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念
第5章 想念
◎有點像,被鎖在籠中的雀兒。◎
陸明誠一貫是會享受的人,即使是常年不住的房間,屋內也布置的格外舒適。
反正冉如和一躺上去,毫無認床的想法,本以為今夜會失眠,沒想到很快就睡著了。
深更半夜,她像隻幼崽一般蜷縮成一團,睡得呼哧呼哧的格外香,突然隱約感覺有人在輕撫過她臉頰。
冉如和哼了一聲,想阻止對方,可是那人的動作越演越烈,她隻好從睡夢中醒來,努力睜開眼。
她看見陸明誠躺在她身側,把她擠得靠近貼在牆邊,他一隻手拿著信件,在幽暗的燭火下翻看,另一隻手停在冉如和臉邊,時不時捏一下,把她當作個玩偶一般。
冉如和有點氣,她從被子裏伸出手,再靠近陸明誠時,被對方敏銳的察覺到並且捉住。
陸明誠放下信件,輕笑一聲:“醒了?”
冉如和不想回答。她覺得陸明誠好壞,自己沒得休息,也要把她吵醒。
她想再翻個身背對著他,卻被識破了這個念頭,陸明誠用力握住她的小手,俯身湊過來:“啞巴了?怎麽不說話。”
冉如和重重“哼”了一聲,她嘟起嘴,朝陸明誠投去責備的目光。
圓潤的杏眼好似會說話,在責怪著“為什麽要吵醒我睡覺”。
陸明誠好像有些輕微的笑意,在跳躍的燭火下看的不是恨分明。他沒說話,隻是低頭湊近冉如和,交換了一個吻。
明明之前二人還鬧的不歡而散,冉如和一直覺著陸明誠是生她那句試探的氣,可是再見麵,卻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這是個不帶任何情,欲的輕吻,不像是對待情人,反倒像是深夜裏的給愛人的安撫。
冉如和不是很明白,有那麽一個瞬間,她都恍惚以為陸明誠愛上了自己。
可惜這該是幻覺。
陸明誠稍稍離開幾寸,聲音在夜裏顯得格外低沉:“身子好些了?”
冉如和輕輕點頭。二人靠的格外近,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在這個夜裏顯得纏綿繾綣。
她討好的湊過去蹭蹭,像是在為上次的言語道歉,冉如和不知道陸明誠是怎麽想的,但是她覺著自己又有些困了。
陸明誠把她抱起來,靠在床頭。冉如和聽著陸明誠心跳的聲音,和他的懷抱一樣沉穩有力。她被陸明誠向哄小孩一般輕輕拍了拍後背,說一聲:“睡吧。”
她用餘光瞄到陸明誠又拿起了信件,可她卻已經困的眼皮耷拉,再也無力支撐,隻能沉沉睡去。
在睡前,冉如和突然想到,今日陸明誠怎麽好似沒有欲,望一樣呢?
===第6節===
她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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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再度睜開眼時已經是臨近中午的時刻,和往常不同,今日陸明誠的一手還環在她的腰間。
冉如和嚐試撥開,卻隻得到男人更加用力的扣住她。
她隻得放棄,轉念看起陸明誠的睡顏。
男人長而翹的睫毛在閉眼時顯得格外明顯,高挺的鼻梁在麵部投下一片陰影。冉如和看了看,忍不住壞心眼的也想要再吵醒他。
伸到一半,又縮回了手。
她看見陸明誠眼下有淡淡的青烏,像是多日未休息好一般。她想著,那還是讓他再睡一會吧。
冉如和有些不願承認,十來日未見,她確實有些想念陸明誠。
再往前數,這麽久的分離也是頭一回。更何況今日這般睡醒後靜靜躺在一張床上,像尋常人家的小夫妻一般的行為,更是從未有過。
她難免在心底情緒複雜。
雖然說二人應該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是冉如和覺得自己忍不住有些淪陷,她想更靠近陸明誠一些,卻總是因為沒有身份,什麽都做不出。
她不能問陸明誠的行程,也不能鬧著要找他。她要做個乖巧的玩物,等上陸明誠有興致了,再來把玩一陣。
有點像,被鎖在籠中的雀兒。
陸明誠不知何時已經悄悄轉醒,不知看了多久,他開口時還嚇了冉如和一跳:“在想什麽?”
冉如和笑的眉眼彎彎:“想你。”
她的話有些取悅到了陸明誠,他從輕輕捏了捏冉如和的細腰:“今天怎麽這麽嘴甜?”
