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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迷煙的秘密(上)

  鮑有德早弄明白了楊懷仁的身份,知道這事敗露了,如果是他一個人背這個鍋,像他這樣一無功名,二無身份之人,犯下這樣的罪行,很可能結果就是個死,他還哪裡敢招認?


  這會兒無論如何是顧不上他和陸永年之間的翁婿情誼了,只能一個勁兒的把屎盆子往陸永年頭上扣,他自己好裝作不知內情而逃脫了罪責。


  他掰著陸永年卡住他脖子的手,吱嗚著,「賢婿,賢婿,咱們還要繼續演嗎?老夫只是一個小小布商,做買賣耍些小滑頭還行,可這麼大的計劃,老夫又哪裡有如此的心計?

  這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老夫一時糊塗,見財起意,才聽信了你的計劃,一直在按照你的主意做事嗎?」


  陸永年驚愕得雙眼通紅,這話從鮑有德嘴裡說出來,給旁人的感覺就是他一手策劃了整件事情,鮑有德反倒成了被逼無奈只能聽他號令的小嘍啰了。


  一剎那裡陸永年感到一陣暈厥,眼前的事物也混亂了起來,迷霧裡彷彿看到了他的未來——楊懷仁把此事上報朝廷,朝廷去看這件事,那就相當於陸永年監守自盜,詐騙錢財了。


  他頭上的翅翎兒籠帽是鐵定保不住了,而且還要被判流放千里,去邊地當役夫,終生不得回家。


  想象里的大漠孤煙,枯樹瘦馬,如今在他眼裡可不是什麼瑰麗的風景,而是他餘生如何都承受不了的無盡折磨。


  憤怒到了一定的程度,不知為什麼很自然的就消散了,陸永年撒開了鮑有德,面相楊懷仁撲倒了下去,連磕了幾個響頭,臉上的大腳印子還沒有消去,卻又磕的額頭上出了一大片血,那副樣子實在是又可憐又好笑。


  「楊郡公明鑒啊,鮑有德的蜀錦生意,下官確實出了三成的本錢,可之後的劫鏢的事情,可是真的跟下官無關啊,求郡公爺爺還下官一個清白啊!」


  龍門鏢局裡眾人對陸永年投來的是鄙夷的目光,想起剛才他仗勢欺人非要捉拿鐵總鏢頭回衙門的惡劣所為,再看看他眼下跪在地上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的樣子,都感到大快人心。


  楊懷仁沒有理他,而是轉向了鐵香玉微微笑了笑,那意思很明白,就是在徵求鐵香玉的意思,任由她來發落。


  鐵香玉想起陸永年在漢中多年為官,其實也並沒有做什麼大的惡事,當然也沒有為百姓做下什麼好事和功德,是屬於那種庸庸碌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庸官。


  剛才他耍的各種蠻橫,鐵香玉還真沒放在心上,只覺得是這種人喜歡打官腔逞威風是他們的本色,可他並沒有得逞,所以覺得如果像他說的他並沒有做過,只是被強行背鍋,那要報復他非把罪名安在他的頭上,似乎又有些不公平。


  鐵香玉對楊懷仁道,「事情還沒有查清楚,現在下結論是不是還太早了?」


  楊懷仁小聲答道,「其實事情已經清楚了,我心裡明明白白的,只是要如何處置他們,還要看你的意思。」


  楊懷仁話里意思很明顯,事情的經過他如今已經清楚明白,誰是主謀誰是從犯,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今天的受害人是龍門鏢局和鐵香玉本人,楊懷仁出現的目的也是為她撐腰。


  所以如今揭露了鮑有德和陸永年的罪惡,如果要對他們進行一番懲戒的話,楊懷仁把這個權利交到了鐵香玉手上,至於誰是主犯誰是從犯,他也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鐵香玉的感受,只要她滿意就好。


  一旁的鄭鏢頭和胡鏢頭是失鏢的當事人,聽楊懷仁話里意思是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他們心裡還疑惑不解,於是站出來躬身施禮,問道:「小底求楊郡公把整件事里的一些細節說的再詳細些,比如我們是如何中的迷藥昏睡不醒,我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楊懷仁最喜歡講故事了,笑著答道,「那我就來為你們解惑。首先要說的,是你們如何中的秘葯。


  這事不是我吹牛,要換了是別人撞見了這件事,頂多就是知道有人監守自盜,還弄不清鏢師們是如何中的秘葯。


  也就是我,鼻子太好,嗅覺比常人都靈敏,才能想明白這裡邊的奧妙。


  龍門鏢局很重視這趟鏢,所以挑選的是鏢局裡富有經驗的鏢師來押送,而像你們這些有經驗的鏢師,押鏢路上的食物和飲水,都是自己事先在絕對安全的地方準備好的,所以你們自帶的乾糧和飲水,是沒有辦法給歹人機會來下迷藥的。」


  鏢師們也覺得不可能是他們自帶的乾糧被人動了手腳,聽楊懷仁分析,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楊懷仁接著對負責這趟鏢的鏢頭鄭劍鋒問道,「那鄭鏢頭你說,要讓一個人中了迷藥,除了吃進嘴裡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鄭鏢頭想也不想便答道,「江湖上的毒藥種類千千萬萬,可要讓一個人中毒,只有通過進食,飲水,呼吸,身體上的傷口這幾種最常見的方式讓毒物進入人的體內。


  前兩種都是通過嘴巴的,既然現在可以確定我們自帶的食物沒有問題,那麼就剩下后兩種途徑讓我門中毒了。


  通過身體上的傷口,似乎也不太可能,我們當鏢師的,身上誰還沒塊傷疤?


  可傷疤和傷口是兩回事,再說我們八十個鏢師,也沒有可能身上都有傷口,更沒可能同時中了什麼察覺不到的暗器,又同時中了毒。


  最後剩下的,只有通過鼻子,把迷藥吸進體內了……」


  鄭鏢頭分析著,還是搖了搖頭,「迷煙?也不對啊,都知道要用迷煙,需要在一個相對密閉的室內使用,效果才最好。


  可我們當時露宿的地方是在子午谷口之外一處平坦空曠的平地上,這季節晚上還有冷風,谷口附近風是格外的大,用迷煙風一吹就散了,是很難達到效果的。


  何況眾位鏢師們休息和值守的地點也是圍著貨物分散開來的,分佈的範圍也相對較大,哪能同時中了迷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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