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當天晚上,周大軍家請吃飯,田宓沒去。
她這人吧,記恩也記仇,再加上還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某些方麵孩子氣的緊。
不過對於周大軍的媳婦兒是個什麽模樣,田宓還是有好奇心的。
這不,等丈夫回來時,她立馬就問了出來。
不想男人聽了她的問話,第一個反應就是皺了眉。
田宓不解:“怎麽了?人很難相處?”
聞言,婁路回搖頭:“我沒跟她說話,除了上菜外,人全程都待在廚房裏忙碌,至於兩個孩子,聽說都是女兒,我連人影都沒看見。”
聽了這話,田宓也跟著皺起了眉:“什麽意思?不讓女人上桌?那大姐不是要氣死了?”
田雨的確氣的要死,第二天,田宓溜達過來吃早飯的時候,才剛提了個頭,大姐便一言難盡的絮叨開來:
“別提了,我這不是提前打聽了嘛,知道周大軍家的是兩個女孩子,還特地給她們帶了小禮物,我吧,雖然有些看不上周大軍母子倆的做派,但周大軍媳婦跟人小孩子又沒招惹我,你姐我還想主動表現表現善意呢,可是你猜怎麽著?”
其實後續田宓大概是知道的,但具體細節丈夫沒說,便捧場問:“怎麽著?”
田雨也不急著疊衣服了,將手上的衣服一放,撐著腰坐到左邊,看著正在吃早飯的妹妹道:“那飯菜全是清湯寡水的也就罷了,畢竟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少有像咱們兩家這麽舍得吃的,就是整頓飯下來,周大軍那媳婦兒除了端菜上桌,其餘時間跟她閨女全都躲在廚房裏。”
她當時臉上的笑就淡了下來,反正膈應的不行。
不過到底不是自己家,看不慣也不會去說什麽。
反倒是馬二花,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態,頗為驕傲的表示,在他們老家那邊,女人都是不上桌的。
聽得田雨差點沒嗬嗬那老婆子一臉,好像她馬二花不是女人似的。
或者那話的意思是,讓她們幾個跟著男人過來吃飯的女人下桌?
“其實女人不上桌這種事情特別多,但是咱們田家沒有這個規矩,你姐夫家也沒有,後來到部隊,更沒見識過這樣的,周大軍家倒是叫你大姐我開了眼界,怎麽說呢,躲在廚房裏,還隻能吃客人剩下來的,就覺得特別不是滋味,這樣的生活,要是輪到我頭上,姐跟你說,我一天也過不下去,也不知道他家媳婦怎麽能忍受這十多年的。”說到最後,田雨還唏噓不已。
這種事情田宓也不知道咋說,就算在後世,類似周大軍這種裹了小腦的傻叉都不少見,更何況是現在。
所以,最終她隻是說了句:“這是人家的家事,周大軍媳婦要是想反抗,也不至於十多年了一直這樣,咱們是外人,管不了。”
“姐知道,你姐不傻,也就是在你跟前嘀咕兩句,在外頭我才不說呢。”
見大姐雖然嘴上說的瀟灑,但麵上表情依舊淡淡,田宓便主動換了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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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白駒過隙。
轉眼就進入了五月份。
大地已然回溫,冰雪早在4月中旬便徹底融化。
之前,田宓曾嫌棄春天來的太慢,但當真的走進5月份時,春天的南風又像是一夜之間吹滿了整個大地。
至少入目所及之處,她所能看到的地方,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漫天的冰雪已然被盎然的綠意取代。
當然,不止是植物,就連動物也隨著氣溫的回聲重新活躍了起來。
836部隊三麵環水,戒備森嚴,這裏最常見的狼或者麅子野豬等陸地上奔走的動物,自然是瞧不見的。
但在空中,成千上萬的大雁,她倒是看到了不少回,鋪天蓋地的程度,就很壯觀。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最叫田宓眼饞的是,家屬區的軍屬們,每天都會結伴出去挖野菜、采菌菇。
對於隻進過大棚裏,采摘過草莓的人來說,采菌菇是多麽高大上的娛樂活動。
田宓心思各種浮動,無奈硬件設施不允許,誰叫才五個多月的肚子,視覺上卻不比大姐七個多月的小呢。
別說家人看她看的緊,就是她自己,也不敢抱著肚子上山的好嘛?
