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來客
第三十二章 來客
從樓上下來的顧言翊讓大家放心,剛才他去房間看過宮沉,確定宮沉現在隻是睡著了。
“麻藥退了,傷口會很疼,晚上我會去守著的。”顧言翊語氣中透著擔心。
忠叔遞了一杯茶給顧言翊,示意他坐下歇息,立即道,“讓南枳小姐去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溫南枳愣了一下。
她不明白的看向忠叔,忠叔目光卻十分的肯定。
“我可不敢讓她去,萬一她半夜補一刀怎麽辦?”金望站起來反對。
忠叔卻依舊堅持,“南枳小姐是護理專業的,而且是宮先生的妻子,沒有人比她合適。”
“那就讓南枳去吧。”顧言翊聲音一低,看向忠叔的目光都變得複雜起來。
溫南枳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忠叔拉著溫南枳上樓,叮囑道,“南枳小姐,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決定,這樣對你好。”
“忠叔,沒事的,我聽你的。”
溫南枳其實也不懂忠叔為什麽一再堅持讓她去照顧宮沉,但是她知道忠叔是不會害她的。
可是忠叔真的不怕宮沉醒來看到她在旁邊發怒嗎?
溫南枳戰戰兢兢的上了樓,進了宮沉的房間,裏麵靜得好像沒有人的存在。
走近床邊,才能依稀聽到宮沉的均勻的呼吸聲。
溫南枳局促不安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四處看了看,最後目光才小心翼翼的定格在了宮沉的臉上。
整個房間就床頭留了一盞暖燈,宮沉全身被掩蓋在黑色的絲緞被中,隱隱約約的柔和光澤和男人的發硬的肌肉形成鮮明的對比。
麥色的肌膚上都帶上了細膩溫暖的光澤。
睡著的宮沉突然皺了一下眉頭,溫南枳立即神經緊繃,整個人都像是進入了備戰狀態。
她是打心眼裏怕宮沉。
忠叔到底為什麽讓她來照顧宮沉?
宮沉眉頭一鬆,又睡了過去。
溫南枳便僵著身體坐了一個多小時,一絲睡意都不敢有。
直到發覺宮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才大膽的伸出手摸了摸宮沉的臉頰。
滾燙滾燙的,應該是發燒了。
她立即掀開被子查看傷口,傷口並沒有流血的狀況,就放心的從旁邊的藥盒裏拿了一片退燒藥。
結果她遇到了困難,宮沉不肯張嘴,扶起他沉重的身體後,她根本就沒有另一隻手去掰開宮沉的嘴。
溫南枳想到了要叫人來,但是一看時間都淩晨三點了,估計大家都去休息了。
她隻能撐著宮沉的後背,自己坐在了他身後,讓宮沉整個後背都倚在她胸前,然後掰開他的嘴,將藥片塞進去。
手指觸碰到宮沉的唇瓣,像是被電流一觸,有種異樣的感覺,嚇得她把手縮了回來。
藥片也掉在了宮沉的胸口,白色的藥片隨著他胸口的起伏,一上一下,溫南枳卻不敢去拿。
她等了等,確定宮沉沒有清醒,她才伸出手指把藥片撚了起來。
好不容易把宮沉的嘴掰開,剛把藥片塞進去,宮沉突然用力的咬了下來。
“啊。”溫南枳低呼一聲。
藥片在宮沉的嘴裏微微融化,帶著苦味,讓宮沉再次皺眉,但是鼻下卻有一陣馨香,讓人舒服。
她看著手指,上麵還有一排齒印,帶著一絲光亮。
她立即擦了擦,臉上一片滾燙,在暖燈下都透著緋紅。
她和周瑾在一起的時候,周瑾很尊重她,從來沒有強迫過她做什麽事情,高中的環境下,也不過是牽牽手,親吻一下額頭,小心翼翼的維護著兩人的感情。
後來她出國,就更加沒有機會親密。
除了飛機上的男人,宮沉幾乎逼著她做了她所有沒有做過的事情。
想著,溫南枳的臉色迅速蒼白起來,她看了一眼宮沉的臉,立即撇過臉頰。
吃了藥的宮沉並沒有清醒,但是睡得很不安穩。
溫南枳起身去了洗手間,擰了一把毛巾回到床邊擦了擦宮沉的臉頰和身上,然後將毛巾放在他的額頭。
托腮思考著宮沉為什麽會受傷。
按照金望的敘述,這件事肯定和溫祥有關係。
溫祥雖然是溫南枳的父親,但是她一直很不恥溫祥的手段,溫祥在外的名聲很好,然而各種讚美之詞的背後,溫祥事實上是個十分狡猾陰險的商人。
暗箭傷人是溫祥最常用的手段,但是他太會做人又能巧舌如簧的掩蓋事實,所以若非當事人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他的真麵目。
溫南枳和她媽媽就是最好的例子之一。
在外溫祥對她和媽媽都很好,像個好丈夫,好爸爸,甚至能讓人覺得她這個溫家大小姐生活優渥。
而現實就是她和媽媽在溫家沒有絲毫的地位。
就連錢慧茹進溫家,都被溫祥說成了一個美好動聽的故事,還逼著媽媽站出來寬容大度的接受錢慧茹。
但是……宮沉和溫祥到底有什麽仇?
