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入場
「它們是戲精學院出身嗎?」鄭清嘴唇蠕動著,略感無語的吐槽道:「怎麼一個兩個表現的都像神經病似的。」
「不是像……它們就是一群神經病。」旁邊傳來辛胖子低聲的反駁。
「閉嘴,你們兩個!」蕭大博士咬著牙悶哼一聲:「難道你們打算給天花板上那棵大嘴咕嚕加餐嗎?!」
喂,你也開口了好伐!要加餐一起加嘍!
鄭清輕輕吸了口氣,努力壓制了自己繼續吐槽的衝動。
「咳咳,咳咳咳。」
主席台上,抱著腦袋的木偶人輕咳幾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之後,豎起一根指頭補充道:「就像我們可愛的密園精靈剛剛提到的,園子里隱藏著我們的寶藏!」
「一份無價的寶藏。」
「可以令你們終身受益,即便你們成為大巫師,也妙用無窮的寶藏。」
「一份只有勝利者才能得到的寶藏……」
「但是,夜?幻の影?傀儡師?木偶殿下,我們怎麼知道勝利者能夠安全離開您的獵場呢?」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小禮堂中響起,打斷了木偶人的表演。
台下,所有人的腦袋嘩啦啦一齊轉向說話的人。
好奇的、惡意的、擔憂的、疑惑的,等等,各式各樣的目光夾雜在一起,令人為之窒息,一個穿著亞特拉斯學院的矮個子男生甚至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法書,將他身前的一張椅子炸的粉碎。
鄭清感受著四面八方含義不同的目光,心頭狂奔過一萬頭羊駝駝,腦海中反覆回蕩著MMP這幾個字。
他僵硬的轉動脖子,看向開口提問的蕭笑。
「默默皮,你特么剛剛還讓我們閉嘴呢,魂淡!」他無聲的瞪著蕭大博士,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蕭笑沒有理會夥伴們震驚的目光,也沒有在意四周各異的表情,而是皺著眉,神態嚴肅的看著主席台上的那位木偶主持人,又補充了一句:「……畢竟,我們對您一無所知。」
木偶人看上去也有些吃驚。
它似乎沒有料到發生了之前種種事情之後,竟然還有人大著膽子開口——它甚至重新拿開掛在脖子上的高帽,把腦袋重新塞了回去,以便用更穩定的視野來瞅瞅開口的人。
「瞧瞧,瞧瞧,一個獃氣十足的紅袍子!」木偶人的腦袋上,那個披著銀色長袍的小老頭大聲嚷嚷著,語氣中充滿了歡快:「送上門來的美味……」
「啪!」木偶人啪嘰一下蓋上了自己的高帽,將密園精靈後面的話都堵在了帽筒中。
「有禮貌的孩子,在哪裡都會受到獎勵的。」木偶人咧開嘴,僵硬的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作為獎勵,我的回答是——不,你不知道。」
「你們不知道我會不會安全的放你們離開我的獵場!」
「你們也不知道我們的真正身份!」
「你們一無所知!」
它收斂笑容,壓了壓鼻子,輕聲說道:「但,這是一個機會。不是嗎?」
台下一片驀然。
鄭清思索片刻,最終沮喪的承認,木偶人說的話確實有一定道理。
留在小禮堂,要面對實力深不可測的神經質木偶人、侏儒怪物、以及天花板上的食人花,而且學校的救援遙遙無期,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安全的選擇。而聽從它們的要求前往獵場,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木偶先生!」另一個聲音在角落裡急切的響起:「梅林在上!我可以給您一大筆金子……如果您需要,我還會簽署一份最嚴格的保密契約!求求您……」
木偶人嘴角一撇,舉起手,一臉不耐的打了個響指。
「啪!」
「啊嗚……」天花板上驀然彈下一道陰影,那張噩夢般的大嘴重新出現,一口將剛剛出聲的男巫吞進嘴裡,嚼了兩下。
從它牙縫與嘴角流出的碎肉與血滴再一次稀稀拉拉的落了下來。
這一次,台下的年輕巫師們表現的相對鎮靜了許多,但仍舊有一些巫師忍不住驚叫出聲。
「你們可以稱呼我『夜?幻の影?傀儡師?木偶殿下』,也可以稱呼我『木偶殿下』或者『主持人閣下』,」木偶人扯著嗓子叫道:「我的話難道這麼難理解嗎?一大筆金子?我要金子做什麼?!給腦袋上那個小可愛做一把更沉的椅子嗎?」
「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細長的法杖從帽檐下探了出來,挑起一條寬大的縫隙,露出密園精靈亂糟糟的鬍子。
老精靈肆無忌憚的抬起一個毛茸茸的腳丫,搭在另一個膝蓋上,一邊用戴滿各種寶石戒指的手抓著癢,一邊再次露出那種陰森森的笑聲:「純金的椅子,聽上去是個不錯的想法喲,嗬嗬嗬嗬……」
「不,絕對不可能!」木偶人堅定的壓了壓帽檐,把那隻老精靈重新壓了進去:「一把純金的椅子……會把我細長的脖子壓斷的!」
「一把椅子都不給我!!還關我小黑屋!!」木偶人帽子里響起巨大的木頭撞擊的聲音,那隻老精靈氣急敗壞的聲音順著木偶人的兩個耳朵傳了出來,彷彿兩個揚聲喇叭,響徹整個小禮堂:「那你能不能加快點速度,不要跟這些食物廢話了!!」
「如果五分鐘之內還不開場,我就在你耳朵里養兩條弗洛伯毛蟲!!」
木偶人頓時打了個寒顫。
「你們聽到了。」它捏了捏自己細長的鼻子,嘆口氣,伸手招了招,把那根丟棄很久的文明棍重新招會手中,順手一甩,抖出幾朵奇妙的棍花:
「留下足夠的靈魂!」
「你們才能買到剩下的命。」
「流下足夠的鮮血!」
「你們才能洗凈自己的罪。」
「放棄了所有規則,無視一切榮耀!」
「這裡是我——」
「木偶殿下的獵場!」
一道道乳白色的光柱從天花板上垂落,隨著這段詛咒蕩漾開,籠罩在所有參賽選手的身上。
鄭清只感到眼前一片白光,渾身一輕,便失去了對周圍的感知。
當那片白光褪去,視線重新黯淡下來之後,年輕的公費生便敏銳察覺到周圍環境的巨大變化。
他摸索著,從灰布袋裡抽出一張明目符,拍在身上。
眼前的一切瞬間清晰了起來。
腳下是厚厚的腐殖層,周圍是一片陰暗的樹林,耳畔可以聽到許多蟲豸窸窸窣窣的叫聲,目之所及,宥罪的另外四位獵手七零八落的站在他身旁不遠處。
而其他獵隊的獵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