愛冒險,跟找死還是有區別的。
但,不代表她心裏不泛酸。
這天,當她抱著肚子溜溜達達,剛到大姐家,就又聽到軍屬們呼朋喚友去挖野菜的聲音。
田宓第一個反應就是回身關門。
見她這般孩子氣的模樣,田雨無奈搖頭:“你啊,挖野菜有什麽好玩兒的,至於嗎?”
田宓撇了撇嘴,坐到沙發上才道:“眼不見心不煩,她們自己去也就罷了,還要過來炫耀,明知道咱們去不了啊,太氣人了。”
“人家就是開個玩笑。”軍屬們也是促狹,知道二妹羨慕她們能出去采摘後,每天都要來逗她。
“天天開一樣的玩笑有什麽好笑的?”田宓依舊嘀嘀咕咕,然後一副不想再談的模樣,歪在沙發上,打開方才從條桌上隨手拿的書。
也是這會兒,她才發現,拿的居然是一本三妹親手抄寫的,關於藥草的手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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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前,程老到底接受了丈夫的請求與汪旅拋出的橄欖枝,在部隊衛生站上崗了。
田宓私以為,老爺子沒有選擇回北京,一部分原因是外麵的情形還沒有真正的變好,另一個嘛,應該就是他的兒子了,聽回回說,老爺子那個斷絕關係的人渣兒子,就在北京某醫院裏當醫生,且生名不差。
不過這些僅僅是她心中的一個猜測罷了,如今更重要的是,因為程老的到來,造福了整個836部隊。
老爺子醫術高超這一點,早在幾年前,部隊裏的人就都知道了。
所以等他正式上班後,每天過來調理身體的人那是絡繹不絕。
汪旅跟柳政委兩人費心將人請回來,自然沒有想過剝削人家。
當天就讓衛生站負責人給老爺子配了一名實習醫生,與兩名護士做輔助,這其中一名護士,就是田芯。
小丫頭是個老實的性子,得知了姐姐們的打算後,雖然對於能麗嘉成為程老徒弟這件事很心動,但幾番考慮後還是拒絕了。
她不想讓大姐二姐為了她去求人。
並且表明自己既然已經被分到了程老手底下幹活,能學多少,全憑個人本事。
如果程老看的上她,自然會教,看不上,也是她自己不行,何必讓姐姐們難做。
當時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膽子沒大多少的小丫頭臉漲的通紅。
但田宓卻是真的被驚喜到了,覺得工作後的三妹進步了,對於未來,起碼有了自己的想法。
隻是這姑娘太拚了,現在不止開始學習中醫知識,連文化課程也沒落下。
半個月以來,每天晚上吃完晚飯,都會由田宓跟大姐,還有婁路回跟大姐夫四人輪流給她上一個小時的課。
看著本子上記錄著的,密密麻麻的藥草與功效,隻一會兒田宓就撐著腦袋合上書:“哎呦,不行了,看了就犯困,我果然就是個靜不下來的。”
算了,算了,等娃生了後,她還是繼續探索她的海洋世界吧,這種活計比較適合她。
見二妹毫無形象的癱在沙發上,田雨剛要叮囑她往肚子上搭毯子時,妹夫婁路回就大步走了進來。
丈夫工作的時間很少回來,見到人,田宓也懵了,她扶著腰一咕嚕坐起身:“你怎麽回來了?”
婁路回兩個大步人就坐到了妻子身邊,然後一手托著她的腰,一手撫在她的肚子上,皺眉叮囑:“你小心點。”
“沒事,這才五個多月。”她是真覺得還好,大約是身體被金手指改造好了,反正她覺得五個月的孕肚瞧著大,卻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大的負擔。
“那也小心一點,剛才看你一咕嚕坐起來,嚇的我後背都冒冷汗了。”
“真的沒事,你就是太小心了,哎呦,”田宓的話還沒說完,肚子上就傳來一陣拳打腳踢,像是‘報複’她剛才起身太急的動作一般。
雖然不是第一次感覺到胎動,但是婁路回還是又擔心又歡喜,一邊順著妻子的肚子安撫,一邊還連哄帶威脅道:“不許踢媽媽,不然等你們出來爸爸揍你們信不信?”
