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此去華山招舊部
「恭喜師尊修成燭龍法相，天位無敵。」
趙墨白和高手的屍體緩緩摔倒在地，在他們身後，出現了第一統領單膝跪地的身影。
這個時候的第一統領，臉色已經不再蠟黃僵硬，反而劍眉星目，鋒芒畢露，身上散發著顯而易見的銳氣。
和這個時候的高大全，十分相近。
看著第一統領，高大全露出發自心底的笑容，直到眼底深處。
他大步上前，一把將第一統領扶起，然後緊緊抱住了第一統領。
第一統領眼眶隨即變紅。
「師尊……」
「踏法，辛苦你了，辛苦你們了。」高大全的聲音帶著愧疚。
看成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說著當然容易。
但是為了他的重修，他的愛人嘔心瀝血，他的弟子隱姓埋名，他一手創建的華山派，如今也幾近分崩離析。
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
而最終受益的，可能只是他一個人。
陳摶的親人朋友，當然都是志同道合的知己。
然而，別人願意豁出一切去幫你，不代表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
踏法，全名陳踏法。
陳，是隨的陳摶之姓。
他是陳摶的入室大弟子，陳摶將自己所學傾囊相授，陳踏法也沒有辜負陳摶的期望，一路破鏡而上，早早就已經臻至了大天位的境界。
陳摶本意是讓陳踏法接掌華山派，但是在他向陳踏法透露了自己決定轉世重修的心思之後，陳踏法和他的師弟們卻做出了另外的選擇。
他們投身天門，披荊斬棘，最終執掌了天門。
昔日陳踏法之語，今日高大全依然言猶在耳：
師尊若在，華山傳承不斷。師尊若去，我要華山何用？
不僅陳踏法是這種態度，陳摶昔日所收弟子，多數都是如此選擇。
這些弟子，全都是陳摶親手教導出來的。
他是道教之人，對武林排名並不感興趣，所以教導弟子也沒有讓他們去闖蕩武林的想法，以致於到了最後，世人只以為陳夢秋才是他的真正傳人。
卻不知，陳夢秋只是陳摶昔日所收親傳弟子當中，最弱的一個。
若是他再強一些，那留守華山派的人，就輪不到他了。
即便如此，陳夢秋也給高大全送來了《坐忘經》！
「踏法，我這一生最大的成就，是追到了你的師娘。其次便是收了你們這群弟子。你們是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高大全有些語無倫次。
到了此時，他自然已經明白：
即便是這一世的高大全，也從來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在暗中，一直有人為他護法，為他遮風擋雨，為他指引前路。
他昔日對自己的愛人全心全意，對自己的弟子傾囊相授。
他不曾負人，人亦不曾負他。
他所有的弟子，都在為了他的成功竭盡全力。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師尊重修一次，和徒兒變得這麼客氣？徒兒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陳踏法故意道。
但是他眼角溢出的水珠，證明了他此時也是心緒難平。
武神轉世重修，陳摶是史上第一個。
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儘管陳摶已經謀划萬千，但是最終能否功成，任誰都不敢保證。
這些年，陳摶失去記憶，反倒是活的最為安樂的那個。
而陳踏法他們這些弟子，暗中不知為了陳摶付出了多少努力。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無所不能的師尊重新站在了自己眼前，他怎能不心潮起伏？
也正是為了安撫陳踏法他們，高大全才變化成了陳摶的模樣。
他既然能夠覺醒，必然是華山的人前來接應。
他不想再讓弟子們失望。
從今以後，他帶給他們的，將只有榮耀。
沒有理會陳踏法的調笑，他和幾個弟子之間，向來都是閑談無忌的。
「踏法，無夢他們怎麼樣了？」高大全問道。
陳踏法也面容一肅：「師弟們都很好，師娘說師尊即將覺醒，所以師弟們也都在趕往江南的路上。」
「很好，給他們傳令，讓他們去華山等我。」高大全吩咐道。
「師尊？」陳踏法面色一變，解釋道：「華山派的事情……」
高大全抬手制止了陳踏法下面的話，冷聲道：「踏法，我們師徒之間就不用客氣了。當時你們隱在天門，自然不能暴露行蹤。不過現在我回來了，華山派也無需再顧忌任何人。有些人欠了債，是必須要還的。」
說到最後，高大全的眼神冰冷如刀。
他的弟子，為他殫精竭慮。
卻有人在他們背後捅刀。
真當他的武神是閉門苦修得來的嗎？
「師尊，您現在功力未復，不如先恢復武神境界再處理這些瑣事？或者弟子替您料理了這些蒼蠅？」陳踏法勸道。
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高大全現在只是天位境。
而昔日陳摶為了追求他師娘，可是得罪過武神的。
高大全不覺醒，武神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
而現在陳摶的意識覺醒，難保那些武神不會趁機出手。
高大全看得分明陳踏法的擔憂，不過他卻怡然不懼。
「踏法，你剛才可看到燭龍法相了？」高大全問道。
陳踏法點頭恭喜道：「從此師尊至少在天位境可以壓過師娘和東皇了。」
燭龍，驅日吞月，冠絕天下。
「可不止是天位境。」高大全輕笑一聲：「武神乃至神王，於我而言都是彈指可破。留在天位境，只是等待明州的一樁機緣。包括你師娘在內，所有武神都在等，沒有誰敢在這個時候找我的麻煩。」
「明州？是劉……」
陳踏法當即反應了過來。
高大全打斷了陳踏法的話：「你知道便是，所以正好趁這段時間，兌現我曾經的諾言，讓華山派君臨江南。把你所有師弟都叫回來，我既然回來了，斷沒有讓弟子再藏頭露尾的說法。」
「師娘那裡？」陳踏法有些為難。
「讓你們加入華山，又不是讓你們退出天門。」高大全笑的冷冽：「即便世人皆知我和魔教有染，誰又敢觸我的霉頭？」
陳踏法聞言精神一振。
現在的師尊，比起從前真的霸氣很多。
「給夢秋通個電話，告訴他，我回來了。讓他昭告天下，華山派即將進階超一流勢力。送請帖給各國，還有純陽、武當、少林、魔教、稷下學宮，請他們前來觀禮。不來的，後果自負。」
「是！」
高大全雙手微抬，放空心神。
華山派，因他而生，因他而衰。
終將因他而君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