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實地調查
搭船渡過多茵河，里昂一路向北而去。
按照艾瑪的說法，她住在山脈與森林交匯的地方，順著森林邊緣往北，終點便是無盡山脈。
無盡山脈橫貫整個大陸，目前已知的世界中北方的盡頭便是山脈，沒有路可以通向更北的地方，以前有人駕船沿海岸線北上，希望繞過山脈看看背後會是什麼，結果沒有一人返還，有人說是遇到了海怪，也有人說遇到浮冰而船毀人亡。目前主流的看法還是浮冰造成的，因為每年夏季兩岸都會發現從北海域飄下的冰山。
無盡山脈不像其他山一樣奇形怪狀，它更像是一堵人工築起的城牆，筆直的在大陸上劃出一條道。遠遠的看過去，山頂幾乎也是一條直線，更符合城牆的形象。
山體幾乎是垂直的，沒有可以攀登的地方，有人試過用鐵鎬來登山，最終只是在山脈下多了幾具屍骨。從此之後，大家認定山脈就是世界的盡頭。
里昂此前對於這種說法並不懷疑，如今有了地球人的記憶，他心裡的想法自然變了。
斯瓦諾大陸是已知世界的核心，周邊有幾個島嶼。除了無盡山脈外，其餘的盡頭並沒有發現。也就說很有可能還存在其他的大陸，至於自己的世界是不是一個球體，目前里昂可沒辦法去驗證。
經過一上午的奔波，里昂終於來到山腳下。
里昂策馬往林子中而去，可白馬卻有點躁動不安。
越往前白馬的躁動越明顯，甚至開始反抗里昂的指揮，林子深處的東西讓它感到不安，事已至此里昂只好自己獨自前往。
林子靜的出奇，一絲鳥鳴聲都不曾聽到。背後偶爾傳來幾聲白馬的嘶叫，在林中回蕩久久不能散開，漸漸地連這些聲音都消失不見。
地上散亂著一些折斷的樹枝，里昂下意識的避開行走，怕踩在上面發出聲響。面前的這些樹上下完好，沒有出現殘破的痕迹，那麼地上的這些半新鮮的樹枝或許就是被刮出來的。
暴雨的那天晚上，小鎮裡面沒有起風，而艾瑪卻被風颳走，最大的可能便是從地下面冒出來的傢伙造成的，一切還得進一步調查才能知曉。
越往深處走，看到的場景越糟糕。
斷裂的樹枝越來越多，里昂甚至看到一棵被連根拔起的樹杵在地上，它的樹枝全部不見，光禿禿的猶如伐木場內沒有清理乾淨的木材。
又走了好一會，里昂到了中心地帶。地上有一個凹下去的坑，像是一個球體被削去三分之二。
「這裡應該就是那個傢伙冒出來的地方吧。」里昂站在上邊往下看了一眼。
坑內中心有積水，可能是上次暴雨留下的。
里昂蹲下去仔細查看，整個坑面很平整，如果依靠手工打造成這樣子需要耗不少工夫。在周圍轉了一圈，他並沒有太大的收穫。
「誰？」里昂背後感到一陣寒意，似乎有人正盯著他看。他趕緊起身回頭，可後方空蕩蕩的只有一片歪倒的樹。
里昂心裡有點發毛，即使前方沒有看到人，他依然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他，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拔出腰間的長劍，慢步的朝前面走去。
在仔細搜查一番后，他終於確定沒有人。
坑周圍近一點的地方坑坑窪窪，那是樹被吹走後留下的，下面的斷根還能清楚的看到。再往外的樹得以倖免，只是紛紛以坑為中心向外面倒。
里昂自認為也是博覽群書的人，可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看到，那些稀奇古怪的傳說中還沒有記載有什麼生物能夠產生如此強大的風力。如果那天晚上出現在小鎮的是這種生物，里昂可以想象到房屋在空中飛舞的樣子，他的城堡也不見得能好到哪裡去。
說起來很奇怪，按照面前的情形來看，那個東西會對周圍造成足夠大的破壞，不管它去到哪裡都會在附近留下痕迹才對。加上那天的暴雨，地上至少會出現爪印或掌印或腳印，可周圍並沒有，除非憑空消失。
沒有找到它到哪裡去了，里昂打算去坑裡看看，至少那是它出現的地方，或許能有什麼線索。
中間有積水，清澈見底。
里昂走的近一些，發現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
他走進水中，一股冰涼的感覺頓時從腳下升起。沒有先脫下鞋子，現在也用不著脫了。
他拿起水中的東西，體積不大但是重量不小，上面有些泥漬，在水裡清洗后展現出原來的面貌。
一塊十六面體的白色金屬，只有巴掌那麼大，握在手裡沉甸甸的，絕不比他腰間的那把長劍輕。
上面的每一面都勾畫著精細的圖案，有山嵐、流水、飛禽走獸等常見的東西。
這是什麼？里昂一邊擺弄一邊在心裡問道。
「還是帶回去慢慢研究吧。」里昂感覺腳都要僵硬了，他緊緊握住金屬往外走開，附近沒有發現可疑的蹤跡，那麼有可能這場意外跟手中的東西有關。
他剛爬出坑，就感到有股力量從一旁襲來。。
***
快到多茵河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河對面有火光在風中搖曳。
來到河邊，里昂看見萊利正站在碼頭上，髮絲不時被寒風攪亂，單薄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襯下格外柔弱。
看到她身後的背著的帽子，里昂知道她從伐木場回來后一直沒有回去，就站在碼頭邊等著自己，即使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她依然選擇靜靜的等待著。
里昂心裡一暖，這樣的關心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久到快要忘記自己也曾人被關心過。
「殿下，我馬上過來。」萊利的語氣中有一絲放鬆也有一絲喜悅。
「謝謝你，萊利。」見面的第一句話，里昂沒有說今天調查的結果，而是感謝萊利所做的這一切。
萊利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應該做的。」過了一會她問起：「殿下，有什麼收穫么？」
「收穫還是有的。那就是艾瑪口中地里冒出來的東西消失了蹤影，可以說除了地上的一片狼藉再沒有其他痕迹，小鎮暫時還是安全的。」說起這個，里昂心情還是比較好的，至少不用擔心有東西來颳走小鎮。
「消失不見？難道是飛走的？」萊利沒有去看過，只能靠猜測了。
「或者只是什麼東西爆炸造成的。」里昂想起地球有一種東西叫炸彈，兩者造成的破壞差不多一個樣。
「有這樣的東西？」萊利不知道什麼樣的東西爆炸可以將人刮飛。
「我也不知道。」里昂搖搖頭，在這個世界可沒有炸彈。
今天除了看到滿地的殘枝和大坑外，沒有其它可疑的發現，里昂想到這裡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