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確定
第一百一十九章 確定
宮沉安靜的坐在落地窗前,目光沉沉的盯著窗外的高樓大廈,玻璃窗上金輝描繪著他的身影。
雖然整個人都籠罩在陽光之中,但是卻沒有一束光芒能夠照射進他的心裏。
灰暗,陰冷才是他的人生。
宮沉身後的辦公室門篤篤被人敲響。
“進來。”他冷淡道。
金望膽戰心驚的走了進來。
而宮沉背對著金望,讓金望看不清臉色,隻是覺得陽光帶來的溫暖從宮沉的背影開始就完全被截斷,室內室外儼然是兩種的溫度。
“宮先生,我覺得你可能想看一下照片確認一下。”
金望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照片放在辦公桌上,一點一點挪向宮沉。
辦公室裏靜悄悄的,良久之後,宮沉轉動辦公椅,麵向金望。
金望被宮沉掃了一眼,渾身一麻,不由得低下了頭。
宮沉生氣了。
宮沉垂眸看著桌上的照片,是出境時的人像采集。
上麵的溫南枳一頭柔順的長發,紅色的條紋裙子,看上去幹淨漂亮。
最關鍵的是,溫南枳抬起的手上戴著一條紅玉髓的手串。
金望又遞了一張照片給宮沉,是溫南枳回國入境的照片。
頭發被剪得亂七八糟的,裙子也被剪短了,手腕上的手串也不見了。
溫南枳回國時的樣子很狼狽,而且很慌張,像是在害怕什麽。
宮沉看著照片上的溫南枳,再回想飛機上的一幕一幕,溫南枳的青澀像是一道枷鎖扣緊了他的胸口。
宮沉拉開自己的抽屜,拿出了裏麵的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就是那條紅玉髓手串。
手串上的味道已經基本消散。
但是宮沉卻感覺自己還能聞到溫南枳身上的氣息。
他打開手串上的熏球,裏麵還殘留了一點香氣,在空氣中盤旋稍縱即逝。
他的指腹輕揉著銀質的熏球,湊近一看,才發現熏球的內壁刻著一個字。
靈。
宮沉呼吸一頓,不由得握緊了手裏的手串。
溫南枳的聲音再一次在宮沉的耳邊響起。
“你為什麽不能相信我一回?”
光滑的玉髓珠子因為他的手勁,像是要嵌入肌膚一般。
溫家的人能信嗎?
“宮先生……”金望低語道,從未見過宮沉露出這麽複雜糾結的表情過。
“去備車,然後去查一下是誰告發溫南枳的。”
金望見狀,心裏一舒坦,溫南枳有救了。
而宮沉手一鬆,將紅玉髓的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略微緊繃的感覺,就像是他現在的心情。
他知道溫南枳和泄露商業機密沒有什麽關係,但是他卻可以順水推舟除掉溫南枳,甚至利用溫南枳讓溫祥大傷元氣。
在他這裏,溫南枳一樣可以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可是這一刻他卻動搖了。
溫南枳,不可以出事。
林宛昕看到宮沉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立即拿著稍後開會的資料站在了他的麵前。
“宮先生,半個小時後的會議,資料我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宮沉看了林宛昕一眼,“推掉。”
“可是這次會議關係到最近對宮氏不利的謠言,雖然現在南枳已經被抓了,可是……”
“沒有可是。”宮沉態度極其的冷淡。
林宛昕一嚇,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金望站在宮沉身邊,低聲道,“宮先生,車子準備好了。”
“宮沉,你要出去?出哪兒?”林宛昕急切問道。
宮沉蹙眉,“在公司你隻是下屬,別忘了身份。”
林宛昕臉色慘白,她幽怨的掃了一眼金望,一定是金望又對宮沉說了什麽。
“宮沉,你……”林宛昕委屈的望著宮沉,柔聲細語道。
宮沉垂眸淩厲的掃視林宛昕,半垂的長睫一道一道無比的鋒利,看得林宛昕猶如在被淩遲。
林宛昕甚至從宮沉的雙眸中看到了一絲絲恨意。
林宛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立即低頭歉意道,“是,宮先生,我記住了,我隻是擔心你而已,待會兒其他人問宮先生去哪兒了,我該怎麽回答?”