田雨看的好笑,她走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調侃道:“這要生出個姑娘,你真舍得揍?”
提到這個,夫妻倆對視一眼,然後相繼苦笑出來,這女娃的夢啊,多半是要泡湯了:“誰家女娃能這麽鬧騰的?”
自從有了胎動之後,小家夥們見天的就在肚子裏鬧騰,月份越大,動靜也越大。
這一個多月以來,夫妻倆對於生閨女這件事,基本已經死了心了。
話題過於虐心,田宓趕緊轉移:“還沒說你回來是什麽事情呢。”
婁路回:“哦,對,差點被你嚇忘了,剛才四妹打電話過來了。”
聞言,姐妹倆臉上輕鬆的表情一收,異口同聲問:“什麽事?”
“我說了,你們穩住情緒啊,是關於王紅豔的。”
這話一出,姐妹倆又齊齊皺了眉。
婁路回也不需要她倆再問什麽,確定兩人都做好了心裏準備,便說道“小雪那丫頭說,昨天下午,王紅豔在娘家摔了一跤,快七個月的肚子流產了,是個男孩。”
“嘶,”姐妹倆再次齊齊倒抽一口涼氣,然後各自抱住自己的肚子。
“為,為啥啊?平白無故的?”田宓反應更快一些,皺眉問道。
田雨被妹妹的聲音驚的回神:“是啊,為了什麽啊?自己不小心的?”
婁路回順了順妻子的後背安撫:“據小雪說,最近幾個月,王紅豔三天兩頭的回娘家鬧騰,很是看不上趙小草,覺得趙小草配不上她那傻弟弟,一門心思想要將人攆走。”
聞言,田宓一言難盡:“她這是圖啥?”
婁路回也表示不理解:“王紅豔這人很偏執,她在趙小草這邊越是討不到好,越是來勁,聽小雪那意思,王家父母都認命了(其實是被趙小草揍怕了),整個王家就她一個人依舊不依不饒,這次主要是因為知道趙小草懷孕了,王紅豔打算伸腿絆人,想將人肚子裏的孩子落了,沒想到反被她媽推了一把,直接滾下了一個泥土坡,”
田宓目瞪口呆:“王,王紅豔親媽推的?”
“嗯,她親媽,大約,在她媽心裏,兒媳肚子裏的孫子才是最重要的。”這話說的委實有些不近人情,但婁路回也確實說準了王母的心思。
畢竟在大部分人看來,外嫁的賠錢貨,哪裏能有孫子重要。
田雨坐在一旁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半晌,她揉了揉腦袋:“我爸媽他們怎麽說?還有爺奶能承認?沒告王家?”
說起這個,婁路回的麵皮抽了抽:“鬧了,聽說爺奶還有媽鬧翻了天,還特地找去了夭港派出所,隻是爸回去也沒什麽用,王紅豔被父母哭求後,改口說是自己摔倒的。”
算了,這也太糟心了,田宓對於長輩的後續其實已經猜到了,隻要王紅豔哄好田長卿那傻叉,一切都好說。
所以她也不關心後續了,就是覺得自己這好好的日子,突然被塞了這麽個消息過來,簡直糟心,她捏了捏眉心:“小雪打電話過來還說了什麽嗎?”
“別的倒是沒有,就是最近,那兩人不知道在哪裏知道了三妹過來咱們這邊,其實是來當兵的,王紅豔攛掇田長卿在家裏鬧騰的要好處呢,四妹擔心他們會打電話過來找大姐夫。”
早些年,家裏人都有大姐夫的電話跟地址,田長卿自然也不例外。
田宓看向大姐,別說,還真有可能打過來。
田雨擺手:“放心吧,我家老陳猴精,他知道我的態度。”
這個形容很精準,婁路回憋笑:“四妹也讓我跟你們說,讓你們放寬心,她這次回去,順便打點了幾名村幹部。”
“啊?這一次怎麽打點的?”對於鬼靈精的四妹,田宓更加感興趣。
“大約就是,跟村幹部們簡單的介紹了下我跟大姐夫,然後又備上薄禮,沒什麽別的要求,就是想讓他們幫忙留意,如果田長卿找他們開介紹信,就給夭港派出所打個電話,通知她一下。”
果然,依舊是四妹的風格,這是連田長卿那傻叉,想要跑來部隊找他們的機會也從根子上杜絕了?
