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初戀情人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校場上的擂台比武,武人們都是憑著多年練就的真功夫在比拼,這年代不敢說就沒有玩陰的使絆子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極大多數練武之人都有基本的自尊,而且有近十萬觀眾在看著,真要暗箭傷人,會被所有人唾棄。
但是對於利欲熏心的奸商或者賭檔老闆們來說,他們眼裡只有錢,至於憑什麼手段得來的,他們根本不在乎。
江湖海和宣贊贏了錢,覺得楊懷仁功不可沒,想分一些給他。
楊懷仁心裡偷笑著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哥們是喜歡錢,但是你們靠賭博贏回來的那千兒八百兩的,哥們還不放在眼裡。
他雖然是個廚子,但是明白一個道理,靠勞動靠技藝賺錢,是創造財富,靠賭博賺那些錢,卻是不同的,只不過而是錢財從一個賭徒的口袋轉移到另一個賭徒口袋裡的過程而已。
而且流入賭博業的這些錢財,是越轉移越少的,莊家們通過不斷的抽水攫取了大量的利潤,而賭徒們則繼續不斷的把自己的血汗錢又投入進去,周而復始,樂此不彼。
江湖海口中的賭神,或許只是他贏了錢一時興奮喊出來的恭維楊懷仁的話罷了,但是被賭行的老闆們聽了去,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第一天擂台比武結束,前兩輪小組賽,楊懷仁支持的人都順利晉級到明天進行的第三輪。
嘉王爺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漢堡包攤子的事不用他操心,楊懷仁只好自己乘車回家。
吆喝了一天比他平時在廚房裡幹活還累,楊懷仁本想在回家的路上在馬車裡眯一小會兒,可馬車剛進了城,就被人攔了下來。
楊懷仁不耐煩的揭開帘子想看看是誰擾了他的清夢,罵人的的話都想好了,等看到面前的人,卻說不出口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初戀情人蘭若心!
說起蘭若心來,那故事可長了。首先應該提起的事,是這個蘭若心就是那個前世無情的甩了楊懷仁兩次的女人。
楊懷仁跟蘭若心是一片小區里的孩子,是從剛會走路起就在一起玩的小夥伴,可以說是青梅竹馬。
小的時候誰也不懂愛情是什麼,只是兩個孩子在一起玩的開心,楊懷仁比蘭若心大一個多月,所以時時都當自己是個大孩子,處處都讓著她。
蘭若心家裡有了糖果,總是第一時間拿來給楊懷仁吃;楊懷仁若有了五分錢,也總是買一個冰棍給蘭若心吃,自己偷偷的咽口水。
純真的友誼一直持續到他們上了初中,倆孩子同班同學,而且老師也很配合的安排他們倆做了同桌。
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也正是從這時候起,楊懷仁看蘭若心有了不同的感覺。
或許另個人從小培養的感情基礎起了作用,沒等楊懷仁開口表白,蘭若心首先就向他表明了心跡。
楊懷仁至今還記得當時那種心動幸福的感覺,就像站在春天開遍了鮮花的無垠田野里,閉上眼聆聽風兒吹過來溫柔的歌聲。
兩個年輕人上學一起走,放學也一路躲在綠樹掩映的公園小徑里拉著手回家。
蘭若心喜歡聽楊懷仁唱歌,楊懷仁就買了許許多多的卡帶,認真的去學每一首她喜歡的歌曲,然後輕輕的在她耳邊唱給她一個人聽。
本來楊懷仁不喜歡老爹逼著他學習製作小點心,可是當他知道蘭若心喜歡吃的時候,他又不分晝夜的去學著做,一度讓楊老爹以為兒子得了精神病。
楊懷仁一直覺得他的一生,只會喜歡一個女人,就是蘭若心。
人在幸福里呆的時間太久了,就容易忘記了這世界上越單純的東西,就越容易變質。
後來兩人初中畢業,蘭若心考上了當地的重點高中,楊懷仁卻去了技校學習廚藝,人生的三岔口,對於兩個年輕人來說,來的太快了。
兩個學校距離很遠,楊懷仁卻覺得愛情是不分距離的。
他總是騎著他那輛破自行車,從城市的西邊騎行一個多小時到城市的東邊,就為了接下了晚自習的蘭若心放學,兩個人好一起回家。
剛開始兩個人還是好好的,這一年裡,楊懷仁也日日堅持著,風雨無阻的騎行在那條熟悉的馬路上,只為了見到他心愛的人一面,他覺得再怎麼苦都是值得的。
比起見到蘭若心的那種快樂,再苦再累他都覺得這種付出都不算什麼。
但是慢慢的他發現蘭若心彷彿有了心事,每次見到他在學校門口等待的那種微笑和喜悅漸漸的消失了。
原來蘭若心在重點高中接觸的都是全市的精英,這些人大多數將來都會考上全國的名牌大學,再將來會有一份體面又高薪的工作,而楊懷仁,說破了大天去,他的未來就是一個給人家做飯的廚子而已。
那天很冷,是個雨天。陰暗的天空下著冷雨,楊懷仁去接蘭若心的路上被這場大雨澆了個通透,他躲在車棚里凍得瑟瑟發抖,臉上卻是幸福的期待。
不知道是不是一道霹靂劈中了他,他發現蘭若心已經牽著另一個男孩的手。
他傻了,想問為什麼,卻開不了口,蘭若心發現了他,臉上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回復了平靜,只淡淡的對他說了句「對不起」,便靜靜的從他身邊走過。
楊懷仁不知道他是怎麼回家的,大雨里模糊了視線,不知道臉上滑落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楊懷仁的初戀就這麼結束了,以一種殘酷的方式,在一個冰冷的雨天。
剛開始的那種感覺,像一把刀插在了心臟上,痛,每一次心跳都痛,痛的無法呼吸,想把這把刀拔出來,卻如何也拔不出來,反而越發的痛。
他想唱歌,或許唱一首傷心的情歌,可以緩解這種痛苦,但是楊懷仁自負五音齊全音律優美,卻第一次跑調了。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葯,日子久了,在每日的油鹽醬醋和肉魚蛋菜之間,楊懷仁慢慢的看開了。
每個人的追求是不同的,蘭若心那樣的選擇,是她的權力。
楊懷仁不再去怨她,甚至不願去想,只是覺得她如果能追求到她要的東西,那麼這次分開就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