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式神
「為什麼道謝？」
「為你的理解……」夏夜偏開目光，「我以為，至少會被你抱怨幾句。」
「對哦……我現在可以抱怨嗎？」
「最好不要。」
兩人再度對視，然後又都微笑。
「給你介紹一下。」
萬華夏夜看向晴司身後，晴司下意識隨之轉身看去。
傳說中的生物……哦不，少女就站在那裡！？
身材嬌小四肢纖細的小女生，一對大大的貓耳輕輕擺動著，一雙神秘的異色瞳靜靜地凝視著。
她什麼時候出現，又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晴司完全沒有發現！
「這是我的護衛，也是我的式神之一，霧隱蘿娜。」
「她表面上的身份是今年入學的初一學生，不過只有名字出現在名冊上，從來沒有在班上露過面，書面上的原因是因病長期請假。」
「實際上她作為我的護衛式神，經常在校園裡巡邏觀察，偶爾也會去上上課，一般不會讓人看到。」
萬華夏夜說明道。
「哦……你好。」晴司對名為蘿娜的小少女打招呼。
後者耳朵大幅度地抖了抖，無言地跳了過來，一把抱在少年身上，臉頰蹭了蹭後者的臉！
晴司嚇了一跳，聞到一股清爽的體香。
「這……這是？」
「看來她挺喜歡你呢。」夏夜眨了眨眼睛，「蘿娜會這麼親密接觸的人屈指可數，你是唯一一個剛見面就這麼被她對待的。」
「我應該感到高興……吧？」
晴司看了看抱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後者居然就這麼抱著他閉上了眼睛，一副要就此休息的樣子！
晴司嘗試動了動雙手，然後小心翼翼地抱上少女的身子，感覺很是溫軟。
蘿娜縮了縮身體，像是真的貓咪一樣發出哼叫，就這麼安靜不動了。
「真是……」夏夜顯出驚訝的樣子，「雖然她有時也會對我這樣，但跟你可是初次見面……」
她的表情很有點複雜，就像是見到疼愛的女兒向一個陌生的男生撒嬌一般。
「應該不算……初次見面吧？」
晴司把轉學第一天自己就看到蘿娜的事情告訴夏夜。
「這麼說，她可能一直有在注意你……」夏夜若有所思，「為什麼呢？」
「直接問她，不行嗎？」
「蘿娜基本上不說話的，她會服從我的指示，有時候也會跟我撒嬌，但就是不說話。」夏夜苦笑道，「我是想安排她注意一下你的安全，但現在看來，似乎不需要我下命令了。」
這口氣有點像看到女兒想要交男友的媽媽。
晴司一頭霧水。
蘿娜莫名的親近，似乎不是顏值可以解釋的現象……難道是魅力屬性值的隱藏效果？
不管怎樣，對於天然親近自己的這可愛少女，晴司只有父親般的憐愛感。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本質上就是個大叔啊！
場面一時沉默。
「呃，現在我該怎麼做？」
「不需要怎麼做，我是想向你介紹一下蘿娜就結束談話的，但看這樣子……你就在這裡坐一下吧。」夏夜無奈地道，然後忽地瞪眼，「我覺得你不會那樣做，但我還是鄭重警告一下，蘿娜是我的護衛和式神，你別想對她什麼歪心思！她可是很厲害的……我也是很厲害的，明白嗎！？」
「明白，大小姐！」晴司不由得認真回應。
「話說，所謂的式神是？」
「就是與陰陽師簽訂契約的靈能力者……在動漫里，式神一般都是鬼怪之類的吧，而現代的真實的陰陽師，會與有靈能資質的人簽訂契約，通過召喚鬼怪、施行咒術等手段增強後者的力量，而後者就為契約主而戰。」
「原來如此。」晴司點點頭，「你……不會只有霧隱一個式神吧？」
「你能猜到也不奇怪……沒錯，學生會副會長宗方英鷲就是我另一個式神。以我現在的能力，維持兩個式神就是極限了。」夏夜說道。
「式神最多可以有多少個？」
「只要靈力足夠強大的話，理論上可以有無數式神，但實際嘛……你們家族的先祖，最強的那位，有十二個高等式神，七十二個中等式神，八百五十六個低等式神，總數量空前絕後，至今也沒有第二個陰陽師打破記錄。」
「式神還分等級？」
