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河豚毒素
美食對人類的誘惑到底有多大?要知道答案很簡單,那要看人們為了一種美食願意付出什麼。?
如果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美味,讓許多人甘願冒了生命危險,也要去嘗試,那麼你一定聽說過不少關於河豚的故事。
提起河豚,很多人都以為後世的日本有很多人喜歡吃河豚,有數據表明,日本一年被吃掉的河豚高達三萬噸。
實際上,接下來的數字顯示中國人也從來沒有拋棄自古以來對河豚美味的喜愛,自河豚解禁的幾年裡,中國每年消費河豚達到四萬噸,而且這個數字還在急增長中。
楊懷仁動全家上下抓老鼠,自然是為了用老鼠來試驗河豚的毒性。
雖然後世他曾經在父親的指導下處理過河豚,但是他宰殺處理過的河豚魚肉,從來沒有被食用過,即使父親說過他的處理水平已經達到了專業河豚廚師的水準。
不同的種類的河豚,河豚毒素在河豚體內儲藏的部位都是不同的,甚至不同年齡的河豚,不同季節的同一種河豚,其體內毒素的高低也不盡相同。
對於宰殺河豚的廚師來說,第一個要點便是準確的辨識不同種類的河豚,並辨別其大致的年齡,再根據季節的情況在宰殺,保證帶毒的部分完全完整的被割離,又盡量保存無毒的魚肉部分最大化的被保存下來。
楊家莊子里的河豚,是一種比較常見的種類,楊懷仁根據體型和花紋來判斷,是在長江下游分部較廣的紅鰭東方魨。
楊懷仁對這種河豚熟悉不過,這也是一種食用最廣泛的河豚,其肝臟和卵巢有劇毒,內臟和血液也有一定毒素含量,而肉質和魚皮是無毒的可食用部分。
吩咐幾位徒弟和仆子們準備好一切工具,楊懷仁開始宰殺河豚。
先在流動的水流中洗凈雙手,將抓出來的一條河豚同樣用流水洗凈,然後用乾燥潔凈的布包裹,最大程度的吸干河豚表面的水分。
楊懷仁在工作台上鋪開他的整套刀具,取出一柄最薄的短刃,按照胸鰭,背鰭,臀鰭的順序先去除掉魚鰭。
每一步處理完之後,都要從新用流水清洗刀具,而割下的部分都要分別放置,可食用部分和有毒部分要遠離。
分別從腮根部挑開魚皮,然後沿自然分開魚背部和腹部的花紋輕輕的將魚皮切開,之後分別去除背部和腹部的魚皮。
這個過程必須小心翼翼,下刀要像外科醫生一樣,既保證魚皮和魚肉分開,又不切破任何血管,內臟和其他腺體。
然後分別分離眼睛,鰓,以及各個內臟以及腹腔和魚身之間的黏膜。
楊懷仁整個過程都十分專註,每一步,每一次下刀,都要求精確到極致,每一刀割完,都要不厭其煩的從新清洗刀具和砧板。
用了很長時間,才把一條一尺長的河豚分割完畢,每一個器官都完整的清晰可辨,才算分割完成。
清洗可食用的魚皮和魚肉,要不斷的揉搓,盡量揉搓出殘留的血液和粘液。
最後才開始用片魚刀把河豚魚皮和魚肉片成兩毫米的薄片,碼放在一個冰鎮過的白瓷盤中。
一道河豚魚膾完成了,看呆了的徒弟們心中無不對師父的精湛刀工所折服,同時,也對著道傳說中天下第一鮮的美味垂涎欲滴。
雖然說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但是楊懷仁還是沒有讓大家品嘗,他要做的,是先拿老鼠做試驗,才能保證他沒有任何遺漏。
二丫領著丫鬟們抓回來十幾隻老鼠,個頭都算大的,被分別關在竹籠子里。
楊懷仁先分別給籠子里的老鼠編了號,然後分組交叉進行河豚毒素含量試驗。
一號二號老鼠分別給了一塊河豚魚肉,三號四號老鼠給了一塊魚皮。
而五號至十號老鼠就比較倒霉了,楊懷仁分給它們的分別是河豚魚肝臟,心臟和沾了血液的魚肉。
只過了不大會功夫,吃了河豚魚肝臟的五號和六號老鼠就開始全身抽搐,抽搐了一會之後,便不再動彈了。
接著七號和八號老鼠也出現了同樣的癥狀,不過抽搐的時間長了一些,結果同樣是死亡。
而吃了沾了河豚魚血液的九號和十號老鼠,癥狀出現的更晚一些,整個全身麻痹死亡的過程也更持久一些。
而一號到四號老鼠,依舊行動自如,沒有任何不適的癥狀。
這說明楊懷仁分割的河豚魚皮和魚肉是沒有毒的,可以食用。根據這次試驗,也證明了他之前學到的關於河豚的知識是正確無誤的。
河豚毒素是一種神經性毒素,可是說是世界上已知的最毒的一種無機毒物,對人類的最低致死量只有o.5毫克,而且即使是在現代,目前也沒有最有效的解毒方法。
楊懷仁分別夾起一塊魚皮和魚肉放到嘴裡,立刻就感受到那種脆爽和鮮美,比起任何一種蛋白類食物,河豚魚肉那種極度的鮮美都是它們無法比擬的。
他也是第一次吃河豚,嘗到了這種極致的美味,彷彿心都要被融化掉了。
雖然已經拿老鼠做過試驗,但是還不能保證就完全沒有毒性,楊懷仁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鐘的工夫,感覺身體完全沒有不適,才喚羊樂天等徒弟們也來嘗一嘗。
楊懷仁忽然想起一件事,河豚最鮮美的部分是肝臟,可是肝臟是最毒的部分,怎麼會有人食用呢?
又想起後世有位著名的中國大廚曾經創造出一種處理河豚與肝臟的方法,他細細想了一下,按照這個方法又去準備了鹼水,對河豚肝臟進行了細緻的浸泡,清洗和按摩。
又忙活了小半個時辰,一塊河豚肝臟已經清洗成了乳白色,再切割下來幾小塊,又分別給剩下的幾隻老鼠做了毒性測試。
楊懷仁驚奇的現,經過特殊處理過後的河豚肝臟,完全沒有毒性,也就是說,這個處理方法已經把肝臟中的毒素分離並清洗了出去。
看著最後那幾隻依舊嘰嘰喳喳的老鼠上躥下跳,楊懷仁心中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