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對決
秦風走上演武台，腳步不疾不徐，就如在野外散步般雲淡風輕，但是除了知道真相的李晉，其他所有人都震駭非常，簡直以為是在做夢。
一個早已死了的人，竟在殺他的人最為耀眼的時候，突然出現，大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所有人忘記了說話，四周全無半點生息。
「越來越有趣了。」關飛畢竟是風雷城的城主，可以置身事外，最先戲謔道，「歐陽傑，和你齊名的天才又回來了，你是不是又該殺他一次？」
失神了很久，歐陽傑終於接受現實，死死盯著秦風，「你果然還活著，我之前殺過你，今夜也不會讓你活著離去。」
秦風冷聲道：「沒殺你之前，我絕對不會離去。」
「是你殺了我二哥？」
「殺他李晉足以，我不過幫了點小忙。」
歐陽傑嘴角微微發抖，心中湧起憤怒，甚至還帶點嫉妒。為什麼秦風在必死的情況下，還可以安然無恙的活過來？
不但活過來，他能殺死歐陽家數十個人，實力可說是一日千里，在落雲峽一定遇到了天大的機緣。
這個機緣，完全是歐陽傑拱手送給秦風的。
「老天幫了你。」歐陽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殺機畢露，「但是在我手中，老天也幫不了你。」
秦風微笑，氣死人不償命地道：「老天沒幫我，是你幫了我，要不是你，我至少還得用一年時間，才能突破到武者後期十一段。真的非常謝謝。」
「那我就再幫你一次。」歐陽傑暴怒而起，喝道，「幫你去死。」
秦風的武魂悄然運轉，黃色玄氣暴漲，感知力不斷提升，但歐陽傑的霸刀武魂太過難測，他只能感知到一股細微的刀氣。
刀氣之中，蘊含著絕對的殺氣。
就在兩人的決鬥一觸即發時，一股浩蕩氣勢從天而降，秦風渾身的玄氣立即被壓制，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歐陽傑也不好受，臉色蒼白，武魂也停止了運轉。
「你們之間是有一場決鬥。」穆羽的聲音傳了過來，「但今年出草已經結束，要戰也要等明年再說。」
原來剛才是他釋放自己強大的氣勢，阻止了秦風和歐陽傑，武尊中期強大的實力，只是那一股氣勢，就能壓得煙城兩位少年天才無法動彈。
武者和武尊之間，隔著一條實力鴻溝，很多武者都會掉入那條深不見底的溝里，永遠達不到武尊境界。
秦家眾人暗自鬆了口氣，秦風雖然實力大進，但歐陽傑似乎更為恐怖，今日兩人若戰，秦風非常危險。
他們可不願意好不容易活下來的秦風，又輕輕鬆鬆被歐陽傑殺死。
這時，秦風朝穆羽望去，道：「城主大人，我和歐陽傑之間的事情，你應該清楚。」
穆羽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今年出草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秦風和歐陽傑勢同水火，生死之戰已經無法避免。
只是兩人都是難得的武道天才，不到萬不得已，穆羽不肯輕易放棄其中任何一位。
秦風繼續道：「為了逼我出戰，歐陽傑廢了我二哥，重傷我大哥，這等奇恥大辱，有誰可以忍受？」
「男人絕對受不了，只有縮頭烏龜才忍得住。」歐陽傑在一旁譏誚道，「我知道你不是縮頭烏龜，你殺了我二哥，我自然也不能做縮頭烏龜。」
「哈哈，好玩，太好玩了，今夜的重頭戲，原來是兩隻烏龜的故事。」關飛擺出一副看戲的姿態，撫掌大笑道，「穆羽你不讓他們打，是承認他們都是烏龜嗎？」
穆羽眉頭皺起，關飛明顯是在煽風點火，但如果真不讓兩人決鬥，又豈不是默認煙城的兩個天才，只是兩隻縮頭烏龜？
他還在猶豫，秦風再開口，有所保留地道：「城主大人一定是覺得，我武魂還未覺醒，勝算不大，是要保護我。但武道真諦，本來就是銳意進取，今夜我如果怯戰，又何談武道？」
武道，本來就是迎難而上，不斷向著巔峰前進，哪怕是死，也要繼續前進。怕死的人，在武道之路上絕對走不遠。
「好，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就不阻止了。」穆羽被秦風的話激起一股豪氣，大聲道，「你們兩個都好好打，要打出我們煙城天才的氣勢來。」
秦家的人並不看好秦風，秦易露出擔憂之色，但事已至此，沒有人能夠阻止秦風和歐陽傑之間的決鬥。
其實，場上很少有人認為秦風可以取勝，歐陽傑之前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已讓大家深深折服。
