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陸雋流太多汗,隻拿毛巾擦不行,顧盼幫他把臉上的汗擦幹之後,又走到護士站,詢問護士骨折能不能洗澡。


    護士說:“可以,買個骨折用的防水套就行,不過1203昨天剛手術完,最好先給他擦澡就好。”


    顧盼說她現在就要幫陸雋擦澡,護士直接往陸雋的病房走去,先幫他把點滴停了,好讓他換衣服。


    護士離開病房時,顧盼還在病房外跟人說話。


    病房外站著兩個人,是早上跟著顧妄一起過來的生活助理,個頭都很高,臉上時時帶笑的叫作伊橙,麵無表情的酷妹叫舒顏。


    顧盼知道她們是保鏢。


    這是她半年前跟陸雋鬧離婚時,顧妄幫她找的,但是後來陸雋回江城,顧盼就沒把她們帶在身邊。


    顧妄一得知她被綁架,立刻又把人帶過來,並且吩咐她們都輪流守在病房外,手機二十四小時待命。


    顧盼沒有拒絕。


    沈明徹還沒落網,她擔心沈明徹一知道陸雋受傷,走投無路之下會過來醫院,跟陸雋拚個魚死網破。


    顧盼讓伊橙去幫她買手術後專用的骨折沐浴防水套。


    進到病房時,陸雋的病服半解,因為左手臂打著石膏,懸吊在身前,他自己操作起頗有難度。


    他體型高大健壯,底子極好,身上薄薄的肌肉結實又不過分誇張,線條清晰流暢,就算皮膚帶著些許病態的蒼白,看上去依舊很有男人味。


    標準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他的發絲和皮膚都被汗水打濕,腰背以及胸腹肌都亮晶晶的,長腿有力。


    不知道比當初在《絕對心動》裏穿泳裝時,還要好看多少倍,莫名帶著吸引力,讓人挪不開眼。


    聽到開門聲,陸雋猛地回頭。


    那模樣,還真是一抬眼就能將人魂魄勾走。


    顧盼的心跳瞬間漏了半拍。


    下一秒,她回過神來,大步上前,有些無語地說:“不是讓你等我?”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現在連換件衣服,動作都這麽慢,陸雋身體明顯一僵,清雋的眉眼透著些許懊惱。


    他手臂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但他卻像沒事一樣,牽過她的手,聲音低沉:“你打電話讓簡行過來幫我,或是幫我找個護工。”


    顧盼沒理他,徑自打開病房的衣櫃,從裏頭拿出另一套幹淨的病服,伸手幫他解開骨折吊帶,接著把他帶到衛生間。


    她彎腰,將衛生間牆壁上的折疊式座椅放下,一邊幫他換下病服,一邊說:“坐好,我先幫你擦澡,等防水套買回來,晚上再洗澡。”


    陸雋從小就愛幹淨,有點強迫症,還有輕微的潔癖,小時候她發懶不想洗澡時,小少年還會連哄帶騙地督促她洗澡,顧盼不用問也知道,他現在肯定難受得要命,才會那麽急著想要換衣服。


    顧盼轉身拿毛巾,接著打開水籠頭的熱水,將水槽放滿。


    浴室很快就充滿熱氣,鏡子也蒙上一層水霧。


    熱氣氤氳。


    水聲嘩啦啦,陸雋低垂著好看的眼眸,默不作聲地看著顧盼窈宨柔美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


    好一會兒,才終於慢吞吞地動作起來。


    毛巾泡在熱水裏好一會兒,顧盼才它拿起來擰幹。


    一轉身,就對上男人那雙清冷溫柔的桃花眼。


    陸雋站在原地,深邃漆黑的眼眸盯著她漂亮的臉蛋,顧盼挑眉:“不是讓你坐著?”


    隨後,她發現了什麽,耳根猛地一熱,臉頰也慢慢紅了起來,在浴室裏柔和的燈光和熱騰騰的水汽中,顯得格外動人。


    陸雋喉嚨微動,偏頭看了眼折疊椅:“椅子有點冰,坐起來不舒服。”


    為了避免病患在浴室摔跤,衛生間空調的出風口比病房還要大,折疊椅冷冰冰再正常不過。


    顧盼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廢話,誰讓你把最後一件也扔了。”


    男人臂膀肌肉結實,腰背弧度優美,一雙腿又直又長,充滿力量感。


    蒼白的膚色使他看起來有一股脆弱感,也襯得唇色格外鮮豔。


    顧盼目光回到他臉上,短短幾瞬,臉頰耳根的紅就蔓延到了白皙的頸脖上。


    陸雋看著她,眼睫微微垂下,表情無辜:“都是汗,很不舒服,得換。”


    也得擦。


    “……”


    顧盼聽出他未盡之語,輕咬嘴唇,抬眸狠狠他一眼,臉頰又熱又紅。


    她總覺得陸雋受傷之後,變得好會撒嬌。


    顧盼看著他沒說話。


    陸雋抿了下嘴唇,垂下幽深漆黑的眼眸,慢條斯理地說:“盼盼,我想洗頭。”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人還站在吹風口下,顧盼擔心他等等又發燒,擰眉,大步上前,將他按到椅子上坐好。


    “現在還不能洗頭,等買好防水套才能洗。”


    她彎下腰,拿著熱毛巾,開始專心幫他將身上的汗水都擦掉。


    顧盼其實不太會照顧人,以前陸雋生病感冒了,她雖然會哄他,但那也僅限於抱抱撒嬌,喂他吃藥喝水之類的,這還是她頭一次幫別人擦澡,動作難免生疏笨拙。


    陸雋臉上卻沒有任何不滿或是煩躁,隻是用一雙漆黑的眼眸,無比專注地凝望著她。


    他的目光太過直白熱烈,顧盼不用抬頭都能感受得到。


    “你再繼續看我……”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纖細的手腕就被陸雋攥住。


    顧盼愣了愣,抬頭看他。


    陸雋沉聲道:“接下來我自己來。”


    接下來?

