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水火無情
來的人是紅孩兒。
這是陳摶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陳摶等的，當然不只是紅孩兒。
現如今紅孩兒是觀音菩薩身邊的童子，只要觀音不允，紅孩兒沒有任何可能性離開她的身邊。
捉拿牛魔王這場大戲，背後導演一直都是靈山，出面的也是靈山人最多。
但是實際上，天庭才是主要戰力。
在李靖哪吒出手之前，靈山的人即便是加上孫悟空，也並沒有拿下牛魔王。
靈山，並沒有派出真正的強者。
原因也很簡單。
佛祖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有大動作。
觀音剛剛降服紅孩兒，他對牛魔王就算是有心思，暫時也沒那個膽量和時間。
背後促進這件事情發生的人，是燃燈古佛。
這個在靈山最沒有存在感的老人，並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樣無欲無求。
沒有人甘心黯然落幕。
燃燈古佛也不想。
他想插一手。
觀音也要退避三舍。
所以他們看著牛魔王被降服，不幫助，也不阻攔。
但是現在情況變了。
陳摶的插手，讓事情向一個不可預知的局面發展。
觀音看到了機會。
為自己正名，大幅度提高自己在靈山地位的機會。
靈山上，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他進一步，必然就要有人退一步。
而這一次，是燃燈古佛失手了。
只要他能夠在陳摶這裡勝了一局，回到靈山，有佛祖在背後支持，他不敢說取代燃燈古佛，至少在靈山晉位真佛，成為靈山第五乃至第四號人物，是很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為了這個，觀音決定賭了。
九州和靈山有默契，陳摶剛才也沒有殺靈山的人，足以看出他本身並不想撕破臉。
那就看各自的手段。
觀音沒有理由選擇後退。
到了這個級別，任誰都會對自己充滿信心。
陳摶回身，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紅孩兒，還有屹立雲端佛光普照的觀音菩薩。
紅孩兒的三昧真火在他剛剛喊出「刀下留人」之後，就已經噴了出來。
熊熊烈焰，在空間中無物自燃，短短的時間之內，紅孩兒的控火技能居然又更進一步。
很顯然，這是觀音菩薩對他的調教。
資質如此上佳的妖王，只要調教得當，日後必然成為他的最佳臂助。
面對紅孩兒的三昧真火，陳摶一瞬間之內，想到了五種躲避的辦法。
他選擇了最簡單的一種。
右手微張，牛魔王就出現在他的手上。
然後，陳摶把牛魔王往身前一擋，紅孩兒的三昧真火距離牛魔王已經咫尺之間。
好一個紅孩兒，怒目圓睜，急忙停止施法。
漫天的三昧真火迴轉而去，反噬紅孩兒，將他自己燒了一個灰頭土臉。
本來眉清目秀的童子，這下變得烏七八黑，陳摶差點笑出聲來。
紅孩兒簡直要氣炸了：「陳摶，你也是前輩，怎麼如此不講身份？」
「別介，論年齡，你比我大。」陳摶不接受前輩的稱呼。
事實上，單說這一世，陳摶還真的年輕。
紅孩兒好不容易才撲滅身上的三昧真火，聞言又差點魔火焚心。
陳摶輕聲一笑，手上繼續自己宰牛的動作。
紅孩兒的戰力其實是不下於孫悟空的，但是他太缺乏戰鬥經驗了。
單從他撲滅自己的三昧真火都費這麼大勁，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對三昧真火的使用根本就是很粗淺的層次，甚至都沒有想過萬一被人反利用，自己該如何應對？
善水者溺於水，紅孩兒擅火，也只擅長火。
這是他致命的缺點。
觀音看不下去了。
他本來是想讓紅孩兒掂量一下陳摶的具體實力，但很顯然失敗了。
紅孩兒連逼陳摶認真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他只能親自出馬。
「老祖，牛魔王既然已經歸順靈山，不若就交給貧僧來處置如何？」觀音首先對陳摶施了一禮。
陳摶回禮，卻寸步不讓：「他殺了人，吃過很多人，這樣的人，沒有資格放下屠刀。」
「阿彌陀佛，佛門廣大，對所有存在都一視同仁。牛魔王固然罪惡滔天，但我佛慈悲。從此讓他在靈山日日誦經祈佛，也是一種功德。」
觀音也知道這種廢話沒有什麼作用，但是這是靈山一貫的規矩。
該扯的大旗必須要扯，該說的廢話必須得說。
明眼人當然不會被騙到，但是架不住這世界上從來不缺蠢貨啊。
陳摶當然也明白這一點。
不過他沒有辦法。
人蠢，是沒救的。
他只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就夠了。
「菩薩，我是九州的武神，只為九州百姓負責。他們沒有說原諒牛魔王，所以你們也沒有資格原諒牛魔王。」陳摶右手用力，牛魔王又發出一聲悶哼。
紅孩兒和觀音同時臉色一變。
「其實我一直在等菩薩，畢竟燃燈古佛放得下，你比燃燈古佛差遠了。想要在我手上救人很簡單，打敗我，我自然攔不住你。」
觀音神色凝重，但他沒有推辭，反而坦然道：「老祖見諒，貧僧得罪了。」
紅孩兒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見觀音決定動手，立刻飛到半空，噴出一道火龍直撲陳摶。
這一次紅孩兒顯然早有準備，火龍張牙舞爪，好像有生命力一般，直接繞過了牛魔王。
而觀音動手更加狠辣。
紅孩兒修的是火，而觀音修的是水。
觀音右手拿著一個玉凈瓶，瓶上有幾根楊柳枝。
觀音拿出一根楊柳枝，帶起三滴清水。
然後，對準陳摶用力點下。
驟然間，陳摶看到了滔天的海水。
這是幻覺，陳摶知道，觀音絕不會自掘墳墓，他不會自己親手毀了九州。
但這並不是假的，陳摶明白，這滔天海水是三滴清水的本質。
而它的本體，是一座汪洋大海，經過了觀音的錘鍊，變成了三滴清澈透明的水滴。
它的體積發生了變化，但是重量沒有任何改變。
重水，觀音橫行三界的絕技。
三界有傳言，一滴重水，可滅一尊真佛。
而面對陳摶，觀音出手便是三滴。
還是配合紅孩兒的三昧真火一同使出。
陳摶眼中神光大盛，他終於明白觀音為什麼對紅孩兒這麼感興趣了。
水火本是天敵，但萬物相生相剋。
一旦組合起來，威力放大何止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