大家都覺得，在煙城的少年子弟中，歐陽傑幾乎是無法戰勝的神話。
「秦風雖然也突破到武者後期，但武魂都沒有覺醒，歐陽傑殺他，不會超過三個回合。」
「可惜才活過來，又要死了。」
人們小聲議論著，接下來這場決鬥，只是等著看秦風究竟會怎麼死。
演武台上，歐陽傑赫然出手，眼神銳利如鷹，霸刀武魂在空中一閃不見，帶起詭譎波瀾。
秦風靜下心神，將魂根武魂催動到極致，黃色玄氣在丹田澎湃而起，整個演武台的位置，都罩在他的感知力之下。
但是歐陽傑的霸刀太過隱秘，就像是丟入黑夜裡的一根銀針，秦風的感知力如此驚人，竟也是無跡可尋。
刀氣陡然一漲，秦風的感知忽然抓到一絲寒光，在他胸前亮起。他剎那間朝後退了三步，但胸口還是破開一道傷口，鮮血飛濺。
霸刀一擊未中，立即遁走，再次消失在空氣中。
歐陽傑卻飛身而起，雙手舞動，一個紅色的掌影朝秦風轟然打出。
四周勁鋒狂射，秦風正盡全力捕捉遊走在空氣中的霸刀，身形慢了半拍，被紅色掌影擊中肩膀，立時被打得飛上半空，朝後跌去。
身後刀氣閃現，在黑暗中，霸刀悄然往他的後背心鑽來。
虎嘯山林。
秦風一拳朝著背後的刀氣打去，他的虎陽四擊已經練到了虎威之境，空氣中爆出一聲震天虎吼，凌烈的拳風將刀氣震退出去，整個人也同時落在地面上。
歐陽傑的氣海與武魂相連，霸刀被秦風擊中，讓他同樣不好受，往後退了四步。如果不是武魂，秦風的一拳之威，甚至已經超過了他。
歐陽傑心中驚怒，沒想到秦風肉身的強悍，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
他暗自定下戰術，絕對不能和秦風近身纏鬥，要完全發揮自己武魂的優勢。
藍姬瑤和所有觀戰的人一樣，屏住呼吸，眼神一刻不留地停在秦風和歐陽傑身上，深怕漏掉這次決鬥的每一個細節。
初次交鋒，歐陽傑退了四步，秦風卻被打得倒在地上，藍姬瑤美麗的眼睛中帶起一絲失望，或許是出於對弱者的同情，她很想秦風能贏了此次決鬥。
「秦風居然能接下歐陽傑的一招？他可是連武魂都沒有覺醒，至少比風雷城的人要強上很多。」
「可惜他腦子不會轉彎，要是等上一年，勝負還真不好說，今夜的話，怕只有戰敗身死的命運。」
秦家的人心中擔憂秦風安危時，煙城散修又開始議論起來，秦風雖然接下了一招，但看形勢還是必死無疑。
台上，戰況又發生變化，歐陽傑負手而立，眼中寒光接連閃現，霸刀武魂再次沒入黑暗之中。
詭異的刀氣似有似無，微弱的刀光不斷遊走在秦風身體四周，從任何一個方位，攻擊他身上每一個要害之處。
鮮血不斷濺出，秦風險象環生，霸刀武魂每一次閃現，都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但是他非但沒有任何驚恐，反倒是越發平靜下來。
經過這幾次的接觸，只要那詭異的刀氣近身之時，他就能感知到它的存在，甚至可以粗略的計算出刀體運行的軌跡。
每一次的必殺之擊，都能被他化解，只是在身上留下一道無關痛癢的傷痕而已。
而且他武魂釋放的黃色玄氣，還有大部分沒有使用，至少可以再撐半個時辰。
歐陽傑開始有些著急，眼神驟然亮起，若有若無的刀氣旋即匯聚成形，這一次，霸刀武魂朝著秦風的頸部飛射過去。
秦風的心神高度集中，眼眸中映出那把近乎無形的刀，那只是一道轉瞬即逝的光芒。
空氣四盪，他計算著霸刀的軌跡，右手在這時往左側的虛空抓去，電光火石間，竟將這把無形之刀抓在手中。
那是一種非常奇異的觸覺，沒有任何實質，偏偏讓秦風覺得寒冷無比，全身的骨頭都似乎要被完全凍住。
只可惜霸刀速度太快，如閃電般從他手中遊走，鋒利的刀鋒瞬間在他手掌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觀戰眾人驚駭無比，他們現在才認為，秦風至少有和歐陽傑一決雌雄的實力。在秦風抓住霸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把詭異的刀。
這把刀很薄，薄得就像空氣。
現在這把刀又散於無形，依舊詭異無比，只是場上的形勢卻發生了變化，先前一邊倒的局面，變成不分軒輊的決鬥。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藍姬瑤大眼睛眯了一下，暗道，「這次若是和大哥賭一場，或許還真能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