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把柄
蘇錦溪避開嬋衣的眼，直接打斷她的話。
「不了，你讓秦歡將她們三人的住處安排到一起，以後她們單獨負責我的梳妝。我去去就回。」
說完，快步追向還能看及的身影。
嬋衣不便再言，只得看著蘇錦溪離去。弄玉閣，二樓，老爺蘇默年擺弄著毛筆沉思。
今天的事倒是無所謂，只是幾個孫女都語調一致的指責蘇錦溪讓他很好奇。不過一個鄉野長大的丫頭片子，如何挑過他三個嫡出孫女的心機。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很看看。
沐休在家的二爺蘇葉決與三爺蘇葉茗，此時則正同在樓下。
原本也沒有蘇葉決什麼事，可蘇葉茗怕被訓斥，非拽著他來作陪襯。從小養成的習慣，即便這麼把年紀也很難改了。
這性子，難怪一直做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
蘇錦溪進來時，先遇到的就是這二位。
「二叔、三叔。」
剛一開口，蘇錦溪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雖然前世對他們熟悉，可如今還是素未謀面的狀態。
蘇葉茗見到蘇錦溪就想起自家姑娘的慘樣，光恨得牙痒痒呢，哪顧得上這些細節。
「哼！」冷哼一聲，換了個離的遠的位置坐下。
「你認識我們？」蘇葉決與他不同，立刻意識到這點，毫不顧忌的說了出來。
輕輕對上她的雙眸，目光銳利。
論相貌倒和大哥年輕時有幾分相似，可惜所有的姿色都被那塊黑印毀了。要不倒可以利用。
蘇錦溪腦子轉的飛快，立馬想好應對。眉心微動，很快嘴角含笑。
「我見過幾房的兄弟姐妹，見您二位與之相似，便冒失的叫了一聲。」
蘇葉決微微淺笑，「不愧為大哥的女兒，果然聰慧。我們正是你的二叔、三叔。」
蘇錦溪雙眸微抬，屈膝施了個半福。
祖父一共生了五子。除了老五未足一歲看不出什麼外，其他三子都不如蘇葉決精明。
雖居蘇府最高的官位，卻是性子最好的，對誰都和善極了。是個極深藏不露的『笑面虎』。
「是來了嗎？」
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蒼老的聲音，帶蘇錦溪來的丫環趕忙從後面繞到前面，幾步邁上樓梯。
「正是四小姐到了。老爺，現在要讓她上去嗎？」
「嗯。」
樓上緊接著有了回話，丫環扭身面向蘇錦溪，伸出手指了指上面。
蘇錦溪向蘇葉決和蘇葉茗的方向象徵性的又施了個禮，拾起裙角往上面走去。咯吱咯吱響的木質樓梯，不斷的向蘇錦溪訴說著它的年代久遠。
二樓四面皆窗，又恰逢蘇默年都敞開著，看著感覺較同比的房間寬敞一些。
「祖父。」
「你就是老大家的四丫頭？」
聽聞聲音，蘇默年才將頭抬起。也不與座，直視著打量了她一番。
蘇錦溪恭敬的應下，「正是。」
環視了一眼屋內存放的書畫，淺淺淡笑。
「沒想到祖父這裡如此通風，仍舊是潮氣難除。恐怕書畫已經受了影響。」
「你懂收藏？」蘇默年有些吃驚。
他絕不信一個貧寒的鄉野丫頭，會懂這麼文雅的事情。
蘇錦溪喃喃淺言，「談不上懂，只是小時幫管家整理東西時，學了皮毛。」
隨即溫然道，「論起來南方比這裡要潮濕多了，祖父若是樂意，我回去做些吸潮的綉袋送來。這點潮氣，保證一、兩天的功夫就能除去。」
蘇默年正愁這事，馬上喜笑顏開。
「好，你回去快做，我這畫卷已經有發霉的了。」
一時間除了書畫，他似乎沒有一件上心、上進的事情。
蘇錦溪應聲未動，不緊不慢的問道。
「是。不知祖父找我還有別的事嗎？」
蘇默年急著處理髮霉的事，一聽有辦法了，那還有其他事的心思。忙一通擺手。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你先去忙這吧。」
「是，錦溪退下了。」
蘇錦溪慌忙退出，掩著面差點沒蓋住笑意。
揮揮手，示意剛才剛剛送她回來的丫環過來，對她聞訊了一些樓上的情況后，緩步下樓。
隨即朝蘇葉決、蘇葉茗微微屈膝，準備離開。
蘇葉茗想她被老爺子叫走，不挨打也給遭頓訓責，誰知暴風驟雨沒等來，她卻依然安然無恙的下來了。頓時鼓足了火氣。
「你先別走，和我一同去三房賠個不是！」
雲煙那樣狼狽，憑什麼她什麼事都沒有。
蘇錦溪向左一側身，避開了抓她的蘇葉茗。躲在了蘇葉決身後。
「三叔帶錦溪去賠什麼不是？我怎麼一點都不明白。」
「裝什麼裝，雲煙說今日和蘭姐、梅姐的爭執都是你挑的事端！」
蘇葉茗說著又想拽住她，無奈她左閃右閃就是不被他抓住。反而碰了蘇葉決幾下。
蘇錦溪頓表大悟，浮出一臉的不好意思。
「原來三叔是說這件事，那是該去賠個不是。要不是五妹貪鬧，六妹也不會和她爭執。
若不是和她爭執，五妹也不會說出那番讓六妹氣急的話。要不是我當時害怕誰也沒幫，六妹也不會那樣氣我。說起來六妹怪我，確實沒有怪錯。」
蘇錦溪如同繞口令似的，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大通，使得蘇葉茗越發糊塗。
「別廢話，你這叨叨一堆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丫頭看起來倒挺老實，難道真是另有隱情。
自己養的閨女，行為、處事畢竟也瞭然三分。保不齊……
蘇錦溪瞅了眼蘇葉決方向，有些猶豫。
「這個涉及隱秘，三叔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葉茗好奇，下意識靠。蘇錦溪立即附在他的耳旁輕聲。
「五妹非說在三叔的車上，見到過綺波姑娘。」
說罷，退到一側，低聲言道。
「我自是不信的，何況六妹。便爭鬥起來。」
稍頓了一下，又神色認真的補充到。
「三叔若是不信我的話，大可以找六妹對質。只求三叔別讓三嬸嬸知道了，來找五妹理論就成。」
綺波是江寧府數得著的名妓，自詡琴棋書畫精通，一心想嫁個高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