“你隻是秘書而已,我不需要向你交代我的行蹤。”
宮沉越過了林宛昕直接走了出去。
林宛昕站在原地呆若木雞,好像之前愛戀的人,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陌生人。
等林宛昕反應過來的時候,麵前的人早就消失了。
她撐著桌麵才挪回座位癱坐下來。
……
宮沉來到暫時收押溫南枳的警局。
“宮先生,你來了,需要我帶你進去嗎?”警察上前協助道。
“不用,我不想讓她知道我來過。”宮沉冷聲警告道。
“是,我懂了。”警察也不敢得罪宮沉,隻能點頭答應。
宮沉往裏麵走了一點,卻沒有進去看溫南枳,而是把手上的手串取了下來交給了警察。
“把這個給她。”
警察不明白的看了看手裏的珠串,隻當是某種貴重的首飾,也沒有敢多問。
“宮先生,你稍等,我這就送進去。”警察說完就快步走了進去。
宮沉站在牆邊側過身體觀察著裏麵的動靜。
溫南枳失魂落魄的坐在牆角,警察說有人送東西給她,她也是呆了三秒鍾才抬起頭。
露出了一張灰白灰白毫無生氣的臉。
雙眼空洞無神,四肢僵硬的挪動著。
警察拉過溫南枳的手,將珠串塞進了她手裏。
“這是一位大人物讓我送進來給你的。”
溫南枳鬆開手,盯著手裏的手串,她無神的眼眸因為驚嚇晃動著濕潤的水光。
“怎麽會?”
溫南枳不顧虛弱的身體,檢查著手串,第一時間打開了熏球,翻找自己的做的記號。
看到上麵的字後,她痛哭了出來。
“嗚嗚嗚……誰?到底是誰?”
溫南枳握緊珠串貼著胸口,飛機上痛苦的一幕又在腦海裏翻滾了一遍,讓此時絕望的她更像是跌落進了懸崖。
她看警察要離開,立即抓著他的衣角。
“是誰?告訴我好嗎?”
警察看了看外麵,臉色為難,不敢說話。
溫南枳聯想自己認識的大人物,心頭異樣,腦中出現了一個不可能的名字。
“是……宮沉嗎?”
警察立即著急的拉開了她,緊張的跑了出去。
溫南枳怔怔的盯著剛才警察偷偷觀察的方向。
她的聲音發虛卻異常的尖銳,“宮沉!你出來!你到底要把我害成什麽樣,才肯放過我?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過。”
她癱坐在地上,哭音漸漸遮蓋了說話聲,那一字一句最後含在嘴裏才說完。
她低頭看著手裏紅玉髓手串,眼淚一滴兩滴都落在了玉髓上,透出了如雪一般的色澤。
猶如此刻她鮮血淋漓,千瘡百孔的心。
而這一幕細數落入了宮沉的眼中,他隱匿在黑暗之中,黑眸一頓。
“溫南枳,我就給你一次機會,讓我相信你。”
他退後,直到身體與黑暗融為一體。
……
溫南枳渾噩的在警局度過了一天。
她盯著手裏的紅玉髓手串看了一下午,她有很強烈的預感,送手傳來的人就是宮沉。
而她一直不願意回想的飛機上的男人,極有可能就是宮沉。
雖然每一次回想都讓她渾身冰冷,但是這次她為了弄清楚那個黑暗中男人的真麵目,她還是閉上了眼睛努力的回想了一下。
那說話的口氣,渾身散發的氣勢,雖然當時漆黑一片,可是現在回想,幾乎可以將宮沉和那個男人重疊在一起。
麵對這個現實,她睜開眼睛劇烈的呼吸著,小小的一方天地裏的空氣,已經滿足不了她了。
為什麽是宮沉?
這樣一來,她和宮沉之間越來越複雜。
溫南枳害怕的蜷縮在角落裏,不敢想象以後的事情。
警察卻又走了進來,“溫南枳,有人來看你了。”
溫南枳被人帶了出去,卻看到珠光寶氣的錢慧茹帶著得意洋洋的溫允柔站在那。
錢慧茹嘖嘖嘖三聲,模樣可笑,上下將溫南枳都看了一邊。
“看看,堂堂的溫家大小姐居然變成了階下囚,真是給溫家丟盡了臉麵,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按照道理這事應該宮先生來解決,宮先生正生氣,到頭來還是隻能溫家人出麵。”
溫南枳聽聞,心裏一片冰涼,她會變成這樣難道不是他們的錯嗎?
到頭來卻變成了她自作自受。
溫南枳立即沉默了下來。
錢慧茹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是怕了,便坐在了她對麵,“南枳啊,事情都已經是這樣了,宮先生要救你早就來找你了,他這是不要你了,你何必還要護著他?說到底還是我們溫家心疼你這個女兒。”
溫南枳氣憤的看著錢慧茹,不知道她有什麽臉說出這樣的話。
“姐姐,我媽媽可是真的替你,還有……你媽媽著想,怕你以後有牢獄之災。”溫允柔細聲道。
提及溫南枳的媽媽,溫南枳的眼中才稍稍有了一絲晃動。
錢慧茹看有溫南枳有了反應,趁熱打鐵道,“你媽媽已經在醫治了,你隻要這次幫了我們,我們就把你保釋出來,送你去見你媽媽。”
溫南枳身體一動,沙啞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除了相信我們之外,你現在還有別的人可以相信嗎?南枳,你可別忘記,你姓溫,而且你媽媽還等著你,難道你想因為宮先生把自己葬送在牢中?”
錢慧茹循循引誘著溫南枳。
溫南枳微微抬頭,“你要我做什麽?”
錢慧茹和溫允柔得意的相識一笑,果然溫南枳還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