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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讀書

  蘇錦溪定眼一看,立刻先將她挽入懷裡。


  「怎麼想到來我這裡玩了?」


  斂秋聽了,立刻從她懷裡「拱」了出來。


  「今天是哥哥上學的第一天,我便和他一起來了。」之後,將手裡的東西在蘇錦溪的眼前晃了晃。


  「娘親剛給我做的毛毽子,四姐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蘇錦溪立刻意識到今天是她安排蘇辰翰上學的日子,最近事太多了,竟然將這個都忘了。


  鬆開蘇斂秋,剛要開口。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流清,一把奪了那毽子。


  「心裡只有你四姐,早忘了我了吧。」


  「我哪有。」蘇斂秋嘟囔了一句,立馬去搶她的毽子。「流清姐姐,快快給我!弄壞了,娘親說就不給重做了。」


  無奈流清故意舉過她剛夠到又夠不到的地方,引的她白白費著力氣,有沒有效果。


  「你夠不到,我也沒辦法嘍。」說著,往空中一拋,抬腳一個一個的向上踢了起來。


  見到她動作靈活,數量又多,蘇斂秋非但不奪,反而幫她數起數來。


  「七、八、九、十、十一……」清脆的拍著巴掌,一蹦一蹦的緊緊跟著。生怕一個沒看緊少數了一個。


  蘇錦溪看著他們原本還露著微笑,漸漸的淡了下來。


  突然,實在踢不動的流清一把接住了毽子,看向了蘇錦溪。


  「錦溪,還記得嗎,咱們小時候最喜歡在雪地上踢毽子。那時候,我怕你踢過我,就偷偷將厚衣服換成單的,每次都讓義父抓到,訓斥一頓。那時咱們也就像斂秋那麼大。」


  「哦。」蘇錦溪象徵的應了一聲,情緒反更加低落。


  果然不是她多心了,果然是熟悉發生過的場景。


  只是流清的記憶中沒有羽生的存在。


  可她的記憶中卻真真切切的存在過羽生。


  那個每次在她旁邊拍手數著,那個每次搶著先為她拾毽子,那個每次擋著流清不能給她搗亂,氣的流清干著急的羽生。


  很長時間沒有了的那種心痛,再次翻湧而來。那個心底的傷,像是一處不能碰的禁地,一碰,就會痛不欲生。


  「錦溪,你怎麼了?」流清雖然「粗糙」,但還是觀察到她的異常。表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蘇錦溪猛地從其間驚醒,將扶著門框的手故意掩藏在身後。之後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只是有點累了。」側過臉,看向屋裡。


  「翰哥還真是認真。」


  裡面的蘇辰翰正拿著一本書,神色嚴肅的仔細聽著張伯講解,不時的還會隨著念上幾句。


  小小年紀,宛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蘇錦溪突然想起之前在清黛軒,蘇辰翰說要讀書時的表情。


  心裡陣陣心疼。


  可憐這麼小的年紀,唉。


  「是嗎?讓我看看!」


  流清聽了,立刻快步走到了跟前,和蘇斂秋相互一擠,沒注意將蘇錦溪「撞」到了一旁。


  「你擠到四姐了,我看,讓我看看。」


  蘇錦溪好笑她倆的舉動,乾脆讓開了整個位置。不經意的朝角落一撇,竟看到一個衣角。


  估計是以為被發現了,那人主動站了出來。


  是清黛軒的月姨娘。


  「四小姐。」不及蘇錦溪開口,月姨娘先施了個福禮。


  蘇錦溪頷首,面帶微笑。


  「是來看翰哥的吧。」


  雖然那日月姨娘顯的如何的淡然和不在意,可是於孩子,又有哪個母親真正做的到不關切?

  月姨娘猶豫了一下,立馬應了。


  「嗯。」說話間,又恢復了之前的低眉順眼。


  蘇錦溪看著她,將目光又瞥向屋裡。


  「他很用功。」


  「他一直很喜歡讀書。」月姨娘說著,忍不住也看向了裡面。


  哪個端坐的少年,是她唯一的希望。


  更是她能忍受這個地方,殘喘下去的唯一理由。


  突然目光落到蘇錦溪身上,再次施了個禮。


  「翰哥能有這一切,都是蒙了四小姐的恩。」


  蘇錦溪沒有回頭,微微的搖了搖。


  「他是我的弟弟,是我的親人。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即便這麼久了,她始終不能凝視月姨娘的眼睛,尤其是一雙長的如此像她娘親的眼睛。


  月姨娘微楞,繼而點了點頭。一雙丹鳳亮了亮,繼而暗了下去。


  這時,斂秋也注意到了她們,立刻朝著撲了過來。


  「娘親!」正跑著,裡面人的也注意到了外面的「響動」。蘇辰翰和張伯一同朝窗口看去。


  見是她們立刻朝她們揮了揮手,突然意識到面前站著的張伯,立刻扭回身,露出愧色。


  「先生,我……」


  張伯原本看他聰明就很喜歡,如今看他小小年紀還懂得尊師,更是喜然。


  「去吧。」見他面露猶豫,又朝他擺了擺手。


  「嗯!」蘇辰翰立刻露出喜色,朝張伯點了下頭,立即飛奔而去。


  「哥哥讀書太厲害了,那麼半天居然一動沒動,今後我要讀書也要這樣。」


  聽了斂秋的話,蘇辰翰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


  「是先生教的好。」之後,突然興奮的對月姨娘說。


  「娘親您知道嗎,這位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天下似乎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從他口裡一出來,再枯燥的東西都變的生動起來。」


  月姨娘只笑著聽兒子說,不說話。心裡十分的感謝蘇錦溪。


  蘇斂秋一聽也激動了,立刻「吵向」蘇錦溪。


  「日後我讀書,四姐也要給我找這位先生。」


  正說著,蘇辰翰眼尖,看到從裡面出來的張伯,立刻叫了起來。


  「斂秋,那不,那就是我的先生!」


  張伯本沒想與她們招呼,被這麼一叫。只好扭過了頭。


  在與月姨娘見到的一瞬間。幾乎失口。


  可薇?可薇?!


  只是一瞬間,自己立刻否決了。


  怎麼可能,她是在自己的面前咽氣的。人也是自己親自埋的。


  他真是老糊塗了。


  再看去,果然看出了不同。


  她們雖像,可舉止、表情,絕對不是一人。


  蘇錦溪一直沒有和張伯提過月姨娘,更沒有提到過和娘親相像的事,如今看到張伯的表情,只當是認錯驚詫。


  主動上前介紹道。


  「這位是翰哥、斂秋的娘親,月姨娘。」


  張伯立馬拱手施了個禮。


  「哦,見過。」雖說的平淡,但心裡的波瀾卻如何也平靜不下去。


  無論如何,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月姨娘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只覺的那雙眼睛讓她的心頭緊了一下下。


  什麼也沒說,低頭施了個福禮。


  「我還有些事,先告退了。」畢竟男女有別,又是姨娘,張伯趕忙主動離開。


  月姨娘仍是不言語,看著他地上的影子一點點消失。


  最終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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