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

  只可能是夢吧……


  「學弟，你感覺怎麼樣？」


  煙煙羅……哦不，北條芽衣出現在面前。


  「做了一場很長的怪夢，有點暈暈的。」晴司應道。


  「那不是夢，而是你『觀想』入神了。這是『觀想』能有的最好狀態。」芽衣說道。


  「『入神』？」


  「就是指你全心全靈地『觀想』，從而進入到精神世界。」


  「那我在那裡……『入神』的時候所經歷的一切，相當於夢境嗎？」


  「可以這麼說。『入神』見到了什麼，是因人而異的，有的人『入神』看到的全是虛幻，也有人看到的是自己的回憶，或者是現實的延伸，當然更多的是虛幻與現實程度不一地混雜的情況，就像是做夢。」


  像是做夢，但其實不是做夢。


  晴司想起自己靈識進入神樂詩靈魂的事，那個也是這樣的，似夢而非夢。


  涉及到精神和靈魂之類的事，大概就是類似這樣的吧。


  「如果『入神』的時候，在精神世界里遭遇危險，比如說死掉的話，會怎麼樣？」


  「會受到傷害，傷害程度很難說，有可能只是受到驚嚇，也有可能靈魂受損。這是『觀想』具體風險之一。」


  芽衣看著晴司。


  「看你的樣子是自然回神，應該沒事吧？」


  「沒事……只是差一點就有事了。」晴司回想了一下「入神」時的驚險。


  「場面很危險？」


  「是有一些。」


  「『入神』遭到危險狀況的話，風險較高，但靈力提升得也快，是有弊也有利的。」芽衣眨了眨眼睛，「總之，沒事就好。」


  「嗯……學姐，我『觀想』了多久。」


  終於問這個問題了。


  「你『觀想』了整整一個晚上，現在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了。」芽衣看著對方臉龐，平靜說道。


  晴司愣了一下。


  「居然過了這麼久嗎！？」


  他下意識回想了一下「入神」開始到結束所經過的時間，跟現實時間對比，好像差不多。


  簡直像是真的度過了另一種人生。


  或者說是超逼真的第一人稱vrrpg遊戲？


  哎，這麼一想，這個「觀想」好像突然就變得好玩起來了有木有！？

  精神世界啊……現在還只能靠頭盔顯示器和手柄進行模擬的現實的vr遊戲對比之下，簡直弱爆了！


  就是把認識的人充作自己的式神有點那啥，不過反正沒人知道，自己玩得爽就……


  瞬間，晴司的思維停頓了。


  因為他不小心觸及到了，自己所設下的禁區。


  「觀想」的時候，就像是在度過另一種人生，另一種現實。


  那麼，現在的「現實」呢？


  這個他甚至可以存檔和讀檔的世界，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不是一場夢，或者……超高虛擬度的遊戲？

  答案是，沒有。


  就像是「缸中之腦」……前世一個著名的假想。這個假想所引出的一個問題是：如何確認自己不是「缸中之腦」？

  答案是沒有……沒錯，沒有任何方法！


  晴司現在的情況也是一樣，或者說任何處在「現實」當中的人，情況都是一樣。


  沒有人可以保證，自己所處的世界，就是所謂的「真實」。


  絕對真實，這個概念是無法實際確證的。


  說到底，自己眼中的世界是不是「真實」，就是靠自身的認知。


  剛穿越那會兒，晴司就思考過了。


  如同在深淵邊緣徘徊。


  最終他決定，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都以自己的本心來看待一切，而不是把這個世界當成虛幻的遊戲。


  潘多拉的盒子，他關上了。無盡黑暗的深淵，他設置成了禁區。


  所以，他才是現在的他。


  否則的話……


  這個「觀想」，讓晴司不小心觸及到了禁區，瞬間他反應過來，中止了思維，然後重新開始思考。


  像是超逼真vrrpg遊戲的精神世界……有可能遭到實際的損傷……


  這特么不就是弱化版的刀劍o域嗎！？

  刀劍o域同樣引人深思的一點，也是現實與虛擬的界線。當一群人處在無法退出，而且真的會死的虛擬遊戲之中時，這個遊戲，對這些人而言，就變成「現實」了。


  「觀想」也是，既然那麼像是另一種人生，那也就當成另一種人生看待，認真對待吧。


  晴司做出了決定。


  這些思考花了一點時間。


  芽衣在旁靜靜看著他。


  「這麼長時間，學姐你一直看顧著我？真是辛苦你了……十分感謝。」晴司向她表示不好意思，以及由衷的謝意。


  就這樣？芽衣心裡說。


  聽到自己「觀想」了這麼長時間，反應就這樣而已？


  那這小子剛才在想什麼啊？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表現得有多驚人嗎！？


  芽衣很想認定對方其實是在裝傻，但完全看不出來。


  可見這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怎樣厲害的事情。


  雖然有所預料，但這感覺真的是……


  一個劣材女生，要跟一個曾經是廢材的男生說明，他其實是個天才的事實，問：此時女生的心情是怎樣？


  誰答得出來？反正這個女生自己，也就是北條芽衣，答不出來。


  硬要說的話，就是一種想要揍人，但是又有些無力的複雜感覺吧。


  心情複雜歸複雜，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你的感謝我收下了，然後我得跟你說明一下，你做了多麼驚人的事。」芽衣嚴肅地道。


  「哎？」晴司有點懵逼。


  片刻后。


  「哦，原來如此。」晴司摸了摸下巴。


  「這麼長時間的『觀想』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靈能者能做到的。我的靈力提升速度十分之快……理解了。」


  「你理解了，為何態度還這麼平淡？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芽衣凝視著他。


  「呵，當然知道。」


  晴司忽然邪邪一笑，翹起二郎腿，擺好姿勢，散發出睥睨天下的氣勢。


  「我將很快成為至尊強者，讓所有以前蔑視和傷害我的傢伙，全部付出慘痛的代價！徹底讓將我放逐的家族為之後悔！！取回我應有的一切！！！」


  芽衣：「…………」


  「你是希望我擺出這樣的態度嗎？」晴司保持著中二姿勢，看向她。


  「呃……該怎麼說呢，好像是這樣，又好像不是。」女僕的眼神有些空洞。


  「你的吐槽力不夠啊，學姐。」


  「吐槽力是什麼鬼！？」芽衣用力吐槽。


  「就是這個。」晴司豎起大拇指，露出閃亮的笑容。


  「哈……學弟，你真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學姐，但這只是剛開始而已，我現在還是個菜鳥，不是嗎？」晴司聳聳肩。


  「就算我以後真的變得強大了，我也還是現在的我，或許一些事情會有變化，但重要的東西是不會變的。」他溫和微笑道。


  「所以，學姐你也只要像之前那樣平常地對待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