想得太出神,溫南枳的腦袋不由得上下墜了兩下,最後趴在床邊睡著了。
一直到窗外的陽光曬得她後背有些發燙,她撐起身體,發麻的雙臂讓她半天都麵目有些扭曲。
她看床上的宮沉睡得似乎安詳了一些,便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有一些燙,就連毛巾都焐熱了。
她悄悄起身進了洗手間,搓揉毛巾,完全沒有聽到外麵的聲音。
等她走出洗手間時,發現宮沉已經站了起來,捂著傷口向門口走去。
“宮先生,你,你不,不可以動。”溫南枳結結巴巴的說完話。
宮沉一臉陰沉,目光都變得陰鷙可怕,唯有蒼白的唇色才讓他看上去有些虛弱。
“走開!”沙啞的嗓音帶著慍怒。
溫南枳被宮沉用力的推開。
宮沉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站得筆直,猶如沒有受傷一般,剛往前走了兩步,就不由得握住床柱,憋了一身的汗。
金望直接推開了房門,“宮先生,不好了,溫祥和你……你姑姑來了。”
宮沉雙眸一眯,看著溫南枳。
溫南枳慌張的看向宮沉,立即解釋了起來,“不,不是我,我沒有告訴他,真的不是我!”
情急之下,她才想起來忠叔說宮家隻剩下一個宮沉,為什麽多出來一個姑姑?
隨後而來的忠叔站了出來,“宮先生,昨天到今天都是南枳小姐照顧你的,她沒有通知溫家人。”
金望不情願的看著溫南枳,抿唇道,“我也可以作證,她的確一直都在樓上,我看八成是他們做賊心虛才來一探究竟。”
溫南枳緊張的呼吸著,深怕宮沉以為是她告密的,也終於明白了忠叔讓她來照顧宮沉的意義在哪裏。
“現在顧醫生在樓下周旋,宮先生你的傷不方便見客。”忠叔擔憂道。
宮沉捏緊了床柱,不由得冷笑一聲,“不就是想來看看我死沒死?沒想到居然還炸出了那個老女人!看來當初和溫祥合作的人,就是她了,真沒想到她居然敢……”
宮沉手臂一用力,腰間的傷口便裂了,隱隱透著血。
溫南枳本能的上前壓住宮沉的傷口,“傷口,裂了。”
宮沉一把捏住溫南枳的下巴,讓溫南枳不得不仰著頭看向他。
“跟我下去。要是敢亂說一個字,你自己看著辦!”宮沉警告的開口。
溫南枳吃痛的點頭。
她幫宮沉匆匆的重新包紮,然後替他穿好衣裳,陪著宮沉下了樓。
站在二樓樓梯口時就聽到了樓下的爭論聲。
“顧先生你也在啊,我聽說顧先生是醫生,你這麽一大早的出現在這裏,難不成是宮先生出什麽事了?”這是錢慧茹的聲音,明顯帶著試探。
“你們不也一大早的在這裏?我和宮沉是好友,昨日就在這裏聚聚住下了,有什麽問題嗎?”顧言翊不留破綻的回答。
隨即傳來溫祥的笑聲,“顧先生,內子唐突了,其實是我們很想南枳,想過來看看她,順便登門拜訪一下宮先生,不知道現在宮先生是有什麽不方便嗎?”
“能有什麽不方便?要麽是在女人溫柔鄉,要麽醉生夢死,難不成還有更重要的事不能見我不成?”一道不熟悉卻十分尖酸嘲諷的女人聲音混了進來。
站在樓上的溫南枳被宮沉摟住腰,用力一推,和宮沉一起走了下去。
溫南枳抬首看了一眼宮沉,發覺他臉色難看,隱忍之下竟然還能勾起一絲壞笑。
“姑姑,你這麽了解我,那還這麽早來擾人清夢?還是你想來證實什麽?”宮沉笑著走向眾人。
樓下的人聞聲抬頭,看到宮沉毫發無傷的走下來的時候,來人頓時臉色鐵青,不由得握拳,臉上卻還要堆著笑。
溫南枳往下望去,除了溫祥和錢慧茹之外,還站在了一個穿著華貴套裝的中年女人,臂彎上挎著鉑金包,齊肩的短發幹淨利落,麵容保養年輕又透著職業的精明。
女人看到宮沉後,眼神轉化極快,立即含笑,“宮沉,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現在生意越做越大,姑姑想見你也難,回國了還需要預約才能見你,都是一家人,何必呢?姑姑也是關心你。”
“現在說是一家人是不是晚了?姑姑?”宮沉輕笑一聲,不屑的看向女人。
女人紅豔的唇色立即退了一半的色彩,唇角的笑容都帶著顫動,眼梢勾勒得再精致都隱藏不住她的虛偽。
她就是宮沉傳言中的姑姑,宮梅。
怎麽感覺她和宮沉的關係有些爭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