繼續對趙匡胤說道。
「若是這女子還是庶女呢？」
趙匡胤此刻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淡淡然的翻了幾頁念道。
「若此只得作為姨娘。」
底下的人也是看出了門道，這次不是遞眼神了，有幾個已經竊竊私語。皆都是昨日嫉妒蘇錦溪的女眷。
趙老夫人像是沒聽到，仍舊繼續而言。
「若還是個庶出的私生女呢？」
趙匡胤則馬上接話。
「若此只能買進作為通房。」
聽到這，趙老夫人才收了嘴，一副恍然之後，憐惜的看向蘇錦溪。
「如此蘇姑娘，老身雖然喜歡你，卻也只能按照祖宗家法行事。你要是真與廷宜兩情相悅，不如先作為通房進來。只要你願意，今晚就可以不走了，你放心，祖宗家法上既說要用買的，我們自然是會出錢的，而這錢今夜就可以派人快馬加鞭送去給蘇先生。」
什麼叫今晚就可以不走了？
什麼叫我們會出錢的？
拿她蘇錦溪當什麼了，娼門的妓女了？這是要給她賣身錢嗎！
蘇錦溪面上未變，可這袖筒里的手指甲已經掐進肉里。
商玄雪此刻也顧不上趙老夫人的警告了，掙脫出幾個下人的束縛，擠到蘇錦溪面前。
「錦兒，你聽我說，他們說的都不作數，我是要八抬大轎娶你的，我是真心想娶你的。我是什麼人，是什麼心，你應該清楚！」
他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母親會當眾做出這麼一出？
可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那麼多侮辱的言詞，她真的還會原諒他嗎？即使他真是不知情的。
他現在害怕她生氣，更膽怯她會不要他，他們明明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蘇錦溪說不清臉上是喜是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扯出一抹笑意。
「那我問你，你可願從此就和我走了？」
「我願.……」商玄雪剛要說全我願意，卻被趙老夫人生硬的打斷了。
「什麼叫做走了，蘇姑娘是在邀請我兒私奔嗎？我兒孝順，不會拋棄生養他的母親的。」
語調生寒，一絲不復剛剛的偽善慈愛。
她也是再也忍不住了。
查可薇奪走了她最器重的長子命，她的女兒又要奪走她最喜歡的兒子不成！
商玄雪當即被鎮住，畢竟遇到蘇錦溪之前，母親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人。
讓他拋棄母親。他……
不過一瞬，眼中的堅定發生了動搖。
「你放心，我會解決好這一切的，你只要相信我會依正室迎娶你的。」
「那就是不肯走了嗎？」
蘇錦溪的笑帶出些凄涼。說不傷心絕對是假的，就在剛剛的那一刻，她曾堅定的想著，只要他同意，她還是會願意嫁給他。即便鬧了這麼一出。即便為了他，今後她在大周都會是個笑話存在。
可惜啊，一切成空。
趙老夫人成功從蘇錦溪眼中看到失望之後，淡淡然的接過喜笑顏開的趙四夫人遞過的茶，輕抿了一口。
「其實我們趙府也算殷實，蘇姑娘不用擔心養不起吃閑飯的。」
說著，輕眼瞟了下蘇錦溪尚穿在身上的孔雀翎斗篷，淡淡而言。
「蘇姑娘要是害怕老身賴錢，因而想先帶我兒走，那你身上穿著的廷宜從我這偷去的孔雀翎斗篷，就算做許諾你的定金吧。來人，帶蘇姑娘下去梳洗準備，晚上還要伺候三少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