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白頭翁和紅娘子
「好!樊天你要是能參加入室弟子考試。我就收你當我的入室弟子。以後我也要經常吃到這麼好吃的烤鴨。」鄭宇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然後輕輕的說道。
樊天頓時瞥了鄭宇一眼,心中暗道:「拉到吧,你想收我當你徒弟,我還不想當年的徒弟呢,整天就知道喝酒,要我當你的徒弟,還不是想讓我幫你做下酒菜。」
鄭宇再看了樊天一眼,然後一把按在樊天的肩膀上,提高了聲調緩緩的問道:「對了樊天,你還沒有說,你為什麼下山呢?」
樊天轉頭回看了鄭宇一眼,恭敬的說道:「我下山來是買葯的。」
鄭宇笑了起來,他放下了酒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後很豪邁的說道:「哦!買葯的掌柜和我關係熟,等會我帶你去,讓他給你一個便宜的價錢。」
樊天一聽,本來自己賺到了銀子就不多,如果能多買到一些藥材,那自然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吃完了飯之後,樊天和安雪若就跟著醉醺醺的鄭宇走到了靈武鎮的天和堂藥鋪。小藥鋪是一間兩層樓的小木屋,一樓是藥鋪,二樓是住人的房間。藥鋪的旁邊還擺著兩盆花。
走到了藥鋪邊樊天停了下來,仔細看了看藥鋪的大門兩邊的一付對聯,上聯是紅娘子上重樓,連翹十步,下聯是白頭翁坐常山,獨活百年。
這對聯之中的紅娘子、重樓、連翹、百步、白頭翁、常山、獨活都是中草藥,用這藥名來做對聯,既可以說明這是一家藥鋪,同時也說明了這藥店主人的品味高遠。
樊天看了看一身酒氣的鄭宇,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店裡,然後在供客人休息的椅子上,隨意的座下,然後對著櫃檯前的白頭老翁說道:「小林子。今天我給你帶了一個客人。他是我四師弟的孩子,你一定要給他便宜一些。」
「行,我給他打個九折。」這位林姓老翁,微笑著點了點頭,也不在乎鄭宇叫他小林子。
樊天和安雪若不由的有些驚奇,眼眸之中都閃過了一絲異色。鄭宇從他們的眼中已經看出了端倪。
鄭宇也不急著解釋,他拿起了紫金酒壺,然後喝了一口燒酒,這才緩緩的說道:「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鄭宇在東林派中地位很高,所以他這樣稱呼沒有什麼不對。
言罷鄭宇便自顧自的喝起了酒來。
樊天這才點了點頭,不由的感慨了一下,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種危機感,如果自己在三年之後,考試失敗了,只怕也將不能再繼續修行,屆時恐怕也只能在這俗世之中,找一個落腳之地,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樊天不怕終老病死,到是想到如果有這麼一天,自己已經老邁,而安雪若依然樣貌如初。
他們兩人走在一起,看起來就跟老爺爺帶孫女一般。頓時樊天心中一震,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在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接下來的修鍊不管有多苦多累,都要支撐下去。
仗著鄭宇的面子,原本樊天只能購買十包藥材的錢,買到了十二包的藥物。
林老翁從頭到尾都很客氣,但是沒有和樊天打招呼,樊天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直到要走的時候,才明白了過來。就在鄭宇起身之時,林老翁恭恭敬敬的說道:「鄭師伯,您慢走。」
樊天和安雪若差點就暈倒了,一個是白頭老翁,一個是看起來只有二十七八歲的鄭宇。
可是他們之間的輩分就是差這麼多。
如果按照輩分,樊天和安雪若都叫鄭宇是師伯,那算起來,就是林老翁的叔伯輩。
這位老人總不樂意對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青年,叔叔長,嬸嬸短的叫。
樊天和安雪若走出了藥鋪之後,向鄭宇道別:「二師伯,謝謝您幫忙。」
鄭宇則是輕輕的揮了揮手,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不客氣,吃了你的烤鴨,算是給你的飯錢。我鄭宇可不想被人說佔後輩的便宜。」
言罷他便轉身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開了他的紫金葫蘆,咕咕的喝起酒來。
樊天看著他猛喝了好幾口,而且從青葉小築,開始就已經喝了很多了,如果是平常的酒壺,恐怕已經早被他這樣的喝法,給喝乾了。
就在這時樊天想起了一件事情,這藥鋪門口的那一付對聯,其中白頭翁自然指的是這位林老翁,那紅娘子指的是誰呢?
樊天不由的感到了好奇,回頭再向藥鋪看了一眼,只見林翁正忙著打算盤。
「樊天哥,我們回去吧!」安雪若道
拍了拍裝滿了藥材的御物袋,在安雪若的陪伴下,向東林山走了回去。
兩人沿著原路返回,當樊天和安雪若走到白橋之時,安雪若不由的停在了白橋的橋廊上,向下看去。
只見流花溪中,清澈的溪水,夾帶著鮮艷的落花,緩緩的向遠處飄去。雖然十分的美麗,但是卻總是給人一中淡淡的悲傷。
安雪若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憂傷,清風付過了她額前的劉海,讓她的小臉看起來憂心忡忡:「樊天哥哥,你知道嗎?雪若,很希望過了很多很多年以後,你都可以帶我來這裡看風景。我真的很怕,十年之後,我一個人來這裡看這些落花。」
樊天不由的想遠處看去,輕輕的拍了拍安雪若的肩膀,然後輕輕的說道:「雪若,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安雪若的眼眸里秋水漣漪,泛起了一層層的波瀾,透著一種帶著悲涼的美麗,她默默的看著隨波逐流的花瓣,輕輕的說道:「樊天哥哥,你這段時間的修鍊我都不太清楚,但是這三年對我們真的很重要。所以樊天哥哥,答應我,一定要多花些時間修鍊,只要你的修為達到,鍛凡練氣境八重天,就可以有資格參加入室弟子選拔。到時我們才可以天天在一起修鍊。樊天哥哥,你把自己的功力給你梁慕怡,我真的很感動。可是東林派的門規很嚴,尉遲老師是不會有一點徇私的。我就怕三年之後。樊天哥就像這桃花一樣,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只能被風吹落,隨著溪水流向遠方。」
樊天手撐在了白橋的欄杆上,眼神之中充滿了自信,用篤定的眼神看著安雪若沉聲的說道:「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安雪若眨了眨眼睛,她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那一對美麗的琥珀色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精光,她已然明了樊天的話中之意。
可是這話說得還是太含蓄,她想讓樊天用更直白的語言明確的告訴她,於是她裝出一付沒有聽懂的樣子,用嬌滴滴的聲音輕輕的說道:「這兩句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