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書賣瘋了，人也瘋了
「賢婿啊，你做人不地道啊。」
蔡京登門問罪。
高大全賠笑：「蔡相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蔡京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官場現形記》這本書現在賣瘋了吧？你賺了多少？」
高大全摸~摸自己的脖子，小聲道：「沒多少，其實也就養家糊口。」
蔡京用鄙視的眼神看著高大全，看的高大全老臉通紅。
《官場現形記》確實賣瘋了。
各大書店，到貨就斷貨，到貨就斷貨，似乎完全沒有盡頭一樣。
就這短短几天，單單憑版稅分成，高大全這一次盈利就已經超過百萬。
不出意外的話，破千萬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事實上若不是《論語》和《道德經》這兩大遠古記錄橫亘在前，否則《官場現形記》創紀錄也是有可能的。
現在即便還比不上這兩大古董，也穩坐第三把交椅。
不如孔子和老子，不丟人，反而是無上的榮耀。
在小說家，在文壇，高大全又一次證明了自己，而是是用這種無可爭議的方式。
最重要的，是名利雙收。
這錢賺的是真舒服，美中不足的就是要面對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比如蔡京。
他是名利雙收了，蔡京卻氣的跳腳。
等《官場現形記》一出，蔡京才明白高大全那天為什麼要給自己打電話。
最讓蔡京鬱悶的，是自己還對高大全說了讓他放手去干。
這絕對是他人生的污點。
誰能想到，高大全能「干」的這麼出色。
「讓你放手去干，也沒讓你把老夫一起坑了。你這本《官場現形記》一出，老夫現在裡外不是人。」蔡京十分不滿。
這件事情還真怪不著蔡京，因為《官場現形記》中的很多角色，其實都是有現實原型的。
這樣更能夠讓時人有代入感。
有鑒於此，高大全稍微進行了一些改動，讓原本完全符合晚清官場的原版變成了現在和大宋官場似是而非的構成。
這樣一來，蔡京就少不得出場了，而且是以一種並不正派的形象。
高大全的想法是：反正蔡京的名聲已經爛到家了，還在乎更爛一點嗎?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想法，所以現在蔡京來興師問罪，高大全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只能狡辯道：「其實我對蔡相沒有惡意，我重點黑的是司馬光。」
說到這裡，蔡京也被高大全逗笑了。
高大全在《官場現形記》中，黑司馬光的確黑的很厲害。
而且可以預見的是，當《官場現形記》流傳後世之後，司馬光的形象也肯定會隨著這本書而有很大的折損。
「還說呢，司馬光被你氣的到現在都沒從病床~上爬起來。」蔡京有些幸災樂禍。
越是正統的儒生，就越看重自己的名譽。
司馬光不是蔡京，沒臉沒皮，相反，司馬光為人極其愛惜羽毛。
在《官場現形記》中，是他被黑的最慘的一次，司馬光當時就被氣得吐血了。
他知道，這份名譽，自己是很難挽回了。
而這一次的科考，因為《官場現形記》，只怕也會成為一個笑話。
如此黑暗的官場，還會吸引多少滿懷希望的學子？
司馬光是一個聰明人，他已經看到了《官場現形記》無比的殺傷力。
但是他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只能卧床不起。
這口鍋肯定是高大全的，不過高大全一口否認。
「司馬相公畢竟不是稷下學宮的直系，沒有儒家的修鍊之法，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也是正常。蔡相可別把司馬相公的身體和我扯上關係，傳出去對我影響不好。」高大全一臉嚴肅。
蔡京差點噴了。
你高大聖人還怕影響不好？
真是一個典型的賤人啊，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蔡京尊重高大全的無恥，所以兩人相視一笑，就把這件事揭過去了。
反正司馬光死活，與他們何干？
《官場現形記》的文風比之《儒林外史》更加犀利，再加上有《儒林外史》珠玉在前，所以《官場現形記》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風靡九州。
除了亂域、草原以及武神聚居的神州之外，其他六大州幾乎全部被攻陷。
所有人都被高大全所描述的這個官場世界所驚呆了。
《官場現形記》所寫的不是個別的貪官污吏，而是整個政治體制的腐朽，無官不貪，無吏不污，賣官鬻爵、貪贓納賄已成為官場的運行機制。
當這種認知風靡天下的時候，很多人慌了，很多人瘋了。
很多想著以後步入仕途的人會想：原來，我們一直孜孜不倦所追求的官場，真~相卻是這樣骯髒。
很多已經步入仕途，並且在書中看到自己影子的人則會想：別人會怎麼看我？我會不會已經東窗事發了？
這種懷疑一旦產生，幾乎就不可能再消失。
官場的權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一直受人尊敬的官員，首次成為了全民矚目的並不尊敬的焦點。
這讓很多官員都難以適應。
在這種情況下，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
司馬光的同盟，早已經致仕的歐陽修忍不住發聲了。
「《官場現形記》在藝術上冗長、拖沓，人物情節間有雷同，且書中暴露黑暗過多，缺乏一絲亮色。另外，此書里沒有一個好官，也沒有一個好人。作者描寫這班人，只存譴責之心，而沒有哀矜之意。譴責之中，又很少詼諧的風趣，故不但不能引起人的同情心，有時竟不能使人開口一笑。這種風格在文學上是很低的，這本小說在我眼中也是一個很低級的小說。」
以歐陽修的身份，公開說這種話，已經算是很重的了。
而且這已經不是歐陽修第一次出來懟高大全了。
高大全正準備擼袖子親自上陣噴歐陽修一波，沒想到蘇仙替他上了。
「《儒林外史》和《官場現形記》這兩部小說儘管各有所長，但從廣度和深度看來，還是《官場現形記》冠其首。只不過是因為它太過寫實，所以觸動了很多人的痛處。歐陽公文采是極好的，但是只怕也有些兔死狐悲了吧？」蘇仙到最後沒忍住自己的譏諷。
作為一個官場的失意者，蘇仙這口氣憋的可不輕。
歐陽修，沉默了。
官場，一片沉默。
這尼瑪怎麼玩？
一頂大帽子扣過來，全體投降，他們根本不敢反抗。
簡直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