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 名存實亡

  如果說活了這麼久，有哪一段時光是最難熬的。


  放在以前，陳雅應該會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是在警校學習的那幾年。


  把一個花季少女，變成了除暴安良的人民警察。這個答案也許並不出乎意料。


  但是現在，這個答案也許該變一變了。


  「秦漢……該死的，你到底還要等多久才會醒過來啊！」


  陳雅喘著粗氣，坐立不安，白皙的面頰上甚至因為上火都拱出了幾個青春痘。


  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秦漢還是在那裡動都沒動，甚至陳雅主動把自己大腿湊過去，這傢伙都沒有任何反應，這換了平時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陳雅感覺自己再這麼等下去要瘋了，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就會把秦漢帶走。


  之所以她還沒有瘋，是因為她觀察到了一個現象。


  一個很讓人振奮的現象。


  秦漢的身體，似乎比之前，要飽滿了一些。


  陳雅相信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覺。


  這個男人的身體，真的正在恢復。


  「希望……你能夠儘快站起來，不然的話……那些人來要帶你走，我根本就……」


  嘭——


  也不知道是不是烏鴉嘴，就在陳雅小聲自言自語的時候，門被人一下子踢開了，幾個保安快速從門外沖了進來，把秦漢和陳雅一同架了起來。


  「隊長，我聽說上頭不是只要這個男人就行了嗎？」


  史凱站在門口，看著陳雅也要被帶走，似乎心有不甘：「您看，是不是可以把這個女人給我，以後給您的孝敬，我一定……」


  「少廢話！」


  隊長猛地回過頭來：「把這個女人一起帶走是經理吩咐的，你什麼時候也有膽子質疑經理的話了？」


  「不……不敢。」史凱嚇得頭一縮。


  「告訴你，好好辦事，別特么腦子裡成天到晚想著女人。等哪天經理覺得你可以不用上課了，你就可以去外頭辦事，女人大把大把的有！」


  隊長說完一揮手：「快點兒，把他們帶走！」


  史凱沒有說話，看著被帶走的陳雅，低沉著眼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一次，兩人居然被直接帶回了地面，一直被領著走到了一片空曠處，在那裡停著一輛鐵皮卡車。


  「肖恩先生，人我已經帶到了，您看看是不是他？」


  經理一早就站在了這裡，看見自己的手下把人帶了過來，先是鬆了一口氣，緊跟著帶著幾分討好地看向了一旁剔著短髮，身材異常高壯的外國男人。


  肖恩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只是在目光落在秦漢身上的時候方才帶上了幾分急切的色彩，快步走了上前，等看清秦漢的臉孔以後，這才露出了一絲滿意地笑容：「不錯，就是這個人。這次你們辦得很好，等我們把人帶回去，組織一定會好好賞你們！」


  他笑了，而經理等人因為鬆了一口氣，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有一個人的臉色在這一刻難看到了極點。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要把秦漢帶去哪裡！」


  陳雅掙扎了兩下，但是肩膀被牢牢地抓住，並沒有掙脫。


  「這個女人是誰？」肖恩沒有回答，而是淡淡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經理。


  「是個條子。」經理低聲道，「和這個男人一起來的，我覺得可能有用，就把她也帶來了。」


  「哦。」


  肖恩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看起來是那個男人的姘頭。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這個女人的確有點用。不過現在嘛，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這個女人也就沒有了價值。殺了吧，她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是——」


  面對肖恩的命令，經理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示意旁邊的一名手下。


  後者頓時掏出了一把匕首。


  「不要見血。」肖恩慢悠悠地道，「處理不幹凈會有麻煩。」


  「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經理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了幾粒藥丸。


  而陳雅只能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看著別人決定自己的生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甚至連說話的勇氣也沒有——那個叫肖恩的男人，雖然從頭到尾都是那種平平淡淡的語氣，但是他的目光，就宛如毒蛇一般直刺人的心靈，讓陳雅真真正正地感覺到了恐懼。


  「喂，喂——」


  就在陳雅被捏著嘴，快要把藥丸硬塞進嘴裡的時候，一個戲謔中帶著幾分冰冷的聲音陡然從不遠處響起。


  「什麼人！」


  肖恩手上忽地翻出了一柄飛刀，閃電一般地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擲了過去。


  噹啷。


  飛刀在半空中忽地被什麼東西攔截，刺進了牆面。


  「你這飛刀欠點兒準頭啊。」


  那聲音悠悠地傳來，緊跟著的是急剎車以及一道謾罵的聲音。


  「媽個巴子，姓唐的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這特么是重卡不是你以前玩兒的改裝賽車，你能不能給我悠著點！折騰散了我們都得兩條腿走回去！」


  那是一輛墨綠色的開車，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從車上率先下來的，是一個染著一撮黃毛，看上去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年輕男人。


  肖恩一看到這個男人，忽然就閉上嘴不說話了，而經理則是目光一凝，冷聲道：「你是什麼人？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說話的同時，他揚了揚下巴，周圍的幾個保安頓時拿著武器沖了過去。


  「你這樣可有點兒不厚道啊，看我不順眼可以自己上，派別人來送死算哪門子英雄？」


  青年忽地抖了抖手腕，一簇銀光從他的手掌之中綻放，下一刻，那衝過來的幾個保安全都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無一例外地插著一根銀針。


  「你……你這是……」見到這一幕，經理有些慌了，求助似的看向了身旁的肖恩。


  「喂喂，別緊張，說到底這也就是幾個可憐人，我不過是把他們弄昏了而已。」


  青年一邊笑著一邊走了過來。


  「想不到你們第一刺刀的消息倒是挺靈通。」肖恩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又一把飛刀出現在了手裡，這一次，指向了陳雅的脖子，「你再靠近一步，這個女人就沒命了。你的針再快，我也有把握你救不了她，要不要試試。」


  「嗨朋友，你這樣就有些不厚道了。」青年一臉糾結，但真的停下了腳步，「好好好，我就站在這裡。怎麼說這也是我們頭兒的女人，你要是傷了她，我可沒法跟頭兒交代。」


  「頭兒？」


  肖恩忽然大聲笑了起來：「你是在說這個死人嗎？」


  青年臉上掛著的笑容忽然變得僵硬：「你說什麼？」


  「看起來你的耳朵似乎不太好。」


  肖恩一揚下巴，立刻有人把秦漢的身體抬了過來。


  看見屍體的那一刻，青年的身體忽地顫了顫。


  「這……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肖恩冷笑。


  「你們第一刺刀，名存實亡了！」


  第一刺刀，名存實亡？

  青年慢慢閉上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下一刻，眼中精光暴漲，滔天的怒氣瞬間四散開來。


  「蠢貨！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