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不就是洞房嘛
楊懷仁一句一家團聚說的輕巧,可說完了也才想到這麼說有點沒顧及到徒弟羊樂天此刻的感受。
雖然現在他知道了當年父親的離開,是母親允許並鼓勵的,但母親畢竟是因為思念丈夫而鬱郁離世,這件事難免在羊樂天心中留下一個難以解開的心結。
也許他能原諒父親,但韓三娘對他來說是個陌生人,知道今天也才第一次面對面而已,讓他立即就接受了她成為繼母,是需要時間的。
不過楊懷仁沒想到的是,羊樂天經歷了這麼多,似乎已經看開了往事。
聽到楊懷仁的那句一家團聚之後,羊樂天和韓三娘竟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稍稍楞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
羊父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如今他和韓三娘都得救了,兒子能接受了韓三娘,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楊懷仁更是欣喜異常,猜想或許是今天羊樂天衝動之下隻身衝進了北院大王府救人,期間不知他們三人之間經歷了什麼,才讓他對韓三娘沒有了那種心底的排斥,反而開始接受了她。
如果他們一家是這麼圓滿的結局,楊懷仁也感到很安慰,總算沒有白忙了一場。
楊懷仁想起翠竹來,便開口道,「既然翠竹自從進了王府都是侍奉韓三娘,那麼將來也就讓這丫頭跟著你們吧,以後端茶倒水的,也算讓三娘身邊有個貼身的丫頭。」
三娘先謝了一禮,才說道,「多謝恩公的好意,三娘並不是個身嬌肉貴之人,本也不用什麼丫鬟仆子隨身伺候的。
雖說以前也是個富貴之家的小娘子,可榮華富貴,在我眼裡,都比不上一個男人對我的真情實意來的寶貴。
我們以後的生活,就像尋常的百姓一般,平平淡淡,三娘也就知足了,翠竹這丫頭不錯,也是難得的有情有義,不如恩公留在身邊吧。」
楊懷仁笑了笑,看了一眼羊樂天。
「唉,你們可別再喊我恩公了,喊的我渾身不自在。至於翠竹嘛,我就更不缺使喚丫頭了,叫我說啊,還是你們留在身邊的好,就算你們不把她當丫鬟看,還可以當別的看待嘛,嗯?」
韓三娘也不是笨人,楊懷仁這麼說,她便明白這話中的意思了,微笑著看了看羊父,又和他一起看向了羊樂天。
羊樂天不知怎麼,被師父和父親,加上未來的繼母這麼一看,竟臉都火燒似的紅了。
他支支吾吾道,「師父……我……那個……」
楊懷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這個那個了,你想的什麼,以為師父看不出來嗎?
再說了,今年你也叫十六了,翠竹那丫頭十四,也都算是快要成人的人了,這種事還有什麼好扭扭捏捏的?
師父今天就當著你父親面前替你做主了,等明年,師父幫你挑個好日子,就把事情辦了吧。」
羊父感激道,「多謝恩公……那個多謝公爺。」
楊懷仁擺擺手,「以後都是自己人了,不用那麼客氣,見外了。目前的情況,你們繼續留在大定府不太合適,我打算明天一早就派人把你們都送回大宋去。
你也是個廚子,不如就和樂天一樣,去隨園的后廚做事吧,隨園後邊的老宅子,還有不少空房,你們挑幾間,安定下來,早日成家,也省的外人說閑話。
只是,韓三娘以前的身份,是要不得了,我會找人幫她安排個別的身份。」
羊樂天沒想到師父幫他一家想的這麼長遠,感動的雙眼溢出了淚水,又要給師父磕頭道謝。
楊懷仁一把扶住了他,「家和萬事興,你記住這句話就好。」
眾人回到萬國寺,收拾了下行李,便搬進了南院大王府。南院大王府雖然沒有北院大王府那麼大,但住進楊懷仁和他手下還留在大定府的三百多人,是一點問題沒有。
耶律跋窩台忙著朝中大臣商議耶律洪基的葬禮,以及葬禮之後他登基大典的相關事宜,看起來以後他都不會回到南院大王府居住了,皇宮如今成了他的。
而耶律洪基以前的後宮里,除了蕭皇后之外,也並沒有多少妃嬪,照規矩會在葬禮之後,把這些人送到上京臨潢府安置。
其實契丹皇宮裡的事,楊懷仁已經不關心了,至於葬禮和登基大典,他只需要以他宋使和新晉金刀駙馬的身份露面參加就是了,也沒有他操心的份兒。
唯獨一件事讓他不知該如何處理是好。
既然搬進了南院大王府,手下兄弟們都安排好了,可楊懷仁晚上如何睡,就成了他心頭最焦躁的問題。
按道理,既然和他已經和安國公主成了親,南院大王府也布置好了他們的婚房,他們倆今夜是應該行洞房之禮的。
但因為事前楊懷仁一直以為這場婚禮只是一場假結婚,所以從來就沒考慮過這件事,但經歷了今日之事,鬼姐又明確的表達了她的心意之後,楊懷仁免不了為這件事開始發愁。
王府里掛著的喜慶的紅綢讓他感到很熟悉,可遠遠望著鬼姐曾經的閨房,也就是如今的婚房,楊懷仁又感到好像很遙遠很神秘。
這種事,兄弟們又出不上主意,吃過了晚飯之後,兄弟們各自回房休息,只留下了楊懷仁和鬼姐面對面發獃。
今夜的夜色很美,滿天繁星交相輝映著,讓仰望星空的人感到心情愜意。
鬼姐似乎察覺到了楊懷仁心中所想,故意**道,「怎麼,駙馬還不打算就寢嗎?」
楊懷仁沒有回答,而是盯著鬼姐的眼睛,想找個方法來緩解心中的緊張。
是啊,楊懷仁緊張了,即便是個娶了四房妻妾的人,面對這鬼姐這麼一個有著異域風情的美少女,他還是掩飾不住的心情緊張。
鬼姐畢竟是個女子,被楊懷仁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也面露嬌羞之色。
楊懷仁頓時心中如火燎了一般,也忽然間想開了。
鬼姐的大計,的確是個好主意,既然白天的時候他都沒有反對,那麼如今他還抗拒什麼呢?
既然他已經是個宋人,就要適應這個時代和他眼下的身份,何苦被後世的規範所禁錮呢?
於是他自言自語似的笑罵道,「不就是洞房嘛,老子又不是沒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