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鬼難養
我對經紀人道：「快去找點玩具來，布娃娃、變形金剛、汽車模型……總之只要是小孩兒喜歡的都行！」
見我似乎有些門道，經紀人二話不說就跑了出去。
很快，他就抱著一大堆玩具回來了，什麼泰迪熊、芭比娃娃、遙控汽車……甚至還有一些糖果。
我稍加思索，將糖果倒在地上，擺成一條直線，從床頭一直延伸到房間角落。
然後我拿上一隻唐老鴨，一捏就會叫的那種，對陳詩怡道：「你是不是會十七個國家和地區的語言？」
「嗯呢！」陳詩怡不知我為何有此一問，茫然點了點頭。
「那泰語會不會？」我又問。
「會呀，怎麼了？」陳詩怡依然不解。
我把唐老鴨塞在她手裡，說：「待會兒我點頭的時候，你就捏唐老鴨，一邊捏一邊用泰語喊這麼幾句，就說『寶貝快過來，媽媽給糖吃』，記住了沒？」
「你……讓我說？」陳詩怡有點害怕了。
「嗯，能不能救你的偶像，可就看你的了！」我拍了拍她肩膀，鼓勵道。
「那你做什麼？」陳詩怡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拿出隨身攜帶的麻繩，用墨水浸泡過的，說：「別問那麼多了，你只管叫，我只管做！」
「額……好吧！」
陳詩怡哆嗦著接過唐老鴨，站在房間拐角。
我將麻繩一端繞了個圈圈，埋在糖果堆里，另一端，則緊緊握在手上。
見我點頭，陳詩怡清了清嗓子，一邊捏著唐老鴨，一邊用泰語喊道：「寶貝快回來，媽媽給糖吃！」
剛喊第一句，床上「吱呀」一聲，似是有什麼東西走了下來。
再喊第一句，地板上的糖果忽然少了幾塊，好像被人撿起來了。
一看這光景，經紀人早嚇得說不出話來，陳詩怡更是聲音打顫，簡直比那唐老鴨叫得還要難聽！
他倆看不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小男孩從床上跳了下來，一邊撿著地上糖果，一邊咧嘴笑著，並慢慢往向陳詩怡靠近。
一步，兩步，三步……
終於，小男孩撿完糖果，一隻腳踏進繩子系好的圈圈裡。
我將繩子拽緊，猛地一收！
只聽「哎呀」一聲，小男孩一聲慘叫，糖果「嘩啦啦」都從懷裡掉了出來，灑得滿地都是！
意識到不對，他抬腿想跑，可腳踝被繩子綁著呢，這一來反倒跌得更狠，急得「哇哇」大哭起來！
我長長鬆了口氣，說：「沒事了，把燈打開吧！」
待燈光亮起，白小仙也從床上坐了起來，雖然身上依然淤青，但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
我掏出三片柳葉，給了他們每人一片，說：「男左女右，擦一隻眼睛即可。」
三人狐疑著接過柳葉，擦眼一看，這才看見被繩子綁住的小男孩！
頓時，他們仨眼睛瞪得大大的，齊刷刷地看著我，好像見鬼了一樣……不，他們的確是見鬼了！
我回頭瞥了白小仙一眼，嘲諷道：「這就是你供奉的泰國小鬼，還不趕緊下床拜一拜？」
白小仙被我說得無地自容，低下頭來不敢看我。
經紀人看出她的尷尬，忙解圍道：「林先生，接下來怎麼辦？這小鬼怎麼處置？」
我本想把小鬼燒死，一了百了。
沒想到看見小鬼的真容，陳詩怡反倒不害怕了，還用泰語跟對方交流起來。
半晌，陳詩怡緩緩抬起頭來，看著我柔聲道：「小劍，你能不能放過這小孩兒？」
「那怎麼行！」我還沒說話，經紀人就反駁起來，「留這東西在世上，還不知會禍害多少人呢！」
經紀人說的不無道理，可我又深知，其實泰國小鬼本身也很可憐……
所謂養小鬼，就是在他們剛出生的時候，將其肉體打散，靈魂封印在佛龕里。
因為剛剛出生，他們還沒有形成思想，體內沒有怨氣，一般情況下，也沒有害人之心。
而且，如果給他們吃的、玩的，把他們哄開心了，他們一高興，還能幫主人完成一些心愿！
這也是養小鬼在娛樂圈異常盛行的原因。
但在極少數情況下，小鬼也會從佛龕里跑出來，就像今晚這樣。
這種情況，其實並不是小鬼在作祟，而是封印小鬼的佛龕出了問題。
一般的佛龕，雖然門窗俱全，但只有窗戶能打開，門是被封死的，這樣才能困住小鬼。
後來我把白小仙的佛龕仔細檢查一遍，才發現那門也是可以打開的，顯然是被人動了手腳。
我正考慮如何處置，這時，小鬼忽然跪在陳詩怡面前，大哭大鬧，嘴裡一個勁兒的喊著「坤咩」。
我奇道：「『坤咩』是什麼意思？」
陳詩怡略顯尷尬道：「是媽媽，他真以為我是她媽媽呢！」
本來我還有些猶豫，但聽陳詩怡這麼說，我忽然心腸一軟，笑道：「要不……咱們就把他養在佛龕里吧？」
「可以嗎？」陳詩怡掩飾不住地一陣欣喜，似是被激起了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
我點頭道：「只要把佛龕的門封死，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和陳詩怡正聊著，經紀人忽然走過來，手裡拿著紅包，打斷我道：「今晚的事不要說出去！」
紅包厚厚一沓，粗略估摸，少說也有五萬塊！
我冷笑一聲，反問道：「這是封口費嗎？」
經紀人想了想，說：「也不全是！但你們千辛萬苦闖進來，不就是想撈一筆嗎？別管什麼費，你儘管拿著就是了，這也是白小姐的意思！」
我一把將他手打開，冷冷道：「在我生氣之前，請把你們的臭錢拿開！」
見我這個反應，經紀人就納悶了，試探問道：「既然不要錢，那你……是想參演電影？這個有些難度，我得和劇組溝通一下……」
我心裡沒來由地一陣噁心，拉著陳詩怡說：「小詩，咱們回去，這裡太髒了！」
走到門口，猶豫了下，我還是停下腳步，頭也不回著說：「第一，去找些艾葉，用熱水浸泡，洗半個小時，身上淤青就會消失；第二，這佛龕是誰送的，你們自己心裡有數，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