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心思各異
老婦人和女子相攜離去,凌小小心裡的冷笑才浮到面上。
今天就讓你清楚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以為奴才厲害了還能越過主子去。
女子走在路上,有些恨恨的道:「實在是欺人太甚!」
老婦人難得很嚴肅的打量了她一眼,緩緩道:「曾敏,你該明白自己的身份!」
說完就轉身向屋子的方向走去,獨留女子一人在原地失了滿臉的血色。
良久才溢出一絲苦笑,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奴僕啊,主子高興了,抬高你一分,不高興了便能將你踩到地獄。
老婦人此時卻是心想,這個小主子有些妖啊,小小年紀卻能如此通透,三言兩語就點明了弒的尷尬處境,雖說用的方法太過直接,但有效就好不是嗎?
看來,自己要重新衡量了。
當年主子因為是個內院男子,所以她們也只能隱藏在暗中,做些令人不齒的事情,但主子的聰明才智,她至今都不能忘記,或許…
小主子繼承了主子和方家那人的才智,而且身為女子,要是跟著她的話,或許還能做出一番大事,這是她們最好的選擇。
震雷來到徐州縣城凌府,暗中觀察,按照凌小小的描述,找到那個園子,發現已經落了鎖,人去樓空,就連傾城也已經不在了。
就在她以為要白跑一趟的時候,卻無意中瞄到了一處隱秘的標記。
她順著標記一路追蹤下去,才發現,標記一直指向城東一家紅透整個徐州縣城的鋪子——美人妝。
但美人妝每逢十五、三十才開門營業,這她也有所耳聞,她正在疑惑,心想索性來也來了,就好好查探一番。
憑藉高超的武藝,她消無聲息地落在了美人妝的後院,只聽聞,後院屋子裡,傳來輕輕地談話聲。
「伊良,你倒是說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被稱為伊良的男子,聲音十分鎮定。
「你心急什麼?主子要是沒事的話,肯定會聯繫我們的,我們現在靜觀其變就可以了,像往常一樣,該營業的營業,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一個沉穩的女聲也附和道:「伊良說得對,過了初三,我的錢莊也要正常營業,大家按部就班。」
這時一個聲音插進來:「你們二位掌柜說啥就是啥?我們不去尋主子嗎?」
一個渾厚的女聲道:「就憑咱們這些人?去哪裡尋?秋月你這不是添亂嗎?」
柔和的男聲響起,直接拍板道:「就按伊良和夏蓮說的做,其他人按部就班,若主子怪罪下來,我自當一力承當。」
一個女聲酸酸的道:「你承擔?你拿什麼承擔?」
沉穩女聲再次開口:「冬雪是主子身邊的人,離主子最近,最了解主子,秋月,你就消停會兒!」
這語氣已經說得上嚴厲了,秋月剛想要爭辯,卻被冬風扯了扯衣袖,形勢比人強,她也只能忍著了。
震雷在外邊聽著,確定了這就是小主子要找的人,但是聽著她們一個個的說話,就知道都是有主意的,這可不像是奴僕啊!
聽他們說的差不多了,震雷這才推門進去。
春雨噌的拔出腰間的劍,直指震雷。
震雷一看,好傢夥,這還有個打手。
雖然以她的功力,還不把春雨放在眼裡,但以後好歹也要共事,不能把人得罪狠了。
於是也就沒有動手,任由她指著。
「你是什麼人?」
伊良發問,他們這一群人,雖然也從來沒爭個高低,但隱隱以伊良為首。
此時看到陌生人突然闖入,自然是人人戒備。
「你們別誤會,我是替凌小姐來尋你們的,此時凌小姐正在家中做客,凌小姐讓我好生安頓你們。」
冬雪相對來說更心細些,不可能因為她三言兩語就相信這麼一個陌生人。
「拿出證據!」
震雷暗道,果然和小主子料想的一樣,於是自胸口摸出一根髮釵。
「她說,你們若是不信,就給你們看這個。」
說著就要遞過去。
春雨防備不減,直接把刀架在了震雷脖子上,若她有何輕舉妄動,必定血濺當場。
震雷也不甚在意,畢竟這等身手還真傷不了她。
冬雪接過髮釵,果然是主子的東西,花紋處斜著看,橫看一個「凌」字,縱看一個「琅」字,正是凌琅閣出品的髮釵,而這根釵子因為樣式簡潔大氣,更是凌小小一直佩戴的。
冬雪點點頭。
夏蓮打量了一眼震雷,要說心思縝密,畢竟本身就是學習做生意的,她的心思還更老辣些。
「如何證明我們主子不是被你脅迫的?」
震雷從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僕人,一個閃身,擺脫了春雨抵在她脖子上的劍,而她毫髮無傷的站在不遠處。
春雨心驚,這個女人要想殺她們的話,估計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看到了吧?我可以輕易的擺脫你們,也可以輕易的送你們下地獄,但我沒有,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震雷無奈的攤手道。
夏蓮揮揮手,示意春雨收了劍。
春雨雖然不甘心,但也知道,不論自己手裡有沒有劍,對對方來說都是差不多的。
「先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夏蓮倒是能屈能伸,見狀躬身道歉。
她們這幾個人倒是沒什麼值得人家算計的,她只是要看對方的一個態度,來確定主子是否安全。
讓震雷意外的是,她們拒絕了自己的好意,表示願意留在店鋪,按部就班,直到主子平安歸來。
她們脫離了凌家,從此之後就是主子一個人的奴僕,主子去哪裡,她們就跟到哪裡,主子是凌琅閣主,她們就是凌琅閣的部下。
震雷無功而返。
凌小小卻並不意外。
「哎?你怎麼這個表情?你一點都不意外嗎?」
震雷盯著凌小小,想要看出點什麼門道。
哪裡有奴僕拒絕主子安排的?她難道一點都不生氣?
「有什麼可意外的?她們有自己的主意,不是好事嗎?省的我操心。」
震雷疑惑。
「那你還叫我去?明知是白跑一趟。」
凌小小默然。
「哪裡是白跑一趟?現在她們知道我是安全的,我也知道她們無礙了。」
震雷盯著這張面無表情的臉,像是要盯出一朵花來。
「我明白了。」
震雷恍然。
「哦?」
「你是要支開我?」
震雷捧心,一副傷心欲死的樣子。
凌小小瞅她一眼,演技真差勁。
她的確是要故意支開震雷,她和震雷母親以及弒之間的事情,不想震雷太多參與,否則夾在中間,很是難做。
她也是看在震雷有些真心關心自己的份上才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