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口
借著空閑，里昂走出昏暗的行政廳，來到城堡的頂端。
瑞文伍德最近天氣不好，整個天空陰沉沉的，這樣的場景在雪漫城極少遇到，遇到了也不過小半天的時間就放晴。
小時候，里昂受到欺負時，總是喜歡到城堡最高處去，在那裡整個城市都會盡收眼底，開闊的視野總能讓他的心情變好。
里昂閉起眼睛，回想著記憶中的城市。
當他睜開眼時，看到下方的破舊小鎮就想起王都的貧民窟，只是路上沒有橫流的污水，也沒有躺在路邊的乾瘦老人和孩子，對比起來小鎮比貧民窟要好的多。
剛才的煩悶已經消失不見，里昂揉揉臉頰，重新回到樓下。
剛下樓梯就看到約克騎士一臉笑容的從外面回來。
「王子殿下，早上好。」約克看見他幾乎是小跑過去的。
這句話今天聽的不少了，雖然快要臨近中午但里昂還是點點頭：「你也早。不過要錢可以要人沒有。」約克這個時候應該在弓手營待著才對，不可能跑回來問聲早這麼簡單。
「哦，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您不是打算給弓手們配備鐵箭么，現在他們已經掌握了初步的技巧，可以換新武器給他們練習了。」約克騎士需要資金來換新裝備。
「原來這件事啊，資金今晚會撥給你。」里昂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來要人擴充士兵。
「殿下，弓手都換了兩次裝備了，您看巡邏隊也該改進吧。」約克手下就這麼二十來個人，弓手上次就得到訂製的烏木弓，現在又要配置鐵箭，可憐的巡邏隊好幾人還拿著木棍別在腰間。他作為負責人，可不能偏愛一方而忽視了另一方。
「巡邏隊？」里昂沒有回答而是想了想。
當初來到小鎮，里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組建了巡邏隊，他見過貧民窟是什麼樣子的，搶劫鬥毆事件屢屢發生。可後來發現小鎮比較平和，大多時候都是一些酒鬼酒後胡作非為，鄰里之間吵個架而已。
既然建立了，里昂就沒想過撤銷人手。可如今是個關鍵時期，必須有人做出犧牲才行。
「巡邏隊就不巡邏了，讓他們去幫莫里斯先生修建碼頭。」里昂決定徵用他們去做事。
「什麼？殿下，這可不行，他們走了小鎮的治安怎麼辦？」約克當然不會同意這件事，在他心裡，安全可比碼頭重要的多。
「暫時就讓弓手們來代替巡邏。他們的責任也是保衛小鎮的安全，多熟悉一下小鎮雜亂無章的街道情況對以後的行動也有幫助。」弓手總不能一直待在營地訓練，多熟悉外面的地形作戰時才不會茫然無措。
瑞文伍德的街道完全是隨意而為，剛左拐馬上又要右拐，幸好絕大部分街道沒有名字，不然每戶家庭平均擁有一條街。如果有條件的話，里昂真想把它們全部推倒重建。
看到約克騎士臉上的表情，里昂猜到他的心思。作為小鎮的首席騎士本來就沒有多少兵，前幾天三名弓手去了山林還不知道啥時候可以回來，現在巡邏隊又被派去修建碼頭。種地的托索手下都有二十多個人，他現在只有區區九個人可以管，想想都覺得凄涼。
「你放心，他們結束任務後會回來的。」里昂可不想看到自己的首席騎士就此垂頭喪氣。
「我明白的，只是小鎮人太少而需求又很大。」約克騎士對於小鎮的狀況很清楚，哪裡需要人就往哪裡派，等他們回來后說不定哪裡又缺人了。
「要是從哪裡能弄一批人來就好辦了。」里昂開個玩笑，緩解一下當前的氣氛。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約克臉上露出驚異之色：「殿下，莫非您想要買賣人口？在雪漫王國那可是不合法的啊。」
「不不，我是反對買賣人口的。」里昂趕緊搖頭，他可沒這樣想過。
大陸的多個王國都不允許買賣人口，只有海灣附近的幾個城邦還保留著奴隸制度，在那裡奴隸是可以隨便交易的。王國內的人不允許販賣人口到城邦，也不允許將奴隸買進國內，可這種交易利潤不小，在暗地裡仍有人在進行。
里昂沒有想過這件事的原因有很多。
第一，買賣人口在王國內不合法，他本人也反對買賣人口，即使那些人被打上奴隸的標籤，里昂也厭惡這種做法。
第二，小鎮距離城邦實在太遠，差不多隔了大半個大陸，正常貿易都幾乎不可能。
第三便是他沒錢。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贖買奴隸，然後解除他們的身份回到自由民。只是這樣做會加劇奴隸的產生，買走一批，奴隸販子便會再抓一批，最後導致越來越多的人變成奴隸。至於他們是怎麼變成奴隸的，過程可不是大多數人能接受的，除了戰敗外，還有偷竊來的小孩，拐賣的人口等。
「殿下，除了買賣人口，其實還有其他方法可以增加人口。」約克騎士思索一下，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主意。
「你是說流民么，我之前也想到過，不過現在是太平時期，很難有流民可以招收。」里昂想過一個戰亂時期才有效的法子。
「不是流民，而是城市中的貧民。」約克騎士糾正一下。
王子見過貧民窟的模樣，可是對那些人並不了解。約克不一樣，在他被伯爵父親接回去之前，他生活在外城區，貧民窟離他並不遠，有一些玩伴就居住在那裡面。
城裡貧民的生活並不好過，常常為了一塊麵包而大打出手，居住的不是房子，而是幾塊木板拼搭起來的空間。飢餓和糟糕的環境很容易讓他們染上疾病，結果只能是躺在路邊等待生命的結束。
如果有一個地方可以提供食物和住宿，大多貧民都願意放棄城市。然而絕大部分領主都不喜歡招收貧民到自己的領土，帶來的收益還沒有消耗的多，在他們眼中虧本的事情可不能做。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里昂知道了這個重要的消息，當然不會錯過擴充人口的機會。目前小鎮的能力至少可以保證四百人過上溫飽的生活，也就是說再來一百人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