冉如和有些怕癢,整個人縮了縮,卻更加靠近陸明誠的懷裏。
冬日暖陽從簾子外映出來,今日天氣正好,是個難得的大晴天。
陸明誠本想在與懷中美人溫存一會,不知道想到什麽,改了主意。
他拉開簾子喊來侍從服侍洗漱,起身後把想賴床的冉如和也一並拉了起來:“老師可能在等你。”
“昂?”冉如和驚訝的想起這個事情,今日不是在府中,她不應該這麽放肆的。她連忙起身,穿上衣衫,坐到梳妝台前。
洗漱後由著婢女替她梳妝,隻是草草挽了個發鬢,冉如和就急急忙忙的想往外麵走。
徒留陸明誠看著她像個小兔子一般一驚一乍的動作暗暗發笑。
也不提醒她一聲,鬱明遠其實也起的遲。
冉如和才不知陸明誠有這麽多壞心眼,她過分相信陸明誠,匆忙小跑至外間時,剛好趕上鬱明遠在桌前坐下。
鬱明遠瞧了瞧冉如和,決定先擺一擺老師的譜,他也不說讓冉如和坐下,隻是慢悠悠的斟茶,把人晾了好一會,直到陸明誠也走了過來,才說:“坐下喝茶罷。”
陸明誠就自在得多,都不用鬱明遠吩咐,他在話音落下前就已經自管自的拉開椅子坐下。
他今日穿了件深藍色的長衫,頭發隻是用根簪子隨意束起,瞧著沒了平日裏攝政王的氣場,變得有點像溫柔書生。
當然,溫柔是不可能溫柔的,他一上來就先握住冉如和的手,沿著她的小手一個指節一個指節的把玩。
用力重了,把冉如和捏的輕吸一口氣,忍著沒呼出聲來,隻是轉頭控訴的看了陸明誠一眼。
陸明誠覺得她這幅有點生氣但又敢怒不敢言的小表情真是太可愛了,但他麵上不顯,隻是暗戳戳的又稍稍用力捏了捏。
逼得冉如和轉頭委委屈屈的看向他,這才鬆開手,同鬱明遠道:“師父,我先去忙,過會再來接人。”
鬱明遠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為師這是什麽龍潭虎穴?還用得著你接人?”
他擺擺手趕人:“快走快走。”
冉如和看著師徒互動,感覺陸明誠在這邊不像是那個掌控權勢的男人,反倒放鬆了下來。
明明他也不過比她大了幾歲,周身冷漠淡定的氣質卻好像比她大了許多一般。
冉如和回過神來,聽見鬱明遠拿出個書冊,上麵印著許多圖案。他翻了幾頁,停留下來,指給冉如和看:“先考考你對古玩的眼光如何,你覺著這一頁上的幾樣珍品,哪一件最貴重?”
冉如和仔細看了看,努力識別,卻隻覺得眼熟但認不出,隻好隨意指了個:“老師,我覺著是這個。”
“不錯。”鬱明遠的聲音聽不出是不是讚許,他又翻了一頁,“那這頁上的呢?”
冉如和一眼認出其中有件是她房中曾經的擺件,隻不過擺了一陣,被陸明誠以“太過寒酸”的名頭換了個別的。
其他幾樣她都不認識,於是她隻好排除掉她知道的那個後,繼續盲指了個:“老師,這個。”
這回冉如和沒有了瞎蒙的運氣,鬱明遠抬起頭來,問她:“為何是這個?”
冉如和從前在家中時從未去過學堂,識字靠一些嬤嬤教導和話本子,她不懂這是天下學子都恐慌的,被老師提問。甚至更加可怕的是如今他是被老師單獨提問。
她隻得支支吾吾的想:“因為這件的形狀方正,而如今以圓潤為潮流,我覺得這可能是前朝之物。”
這回鬱明遠的語氣中能聽出讚賞之意:“你雖為學習過,但是有這思考方式,確實不錯。”
“隻可惜你說錯了一點,古玩中更貴重的不一定是曆史更久的,也可能是有些故事的。”
他指了指冉如和識得的那個擺件:“就比如這件,因為是前朝末期,本朝初起時那位亡國公主的陪嫁中最貴重的一件,兜兜轉轉又流回皇宮之內,所以名聲更加響亮,也更加貴重。”
鬱明遠半是感慨的說:“從前還有人在拍賣行出高價想尋得這件,隻不過大多數人都認為這在皇家寶庫中,是不可能流出來的。”
“我看你方才眼神在這件上停留許久,你先前聽過這個故事?”
冉如和被這一番話說的有點暗自心驚,她不知道怎麽解釋,若是撒謊,怕會被一眼看出,糾結許久還是說了實話:“這件,陪嫁,曾經被送給我過,隻是有人覺得太過小氣,又放在庫房中去了。”
“,,”鬱明遠被這話噎的半天無言,隔了許久,才從桌上拿起涼的差不多的茶盞一飲而盡。
然後同冉如和道:“這樣,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去尋嘉薇用午膳,想吃什麽同廚房的人說,下午再來尋我。”
冉如和應是,行禮之後快步離開。
嗚嗚嗚真的是太可怕了,被老師這麽盯著,她都要冒冷汗了。
陸明誠是怎麽在這氣氛下學習,還拜師的呢,真的好厲害。
在她走後,鬱明遠喚來個小廝,語氣間頗有些咬牙切齒:“你去把陸明誠那個小子喊來!之前和老夫推說什麽庫房東西太多難找,這件東西他也不知道放在哪裏。”
他冷哼一聲:“給老夫倒是瞧一眼都嫌麻煩,哄別人的時候倒是拿出來的快!今日怎麽著也得他給個說法!”
作者有話說:
打完疫苗,沒有存稿,身殘誌堅趕更新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