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祖師爺上身
不一刻，轎子來到靈堂前，緩緩落下。
一個白衣女子走到轎前，輕聲道：「周奶奶，我們到了。」
「嗯。」
半晌，裡面才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似乎剛睡醒的樣子。
周奶奶不發話，四個小鬼和那些白衣女鬼也不敢妄動，一時間，我們就這麼僵持著。
雖然對方沒有動手，我渾身卻冒起了虛汗，雙腿直哆嗦。
花生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對面女鬼中有一個胖子，長得跟賈玲似的，她好像看上了花生，一個勁兒的給他送飛吻。
這女鬼法力還不淺，若不是我拉著，怕是花生真要衝出去了。
回過神來，花生才猛然驚醒，輕輕在我耳邊道：「林哥，你有沒有發現，狸貓雖然敢闖進靈堂，但是這些個冤魂厲鬼卻不敢！」
花生這麼一提醒，我也發現了。
前一夜，連狸貓都敢闖進靈堂，可為何剛剛那個紅粉骷髏卻只在外面跳舞？
就連這個周奶奶，雖然神通廣大，卻也只能把轎子停在外面！
「為什麼？」我低聲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花生搖了搖頭，說，「但是記住，我們就死守在這裡，千萬不要出去就是了！」
不過可惜的是，很快事情就朝相反的方向發展了。
轎子裡面，周奶奶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道：「你們這些個奴婢，還不快把這些礙眼的石頭挪開，難道要老身親自動手不成？」
周奶奶這麼一說，我和花生幡然醒悟！
原來靈堂四周擺著一堆石頭，這些石頭自然不是胡亂擺放的，而是組成了一個天罡地煞陣法，只要石頭還在，任他再厲害的冤魂厲鬼，進了這裡都得灰飛煙滅！
之前的紅粉骷髏，雖然能看到靈堂里的煞氣，但是看不穿石陣的奧妙，所以只敢在外面唱戲跳舞。
而這個周奶奶，尚未出轎子就知道煞氣來自石陣，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石頭雖多，但也耐不住一眾女鬼一齊動手，而腳下這個靈堂，顯然也不再是我們的庇護所了！
怎麼辦？
我和花生大眼瞪小眼，當時連逃跑的心都有了！
可這裡是爺爺的靈堂啊，本來我就沒能見到爺爺最後一面，如果再不守滿七天靈，我他媽還是人嗎？
「要不……你現在就把書燒了？」隔了半晌，花生試探著問。
「不妥！」我搖頭道，「現在周奶奶就在看著我們，在她面前把書燒了，只會把她惹怒，不管怎樣，得先把今夜對付過去！」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要把周奶奶對付過去，談何容易？
很快，石頭缺失的弊端就體現出來了。
四個紅衣小鬼膽子漸大，朝靈堂這裡逼近了幾步。
花生試著砸了幾隻雞蛋在門口，卻被貪吃的小鬼幾下就舔乾淨了！
而那些符紙啊、桃木劍啊，扔出去簡直像玩具一樣，被小鬼們拿在手裡玩耍。
花生急道：「林哥，要不你再把書翻翻，看看有沒有以弱勝強的辦法？」
「以弱勝強？」我隱約記得好像有這麼一段，遲疑道，「難道是……請祖師爺上身？」
「對對對！」花生喜不自禁道，「就是請祖師爺，你快把咒語看看！」
這些東西，其實之前我都記得，只不過一緊張就會忘記。
於是我趕緊把書翻開，略微掃了一眼，將所有流程銘記於心，然後道：「請祖師爺上身，必須得童子之身才行，我是請不了了，你……真沒玩過女人？」
花生氣道：「剛剛不是跟你說了，騙你幹啥！」
棺材錢前有一張長桌，本來是擺著供品的，但現在施法需要桌子，我只能給爺爺賠個罪，把桌子騰出來。
花生幫著點上五根蠟燭，三長兩短，另外擺好筆墨紙硯。
道具準備妥當，紅衣小鬼已踏進靈堂，只是還不敢走太近。
我不敢耽擱，趕緊先畫一道符，對著蠟燭燃著，將灰燼倒進盛著清水的碗里，端給花生道：「這是護身符，你先喝下！」
花生雖然一直不太相信我這個新手，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聽天由命了，於是眼睛一閉就喝了下去。
接著我連畫五道符，邊畫邊道：「請祖師爺不能穿衣服，得用最虔誠的身體迎接，你把衣服脫了，內褲也不能留！」
「靠！」花生嘟囔一句，迫不情願地脫下衣服。
這時，我才知道為什麼花生一直都沒碰過女人，感情這小子胞皮還沒割呢！
「看什麼看，沒見過童子雞啊？」花生幽怨地白了我一眼。
我忍住笑意，先拿起一道符，沾了沾水，貼在花生額頭，與此同時，嘴裡念道：「一朵蓮花纏寶開，日請夜請祖師來！」
咒語念完，當時花生就哆嗦一下，跟中風似的。
接著，我拿起第二道符，貼在花生胸前，繼續念道：「一請元始天寶尊，救苦救難護我身！」
然後是第三道：「二請靈寶天尊護我身！」
再然後是第四道：「三請道德天尊護我身！」
念完這幾句，花生整個人抽個不停，身子也膨脹了許多，跟充氣娃娃似的！
只剩下最後一道符了，只要貼完這一張，花生就會祖師爺附體，至於那祖師爺究竟有多厲害，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沒想到，周奶奶這時也沉不住氣了，想必我們請祖師爺驚動了她！
轎門掀開，只見一個穿著清朝宮女服裝的老嬤嬤緩緩走了出來。
或許是忌憚祖師爺的厲害，她不停催促女鬼們加快動作。
我拿起最後一道符，剛要念咒，心裡又迷糊起來，竟把最後一句給忘了！
這時，紅衣小鬼距離我們僅有幾步之遙，再去翻書肯定來不及了！
「林哥，繼續啊，咋停住了？」花生一邊抽風一邊催促著。
我額頭汗珠啪啪掉個不停，硬著頭皮道：「四請……四請……」
「四請誰啊？你他媽快點啊！」花生不耐煩了。
情急之下，我看見供品里擺著一個牛頭，當時也沒有多想，把符往花生天靈蓋那麼一貼，嘴裡念道：「四請牛魔王護我身！西王母，東王公，祖師附身顯神通！天靈靈，地靈靈，急急如律令！」
話音剛落，四個紅衣小鬼已張牙舞爪著衝到跟前！
見花生半天沒有反應，我心裡慘叫「完了」！
就在此時，忽見花生匍匐在地，跟孜然烤肉似的，渾身冒起了一股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