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前世
羊脂一般的細指輕輕的將幾縷順垂眼前的髮絲向上一撥,絕色無雙的容顏立刻顯露在她面前。
眨眼間,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朱唇,散發著撩人的色澤。
冷不丁的一伸手,精準的抓住蘇錦溪的手腕,稍一使勁,她便被挽在了懷裡。
華麗的貢緞隨風灑逸的飄起,微露的白色中衣更襯出他的張揚如荼。
「在我看來,純是你白浪費錢。」
說過,懷抱一緊,蘇錦溪的額頭直接貼到了他分明的鎖骨上。
溫熱的接觸,讓她羞不自己,掙脫著,反被他的另一手壓住了腕部。
突然想起無痕像他邀功時的樣子,不禁好笑。
他如何會在意那幾個,就算再多幾個,他也仍是來去自由。不過是多幾隻『蒼蠅』而已。
「滾開!」
蘇錦溪只覺耳邊的一陣『突襲』的寒涼,待分開,她已經被穩當的安置在屋脊上。
見自己還與李輕塵『糾纏』著,趕忙推開他走遠幾步。
不得已往下一看,不由眩暈。踉蹌的一仰,無奈又跌回那個她『痛恨』無比的懷抱。
「溪兒這麼快投懷送抱,我可以理解為口是心非嗎?」
「你!」
蘇錦溪方才惆悵的情緒全然換做了對李輕塵的憤怒,努力掙脫出來。
剛要走,又不敵這高空的眩暈,只好仰著頭,不坐動彈。
餘光掃了眼附近,竟當真不見一個護院。
而她因不喜人晚上值夜伺候,耳房並未設人,流清又不知抽了什麼瘋,最近天天纏著嬋衣住到了后罩房。
再沒有護院看守,偌大的一個後院,完全孤剩了她一個人。
僵持了片刻,只得小心翼翼的扭過頭,瞪向了身後。
重新對上那輕佻的目光,放眼那周身的美致,讓她不禁心生壓力,咚咚亂敲的將頭別到它處。
「快讓我下去!否則我喊人了!」
毫無力度的話,聽的李輕塵想笑,傾城一撇,唇邊帶出一抹寵溺的弧度。
「我賭你不會。」
說完,乾脆坐到她旁邊,一仰身,半躺在屋頂上。
刀刻一般的面容,在月光的折射下更顯風情,多情、清澈的桃花眼,散漫的帶出幾分疏狂。
側了下身子,枕著一隻胳膊,拍了拍身旁的屋脊。
「若站累了,就坐下歇歇。」
「額……」
蘇錦溪只覺的自己快被逼瘋了,唯一一個,每一次都能看穿她,每一次都能捉弄她在手掌中!可她卻始終憋屈的無力反駁。
站在房上不比站在地上,單就這懸著的心就夠受得了,更別說一動都不敢動的身體。早就僵硬的快麻了。
本想挪的離他遠些,可惜身體不聽她指揮,只好咬牙切齒的坐到了他身邊。
「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下去。」
一面說,一面心想著回去就讓秦歡給她院里排班,以後不僅每日設丫環值夜,還要把流清給揪回來,看這傢伙如何再這麼囂張!
「我睡夠了,自然放你。」
濃長的睫毛,忽閃著將眸子迷離成兩條細縫,緋色的唇瓣抿出淡淡的溫柔。
滑如緞子的長發被月光映出瑩瑩微光,清風拂過,額間的几絲無拘的隨之逸動。
明明是一張張狂、美艷的臉,此時卻透露出嬰兒的恬靜。
蘇錦溪被這一情景「打敗」了,頓時柔軟了的心,再也吐不出嘴邊的狠話。乾脆仰望星空。
不知過了多久,喃喃小聲道。
「你信前世嗎?」
雖然李輕塵鼻翼微動,呼吸勻稱,久久沒有變動姿勢,但她知道他沒有睡著。
果然,隨著一個慵懶的伸腰動作,輕柔、低磁的聲音淡淡傳出。
「說不準。」
抽下發插的羊脂玉,隨意的撓了撓頭,佻達的挑向她的下巴。
「你想讓我如何答呢?」
說話間眼帶風流,笑沾妖嬈。縱有萬般免疫,此時也只能悉數敗下。
蘇錦溪一把將他打開,「早知和你說也是廢話!」
深吸一口,狠狠地瞪向他。
「你睡好了?趕緊送我下去。」
「哎呀呀,怎麼又困了?」李輕塵說著,頓時又目帶迷離,邊看著她,邊故意在她面前裝打哈欠。
「不行,我給再補一覺才行。」話音未落,真就側身躺下。
「你!」
想到他一貫的秉性,蘇錦溪剛想爆發的怒氣,瞬時沒了溫度。
突然吹來的一股冷風,激的她打了噴嚏。
下意識的抱起手臂,將頭縮進胸前。
霎時,背上猛地被什麼壓住,溫暖的感覺直達全身。
一抬頭,李輕塵的外衣搭在了她的身上。
「所謂因果報應,大約指的就是前世吧。就像現在,我定是前世欠了你的。」
說著站起身,朝坐著的蘇錦溪伸出了手。
「走吧,我可不想再傷風了。」
蘇錦溪抬起頭,正對上他的朝露般的微笑,這微笑似乎帶著光芒,瞬時有一種心底被照進陽光的感覺。
想都沒想,就下意識將手遞給了他。直到起身感到腳麻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
趕忙撇過半側,盡量與他的胸膛保持距離,直到他將她重新帶回屋內,一直沉默無言。
「夜深了,早些睡吧,我前世的小債主。」
抬手輕輕彈了下蘇錦溪的額頭,李輕塵的嘴角含起一絲玩味的笑。
蘇錦溪這才晃過神來,急忙向後向後退了幾步,感到肩上的沉重,將衣服取下丟了過去。
李輕塵接過衣服,隨意的往他欣長的身上一披,突然放肆的笑了起來。
眉宇飛揚,眼眸亮澈,明明是不拘不羈的變現,卻散發出一種傲視天下的王者氣息。
蘇錦溪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不由暗暗驚嘆。可惜這種好『印象』,不到一夕就瓦解了。
「你居然都沒吃?真不知你的一身肉是怎麼長的!」
說著,床邊的竹筐被重重的砸在桌邊,力度大的幾個果子直接被『濺』了出來。
緊接著將桌上的一個油紙包著的東西拾起,嗅了嗅,隨意的拎在了手裡。
「這個就當做你不聽話的補償吧!」
揮了揮,從窗口消失在夜色。壓根沒給蘇錦溪說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