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 願我如星君如月
欠了債，該還的終究要還。
勾陳是有預感的。
但他沒有想到，這一切會來的這麼快。
「你的傷這麼快就養好了？」勾陳不相信。
因為太乙天尊和南極仙翁此刻就都還在閉關。
而張三丰的傷勢，只能比他們重，不可能比他們輕。
張三丰沒有回答勾陳的話，他只是對陳摶點頭，真誠的致謝：「一切盡在心中，你去辦你自己的事，這裡交給我。」
陳摶看了一眼蓄勢待發的勾陳，又看了一眼面色沉凝的張三丰，心中有些擔憂。
他是知道的，張三丰的身體絕對沒有恢復。
「劍瘋子」，是他很久以前的境界。
現在他拿起了許久未用的真武劍，只能證明他已經沒有把握用拳擊敗勾陳了。
可是陳摶更明白，這是張三丰的戰鬥。
所以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拍了拍張三丰的肩膀，然後便離開了這裡。
大殿之外，伏屍累累。
陳摶穿行其中，面色鎮定，如入無人之境。
天庭的防衛森嚴，即便是武神，也不可能穿行無礙。
但有幾個人是例外。
魔祖、陳摶、呂祖和張三丰。
魔祖和陳摶是因為《萬化歸一》神功，而呂祖和張三丰是因為對天庭太熟悉了。
所以，今天並不是孫悟空一個人在戰鬥。
憑藉孫悟空一個人，想要挑了天庭，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就算加上他們四人，也完全不可能。
陳摶他們是要創造一個機會，強行阻擋住天庭的其他巨頭。
張百忍不會親自出手，陳摶堅信這一點，對孫悟空出手，是對張百忍本人莫大的侮辱。
所以只要他們能夠逼迫天庭到無人可用的那一步，幫助孫悟空打上凌霄寶殿，那張百忍的選擇會很簡單——「求助」佛祖。
大家都是在互相利用，在規則之內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
天庭和九州從來都不是一心，但是只要事情可為，削弱靈山會是雙方共同的默契。
這就是政治，很噁心，也很真實。
而承受最大壓力的，絕不是孫悟空，而是在背後給孫悟空處理麻煩的四人。
勾陳，交給了張三丰。
南極仙翁和太乙天尊正在閉關療傷。
東皇那邊，由西王母負責牽制。
而呂祖，現在正巡視天庭。
這一次九州武神的計劃極其危險，每個人都有隕落之危。
呂祖的任務看似最安全，但實則最難。
因為他要居中調度，盡最大的可能，不放棄任何一個同伴。
孫悟空孤身入天庭，張三丰攜重傷戰勾陳。
魔祖和陳摶所面臨的危險，也絲毫不比他們差。
因為他們面對的，都是看上去沒有絲毫贏面的對手。
事實上，在選擇對手的時候，陳摶和魔祖其實是有過爭議的。
但陳摶最終屈服，將老君讓給了魔祖。
陳摶最初的理由是：「老君是天帝之下的天庭第一強者，實力毋庸置疑。雖然他素來淡漠，無為而治，但是你我都清楚他和張百忍的關係。若張百忍真的需要他出手，他是絕對不會猶豫的。我和他有故舊之情，面對我，他總是有所顧忌。」
陳摶說的是祖神和老君是有交情的。
事實上，當年的武神，很少有人沒有受過祖神的庇護。
但是魔祖拒絕了。
「我們是來戰鬥的，不是寄希望於對手念及舊情。而且，我希望你去對付另一個人。」
「為什麼？」
「因為他喜歡我。」
「以你的風華，永遠都不會缺少仰慕者。你知道，我從來不在乎這些。」
「但是我在乎，我不希望我選中的男人，比喜歡我的男人實力更弱。」
陳摶無言以對。
他當然明白，和老君相比，吳剛是更加容易對付的對手。
但他也很了解魔祖。
她的驕傲，不比任何人來的少。
她是真的這樣認為的，也是真的希望自己打敗吳剛。
所以陳摶不能辜負她的期待。
呂祖忽然閃身出現在陳摶面前。
他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震驚。
「你絕對猜不到，魔祖現在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看著呂祖震驚的面容，陳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是很久以前了。
他還沒有恢復陳摶的記憶，還是高衙內的時候，化身明空的魔祖曾經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在那個故事中，其實明空一直比他愛的男人強。
只是她名聲不顯，也不願意顯。
她始終認為，被自己的男人所保護，才是最大的幸福。
「願我如星君如月，月有盈虧星不移。」
直到現在，陳摶都記得明空說過的這句話。
其實當時高大全的想過告訴明空，很多星星是比月亮還要大的。
不過現在的陳摶當然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
他只是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願我如星君如月嗎？其實你想做太陽，我也無所謂的。」陳摶喃喃自語。
只要你沒有危險，所謂的男人自尊，又算得了什麼？
兜率宮。
老君比起呂祖來更加晦氣。
此刻的老君，無疑有些凄慘。
原本三千拂塵絲，現在手中只剩下了一個把。
原本一身八卦道袍，現在已經千瘡百孔。
原本好好的兜率宮，現在已經一分為二。
魔祖已經反客為主，站在八卦爐上，黑裙襲身，風華絕代。
「太上，你不忘情，怎麼超脫？你親手創出了《忘情天書》，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斬了太白金星，這就是你不如張百忍和佛祖的地方。」
對此老君並沒有什麼不滿，他只是看著魔祖，一臉的不能置信。
「不可能？你為什麼這麼強？」
他不能相信，事實上大家所有人都不能相信。
一直以來，老君基本都是公認的超脫之下第一人，即便是在孔宣聲名最盛的時候，也沒有人認為孔宣比老君強。
但是今天，老君被魔祖單方面虐了。
虐的毫無懸念。
魔祖抬頭，兜率宮的房頂早已經被她打飛。
她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月亮。
「其實我一直都是這麼強。」
「只是人道的超脫之位只有一個，我不想擋他的路。」
「超脫，很難突破嗎？」
魔祖展顏一笑，三界群雄汗顏。
所有巨頭，都在競逐超脫。
但她很久以前，就能夠踏出這一步了。
只是，她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