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 最好的我們（血夜盟+2）

  年輕時候的我們，往往不夠強大。


  可是總有一些人，飛揚天縱，驚艷時光。


  這樣的人，理所當然會吸引異性的眼光。


  姚廣孝是這樣的人。


  而顧橫波，卻沒有能力留住他，註定遺憾終生。


  這樣的門徒，魔祖不會收。


  也不會憐憫。


  高大全也早就過了聖母的年紀，可是林黛玉的這句話，還是讓他深有感觸。


  因為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林姑娘，你讀的書很多吧？」高大全開口。


  林黛玉點頭；「還好。」


  「那你應該知道，小說故事的開頭，往往都是適逢其會，猝不及防。而小說故事的結尾，也往往都是花開兩朵，天各一方。」


  說完這句話，高大全離開了房間，將空間留給姚廣孝和顧橫波。


  這個故事的結局，他已經看透，不認為會發生意外。


  林黛玉跟著高大全也走出了房間。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高大全道歉：「先前誤會公子，是我識人不明，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高大全擺擺手，無所謂道：「林姑娘是真性情，有一說一，不會遮遮掩掩。都說林姑娘常年寄居在賈府，不與外人打交道，現在看來，交際能力也確實一般。」


  「我本女兒身，又無意做交際花，也就無需考慮所有人的想法，公子是不是很失望？我沒有《紅樓夢》書中所寫的完美？」林黛玉莞爾一笑。


  高大全一怔，隨後也是輕笑：「林姑娘才剛剛說過，年少時不要遇見太驚艷的人，現在怎麼又主動戳穿我的身份了？」


  林黛玉話中的潛台詞，他聽懂了。


  他只是奇怪，林黛玉居然會攤開來講。


  「您的閱歷勝我百倍，在您的面前裝模作樣，只會是自取其辱。」林黛玉無奈輕笑：「還好您今天也算是自毀形象，沒有讓我感覺到太驚艷。」


  「你怎麼猜出我身份的？」高大全很好奇。


  林黛玉知無不言：「自從您寫出《紅樓夢》之後，我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仔細研究了您的資料，包括您言不由衷的時候眼角容易上挑，開玩笑的時候下嘴唇會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走路的時候右手擺動的幅度會比左手大一些。本來是沒有認出您的，後來您一擲千金，我才開始觀察您，確認的您身份。」


  林黛玉說她沒有被驚艷到。


  高大全卻被林黛玉驚艷到了。


  心細如髮的人，他不是沒見過。


  但是機敏到林黛玉這個地步的，他還真是頭一次見。


  「你真是一塊璞玉，只要有名師指點，絕不會輸於天驕榜上的天驕。」高大全真心讚歎。


  「那不是我所求。」林黛玉搖頭，認真向高大全道：「黛玉不知道您為何要寫《紅樓夢》一書，對於前世種種，更是沒有絲毫印象。我只希望您這種大人物，不要再輕易插手我們的命運。您太強了，我們抵抗不了。」


  「按說我是該答應你的，畢竟道理在你這邊。不過抱歉，我寫這本書，劍指的不是你們。」高大全抱歉一笑：「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你、薛寶釵、賈寶玉，可能都是仙人轉世，否則也無法理解，你怎麼會看上賈寶玉的，對不對？」


  「您說的很有道理，書中所寫的那些東西，很有可能也確實是真相。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是欠寶玉的，應該還他。」林黛玉坦然道：「我知道您目光高遠，所思所想，必然都是我們無法想象的層次。但是黛玉只是一個女人，沒有您的宏圖大志，我只想平淡度過這一世。報恩也好，病死也罷，都是黛玉的命。其實書中的結局，我看就挺好。」


  無欲無求的人，最難控制。


  林黛玉這一番表明心跡，高大全便知道她不可能成為任何人的棋子。


  或者說，想要利用她，只能暗中布局，通過潛移默化達到目的，擺在明面上，林黛玉絕不會配合。


  好在高大全本來也沒打算讓她做什麼。


  當然，也不會因為她，就改變自己做什麼。


  「看來《紅樓夢》這本書，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困擾。」高大全猜也猜到了。


  林黛玉點頭，用平靜的語氣開始訴苦：「很多人都說寶玉配不上我，說我不值得，還有很多人自負比寶玉強，想要博取我的芳心。」


  頓了下，林黛玉仰頭道：「我不需要別人同情和憐憫，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更不想離開賈府，委身他人。公子文壓諸聖，武道通神，和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您貿然插手，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黛玉斗膽，請您賜下一道護身符，讓黛玉從漩渦中脫身。」


  她去見「李清照」，本也是要這個東西。


  現在既然提前見到了高大全，林黛玉乾脆就攤開來說。


  高大全很欣賞林黛玉的主動爭取，雖然看上去林黛玉胸無大志，可是這個世界上很多人活一輩子也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不多。


  林黛玉知道，所以她比很多人都強。


  只不過，高大全還是不會因為欣賞就改弦易轍。


  林黛玉背後有人，敵友難辨，高大全不能因私廢公。


  「如果你是這個想法，那『清照』你也不用見了。你是個聰明人，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只是你背景太複雜，我書中所寫的一僧一道，並不是直接杜撰的。如果你想獨善其身，那我只能勸你一句，儘快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吧。到了我這種地步，就不會再因為外人的擺布而改變自身的命運了。」


  留下這段話，高大全離開了眉樓。


  他時間卡的很准，回來之後，薛寶釵已經走了。


  高大全沒有問她談的怎麼樣，而是從她身後抱住了她。


  「怎麼了？看到什麼讓你感觸的事了？」她敏銳的發現了他平靜下的激蕩。


  「顧橫波喜歡姚廣孝，可是姚廣孝卻不喜歡她。從前不喜歡，以後更不會喜歡。」高大全將他看到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


  「因為顧橫波不夠好。」她的回答言簡意賅。


  高大全將她抱得更緊。


  「我真幸運。」


  「為什麼？」


  「在最好的時光遇見你，最好的我，喜歡上了最好的你。」


  這是最大的緣分。


  張貞娘、李師師、甚至李清照，為什麼現在和他漸行漸遠？

  因為她們認為自己不夠好。


  而且她們確實還不是那個最好的她們。


  而她，已經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