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喜與愁
荒地還有幾天便會開墾完畢，現在可以著手準備蔬菜基地的事，托索的辦事效率比里昂預期的要快。
「托索先生，這麼快就辦妥了？」里昂將他邀請到城堡內，臉上的笑容很明顯，人高興的時候總會這樣。
「差不多了。」托索趕緊點頭。聽到說自己壞話的人都被抓起來，是個人都會露出笑容吧。
「那他們什麼時候來？」里昂不想強迫別人立馬開工，如果還有事需要先處理也無妨。
「您得派人去找他們才行。」托索只負責收集別人的「罪證」，他可不會告訴他們被舉報了，然後要乖乖的去自首。
被舉報的人是兩個酒鬼，昨晚喝了酒說些胡話，沒有直接提到王子，但說環境保護的規定太糟糕。然而其餘的鎮民就跟自己的老婆娜菲那樣，對王子的崇敬毫不猶豫的寫在臉上。想從他們口中聽到壞話，除非遇到了自己的情況。
「行，你待會把名字告訴巡邏隊，他們會去辦的。」巡邏隊的成員都是小鎮的居民，派他們去做省時又省力。
「那這件事就跟我沒關係了吧？」托索已經按照王子的要求找到人，自己也算是戴罪立功，不求獎勵但求無罪。
「當然有關係，你可是領頭人啊。」里昂有點意外，難道托索不願意為自己辦事？那可不行，蔬菜基地的好壞都靠他呢。其餘人的種植技術好不好他不清楚，目前只有托索才信得過。
「殿下，難道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么？」托索不甘心，為了家人，他做了一回自己厭惡的人，難道王子還不肯放過自己。
商量？托索願意開墾荒地卻不願種地，莫非是認為種地沒有工錢？里昂在心裡想了一下，直接開口說道：「托索先生你放心，你能得到的錢和礦工一樣。」
和礦工一個價？托索知道了，王子打算處死他。
鄰居們前些日子一直在討論，說王子對礦工有一項附加福利，若是有人在勞動中不慎傷殘，他的家人會得到一筆錢，好像是叫做撫恤金。不管叫什麼名字，反正那個人的家庭能夠好好的生活下去。
這項福利一出，鎮民對王子的歡呼聲更高了，當時他也忍不住歡呼，這種事聞所未聞，但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以為開墾完荒地后，有一天也能去礦洞工作。
原以為工作中傷殘的鎮民才能夠得到撫恤金，沒想到被處死的人也有，想起來怎麼覺得很荒唐呢，貴族的做法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好的，我知道了。」托索認了，至少這樣家人還能得到一筆錢。假如只有他一人，偷偷離開小鎮房子不要了也無所謂。可是一家人跟著他逃走，大概以後只能當難民過完一生。
「就這麼說定了，你三天後直接過來吧。走的時候別忘了給巡邏隊說一聲。」里昂的心放下了，他這次終於明確答應下來。
*****
里昂回到行政廳，在一張羊皮卷上寫下：蔬菜基地管理人員托索。
另一張羊皮卷則寫上山林巡邏三人。
行政廳的擺設沒有變，只是書架上的羊皮卷多了一倍，分門別類的擺放整齊。
在里昂快要揭不開鍋的時候，礦石終於賣了出去。
他翻開羊皮卷一臉惆悵，原以為礦石挖出來一切會好轉，沒想到更花錢的地方還在後頭。整個小鎮只有一個鐵匠，讓他打造一把菜刀可以，讓他煉鐵可做不到。
如果不煉鐵，所需要的鐵材則全部要進口，賣礦石出去買鐵回來，怎麼算都是虧本買賣，還是巨虧的那種。
如果煉鐵，建立工坊需要錢，請鐵匠需要錢，工人的工資都得等到下一批礦石賣出去才有，看情況這件事不得不等上一段時間，或者更長一段時間。
修建冶鍊坊是一項重要的工作，小鎮現在是輸出原材料購買成品，在經濟上處於基本平衡的位置，想要增加收入有兩個辦法，一是減少進口的東西，二是加大產量。
現在小鎮進口的全部是必需品，比如糧食和工具。這些沒辦法減少，除非讓大家餓著肚子，或者用木頭挖礦。
加大產量也行不通，等到礦工們熟悉整個流程后，工作效率提上去，他打算撤回一些人來做其他的事，這就是缺人帶來的麻煩。
在這樣的情況下，目前最佳的選擇就是想辦法修建更高級的冶鍊坊，只是難度太大，還不知道該怎麼去做，如果有人願意出錢，他甚至會同意將城堡賣出去。
*****
托索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往回走。
夕陽撒下燦爛的光輝，金色的光芒照在娜菲的身上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娜菲見到他，一臉興奮地跑過來抱住他：「親愛的，我太為你驕傲了。」
驕傲？她在說些什麼？
「這件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難道是為了驚喜？」娜菲絲毫不掩飾她心中的喜悅。
「什麼事？」托索不明白，自己都快要被王子處死，哪裡還有什麼驚喜，撫恤金算么？
「你呀，我都知道了還瞞著我？」娜菲生氣的說道，但隨即又笑了起來。
「我真沒有瞞你什麼事，你要相信我。」托索不知道誰給她講的，但是自己最近遇到的都是倒霉的事，不瞞著也不行。
「是么？你是不是去見過王子了？而且還是兩次。」娜菲比起手指頭，開始質問托索。
托索心中一頓苦笑，原來是為了這個。王子揮揮手都能炫耀好幾天，能夠說幾句話對她來說絕對能給別人講一年。只可惜說的內容不太好，結果更不好。
「是的。」托索只能承認了。
「看吧，還說沒瞞我。王子能夠親自點名找你去做事，即使要等上幾天，那也可以先告訴我啊，難道還怕別人能搶了你的位置不成。」娜菲一口氣說完，她可不信小鎮上還有其他人比托索更厲害。
「做事？你聽誰說的？」托索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還能有誰，隔壁的弓箭手韋魯斯啊。她老婆聽到這個消息，對著我一個勁的誇，臉上的那個羨慕啊。」說到這裡娜菲又忍不住笑起來，當初韋魯斯當上弓箭手，她也是羨慕的不得了，現在算是扯平了。
「你等等。」托索決定親自前去問清楚情況，這件事已經把他完全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