「當然，視靈能力者或者說載體的資質，以及陰陽師的靈力、咒術、招魂強度的不同，式神分為低等、中等、高等三個大的級別，三級之間的力量差距基本上不可逾越。」
「那霧隱和副會長是？」
「……低等中階。」
夏夜的表情有點尷尬，但馬上又繃緊臉龐。
「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了！現代環境靈能匱乏，陰陽師整體的力量都下降得厲害，我這個年紀，有這種程度的靈力已經是比較出色的！而我的咒術、招魂也做得很好，在家中同輩排名前列……」
「呃……會長，你不用這麼努力解釋。」晴司扯了扯嘴角。
「我對陰陽師的領域一無所知，是完全判斷不出來你的強弱的，反而你這麼努力解釋的話，會讓我覺得……欲蓋彌彰？」
萬華夏夜表情僵住，臉頰泛起一絲紅潤。
「好……好吧。」她有點泄氣。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說漏嘴還是什麼的，顯得有點沮喪。
晴司覺得她這一面相當有趣，看來學校眾人眼中完美的會長大小姐，其實並不很完美。
又一陣沉默。
「你……還要茶嗎？」
「請再給我一杯。」
片刻后。
晴司坐在沙發上，一邊抱著睡著的小女生，一邊小心翼翼地喝茶。
啊，好茶。
享受了上好茶水后，他再看向學生會長。
「還有一個問題，霧隱的耳朵和眼睛是？」
「都是實物，這是因為蘿娜與我召喚出來的御魂貓妖融合率很高，所以出現這種異化現象。不過她只要有心，是可以自行降低融合率來解除的，但她自己要保持這種狀態。」夏夜無奈道。
然後她忽然想到什麼，鳳眸一瞪。
「據說宅男特別喜歡這種類型……」
「呃……哈哈，是很有吸引力啦，因為很可愛——但我發誓不會做什麼的，我發誓！」
看到夏夜手邊小太刀蠢蠢欲動，晴司連忙說道。
「異化現象啊……那個所謂融合率要是再提高，提升到最大限度的話，異化的程度……是不是就跟變身一樣了？」他轉移話題。
「……是這樣，不過這麼做是很危險的，有可能靈魂受損，所以絕對禁止。」夏夜語氣低沉道。
晴司點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
「我……已經被斷定無法成為陰陽師了吧？那麼，我是否有可能，成為式神呢？」
萬華夏夜愣了一下。
「理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式神。但是……你沒有任何靈能，要成為式神，可能性非常之低。」
晴司點點頭，表示了解了。
「你為什麼問這個呢？」夏夜反問。
「只是問問看而已……成為某人的式神，為某人而戰，也是一種浪漫吧。」晴司笑了笑，「宅男總是憧憬幻想的。」
萬華夏夜沉默。
之後，兩人就沒有再聊陰陽師的話題。
其實晴司想要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但是自己無法進入那個領域，那麼知道得太多不過徒增煩惱而已。必須要知道的事，夏夜肯定會主動告訴他的。
其實這次夏夜坦誠相告，也是出於義理，而非義務。畢竟他不是圈子的人，說白了就是一凡人，那麼當成凡人對待才是正常的。
萬華夏夜出於憂慮和歉意，主動告知他一些情況，已經是相當善意之舉，他要是挖掘不休，就是不知好歹了，會讓雙方背負的風險都增加。
大約十幾分鐘后，蘿娜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舔了舔晴司的臉頰，就跳到地板上，一晃消失了。
「還真的跟貓很像啊。」
千秋要是知道了這番遭遇，肯定羨慕死吧！晴司這麼想著，與夏夜道了別，就離開了。
少年離開后不久，紅髮的少女來到學生會室。
萬華夏夜將目光從文件上移開，看向自己所信賴的式神兼好友，眼神微微銳利。
「報告吧……英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