田宓抹了把臉:“你,教的?”
婁路回一臉的正人君子:“可能,是大姐夫?”
這事,是四妹自己主意的可能性百分百,當然,從前跟小丫頭通電話的那幾次,他也沒少給人‘上課’就是了。
田宓,
田雨,
懂了,所以你倆都沒少摻和小妹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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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桌上。
沒能上山的田宓,依然吃到了美味的菌菇。
軍屬們逗歸逗,每天回來的時候,還是會給兩人帶一份食材的。
等一家人吃完晚飯,今天輪到婁路回給三妹上數學課,所以田宓也沒急著回去,跟大姐兩人窩在一起吃著堅果聊天。
陳剛也端著茶杯坐在妻子的另一邊,順便陪著閨女丟沙包。
三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白天四妹來電的事情,等將小丫頭做的事情說完後,陳剛感慨:“四妹的確聰明,一點就透,還能舉一反三,要是早些年,念書就能念出國去。”
聞言,田雨拍了丈夫一記:“胡說八道什麽呢?叫人聽去了,咱們都得跟著遭殃。”
陳剛自然是因為在家裏才會這麽說的,但他卻很是積極的認錯,畢竟隔牆有耳這種事情確實說不清楚呐:“是是是,小雨同誌不要生氣,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今後一定注意。”
見姐夫道歉的迅速又幹脆,田宓就沒敢觸大姐的黴頭,將到嘴的‘起碼能念個博士,說不定還能成為科學家’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回到家後,夫妻倆洗漱好躺在床上時,婁路回將琢磨了一天的想法說了出來:“甜甜,你覺得,請個保姆照顧你怎麽樣?”
田宓正有些昏昏欲睡,聞言睜開眼:“怎麽突然想起來請保姆的?”
“也不算突然,你懷孕的時候就開始想請了,但這年頭請個保姆不合適,容易被有心人抓小辮子,前些天錢勝這個不定時的炸彈總算轉業了,今天又遇到王紅豔那事,再加上你的肚子也越來越大,我又不能時刻照顧你,總是不放心,到時候對外就說是我的什麽親戚,過來照顧你生產,這種事情其實很常見的,對外隻說是親戚,一般不會有人來追究。”
請保姆什麽的也不是不行,畢竟從前她父母離婚後,就是被保姆帶大的。
當然,這也是她運氣好,遇到了好人,田宓打了個哈欠:“唔,大姐兩個月左右就生了,我後麵肯定要笨重起來,的確需要人照顧。”
見她連續打了幾個哈欠,心知妻子是困了,婁路回俯身吻了吻妻子的紅唇,眉眼溫柔道:“困了就睡吧,明天我給爸打電話。”
“唔,請就請吧,咱們是要小心些,你這也算老來得子了,對了,給爸打電話的時候,唔,記得幫我問,唔,問聲好,”話音斷斷續續落下的同時,人已經睡著了。
自從有了身孕,妻子秒睡的功夫日益遞增。
若是往日,他定然好笑又疼惜的親親她,但這一次,男人臉色黑如鍋底。
誰?老來得子?
他怎麽就老來得子了?!
作者有話說:
卡文了,寶子們,刪了三千字了,每次過渡的時候最難寫,都卡的我頭禿,我也想一下子就進入下一個劇情,但總要圓潤的過渡過去的哈,寶子們不要著急呀,麽麽噠。
淺淺算兩章吧,作為補償,老規矩,24小時內,本章2分留評的寶子們發個小紅包哈,下午加更,寶子們晚點來,麽麽噠。
可能有些寶子們沒看文案排雷哈,蠢作者這裏再說一下哦,文文就是日常風的家長裏短哈,女主會有事業,大綱定好了的,你們想要的寶藏打撈應該都會有,但得生完娃才能寫到哈,篇幅應該不會很多,一開始定義的就不是女強類型的,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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