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二娘認罪
張呂氏突然驚醒過來,拽著楊懷仁的胳膊急切地問道:「大人,你剛擦所說的話可是真的?老身的孫女還活在人世上?她現在在哪裡?」
楊懷仁扶著張呂氏坐下,「張媽媽,當年那個女孩兒確實還活在人世上,不過很抱歉,她不是你的孫女。
剛才陶勇那些辯駁之詞,其實是本官故意讓他那麼說的。香玲兒當年因為父親拋棄妻女的事情,加上賣身青樓,所以對男人有種天生的敵意和不信任。
當她遇到兩個同時愛慕她的男子的時候,在陶勇和張恭庵之間,他選擇了前者,正是看中了陶勇的厚道。
胎記這種事,的確不能判斷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但是從香玲兒的性格判斷,既然她身心都交給了陶勇,就不會再找第二個男人。而那個孩子,的確是陶勇的。
本官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激怒梁二娘,她打了陶勇那一巴掌,並不是因為陶勇不承認殺死張恭庵的罪行,而是因為那些話傷害了她對她姐姐的感情。」
張呂氏失望的慢慢鬆開楊懷仁的手臂,低著頭又坐了回去。
張姚氏卻嗤笑道:「大人真會編故事,民女從姚家出閣,當年那是好多人都能做見證的,可大人偏偏說民女姓梁,真是奇怪。」
「你不用再狡辯了,我查過你的籍貫了,昨夜便派人去你所謂的老家查過,那個村裡確實有兩戶姓姚的人家,一家根本沒有女兒,另一家兩個女兒,可她們都嫁給了同村的人家。
本官派去的人只不過稍加威嚇,他們便交代了實情。十幾年前,這個姓姚的樵夫進城去你當年做廚子的哪家酒樓里賣柴,你給了他五貫錢,讓他謊稱是你父親,你才從姚家出閣嫁進了張家。
倒是梁家在八里鋪子還有一家親戚,本官同樣派人去查過了,這些年你偷偷給了他家不少接濟,難道這些還不能證明你的身份嗎?」
張姚氏臉色立即就變了,眼神閃爍著想再找什麼理由來推脫。
楊懷仁盯著她說道:「本官之所以能知道這些,除了找到了當年張府那位老媽子之外,你身上的味道出賣了你。
說來也巧,咱們其實是同行,本官能被官家封為開國縣侯,也是因為本官的廚藝。本官的嗅覺和味覺比常人要好上一些。
昨天我走過你身邊的時候,便聞到了你身上有兩種味道,第一種便是油煙味,問過了你家僕子,才知道你廚藝不錯,你自己和張媽媽的飯食,都是你親手做的。
其實這個也說明白不了什麼,像本官也是一樣,家裡有僕子做飯,但是仍然會自己下廚,這也許就是廚師的缺點,總認為自己做的東西才是好吃的。
第二種,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檀香味。還記得張恭庵的書房裡那個供奉的香玲兒畫像下邊香案上那個香爐嗎?就是那裡邊的那種味道。
本官一開始也沒有特別在意,書房裡燃些檀香,本事正常不過的事情,何況張老虎供奉著香玲兒的畫像,天天都燃一些檀香就更稀鬆平常了。
可到後來我從新回憶案情的時候,才越想越不對勁,你作為張恭庵現在的妻子,為什麼要替他以前深愛的那個女人供奉香火?
難道是你真的那麼大度,還是你在刻意討好張老虎?可這完全沒有必要,如果有用的話。為什麼其他的幾個妾室沒有這麼做?
最奇怪的是,今天中午本官去犯罪現場勘察之時,房間里竟然有濃烈的檀香味,說明昨夜那個香爐里是燃過香的。
張恭庵是前天夜裡亥時到子時之間被殺的,如果是之前點過檀香,早上就散的差不多了,唯一的解釋就是檀香是他死後才被點上的,之後整個房間緊閉了門戶,才沒有讓那個氣味散去。
也就是說,兇手殺了張恭庵,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祭拜了香玲兒之後,才冷靜的離開了殺人現場。
昨天一整天,我只在三個人身上聞到了這種特殊的檀香味,除了張恭庵的屍體上和你的身上,另一個人讓我十分驚訝。
我不敢相信我的推斷,於是連夜讓手下打探齊州城裡出售這種檀香的店鋪。齊州城雖然大,可這種檀香的味道太特殊了,只有一家店裡出售。
查看過這家店老闆的賬目之後,發現正是你經常去這家店裡買這種檀香,而第三個身上有這種味道的人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那本賬本上……」
「你不要說了!我就是香玲兒的妹妹梁二娘,人是我一個人殺的,跟旁人無關!」
梁二娘打斷了楊懷仁不讓他繼續說下去,神情有些激動,「我恨死了張恭庵,殺了他就是為了替我姐姐報仇!」
大堂上一片嘩然,張呂氏更是怔怔地望著她,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她兒子不怎麼管家裡的事情,平日里都是張姚氏操持著張家內外事物,即便沒有得到張恭庵的疼愛,卻一直非常本分的侍奉著她,對張恭庵的另外幾個妾室也以善相待,怎麼都不像是一個能謀劃了十幾年的殺人惡魔。
楊懷仁知道她這是怕他說出第三個人的名字,要一個人頂了所有的罪名了。不過這個人現在也不著急說出來,先聽聽她怎麼個說辭再做打算。
梁二娘害怕楊懷仁繼續往下說,忙自己交代了她的犯罪過程。
「我想殺了張恭庵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光是我,你問問他另外的五個妾室,哪一個不想親手殺了他?
你們知道她們在張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嗎?守活寡根本都不算是一個女人最悲慘的,張恭庵從來沒有把他的老婆當人看待,他就是個魔鬼!
嫁到張家的目的,確實如大人所說,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親手殺了他,替我姐姐報仇!」
梁二娘越說越激動,臉上那扭曲的笑容,讓人見了感到恐懼!
「老天有眼啊,我嫁進了張家,發現張老虎是虛的,他不是個男人,他永遠都不會有孩子,哈哈!想到他每天都在被這種事心靈上受到折磨,我就非常滿足。
不過他還是娶了一個又一個女人,整日里往青樓里跑,為的就是掩飾這一點。
大人確實聰明,不過有一點你還是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