    顧盼視線不受控地往下,意識到什麽,臉猛地一熱。


    她胡亂地拉下他的手,回到水槽前,重新將毛巾浸巾再擰幹。


    陸雋掀起眼皮看她。


    很奇怪,明明彼此間早就什麽都看過,什麽都做過,但此時此刻,顧盼的耳朵依舊很紅,側紅也紅彤彤的。


    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盼盼,是不是,也還有點喜歡他呢?


    陸雋坐在原地沒動,沒一會兒,手上就被塞了個熱毛巾,顧盼轉身,背對著他說:“擦快點。”


    從陸雋的角度看過去,她的小臉粉嘟嘟的。


    很可愛。


    陸雋眼裏溢出了些笑。


    他就這麽放肆地看了幾秒,才心滿意足地收回目光,重新隱藏起眸中陰暗的占有欲。


    止痛藥並不能完全讓人感覺不到疼痛,陸雋握著熱毛巾的手依舊有些發抖,隻是他剛才在顧盼麵前忍耐得很好,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


    他不想嚇著顧盼,也不想讓她因此愧疚,更不希望她是因為可憐自己,才對他這麽好。


    陸雋很快就將自己收拾幹淨。


    顧盼又拿幹毛巾幫他重新擦了一遍。


    就跟剛剛一樣,陸雋沒一會兒就握住她的手,低聲說:“我來。”


    她卻繼續。


    “盼盼?”


    陸雋眼眸閃過一絲愕然,氣息略微不穩。


    顧盼彎著腰,發絲半落下來,遮擋住微紅的臉頰,呼吸間都是他身上那股幹淨好聞的薄荷香味,她置若罔聞,接著下去。


    陸雋握著她手腕的力道緊了幾分。


    像是想製止她。


    “哥哥手是不是還很疼?”顧盼突然問他。


    陸雋的手的確還很疼,止痛藥比不上止痛針,藥效差很多,但是至少沒有麻醉全退時那麽痛苦難耐。


    然而,骨頭裏原本那鑽心的疼,已然被明顯觸感蓋過。


    他抿語,沒說話。


    耳根微紅。


    顧盼也沒吭聲。


    不遠處,水籠頭的熱水還在嘩啦啦地流,上升的水汽模糊了兩人的眉眼。


    不一會兒,陸雋傾身,摟住她的腰,溫熱的身體緊挨著她。


    他偏頭,在她耳畔啞聲道:“盼盼這是在同情我嗎?”


    他喉結滾動了下:“我不需要同情。”


    顧盼一聲不吭。


    紅唇緊抿,神色很淡。


    陸雋心頭微沉,眼眸不受控地染上一抹紅。


    有些難堪,卻又舍不得推開她。


    他微微垂下眼睫,晦暗不明的眼眸,掠過她紅得厲害的耳根時,微微一怔。


    心跳突然加快。


    眼眸裏似有火在跳著。


    顧盼的眉眼始終淡淡的,甚至有些冷意。


    要不是耳根臉頰都是紅的,陸雋都要以為她在生氣。


    這樣的反差,真是太可愛了。


    陸雋仰了仰頭。


    胸膛起伏。


    昳麗的紅爬上了他眼尾,視線開始模糊。


    時間一點點流逝,兩人都沒開口,氣氛安靜。


    他垂眸,看著顧盼長長的眼睫毛,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忽然抬手捏起她的下巴。


    顧盼被他嚇到,渾身一震。


    纖白的手指微微`蜷`縮。


    陸雋喉結滾動,悶哼一聲。


    聲音低啞而又沉悶,卻帶著莫名帶著吸引力,聽得人耳根一熱。


    “哥哥?怎麽了?手還是很疼……”


    她眉心微蹙,話都還沒說完,他已經傾身,低下頭,堵住她的嘴唇。


    男人垂眼看她,溫柔而又難耐地直視她的雙眼。


    顧盼心髒倏地一緊。


    下一秒,心跳開始瘋狂加速,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喊她:“盼盼……”


    他的聲音比平常還要低沉喑啞,像是含`在`舌`尖`上打轉一樣,特別地溫柔繾綣。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那模樣,完全就是個男狐狸精。


    顧盼抿著嘴唇,臉頰漫上一抹紅,心跳得不能自己。


    突然間,病房門被人敲響,伊橙說:“顧小姐,您要的骨折防水套我已經幫你買回來了。”


    VIP病房雖然隨時都有人會進來,但衛生間的門是能鎖的,顧盼倒是不擔心,隻是當她聽到外頭的聲響,心髒還是緊張得砰砰直跳。


    顧盼沒有回答,隻是抬手推了推陸雋,示意他快一點,好在伊橙也沒有繼續敲門。


    不多時,陸雋終於換好幹淨的病服。


    雖然隻是簡單的擦澡,但是陸雋明顯覺得整個人清爽許多,連帶手臂上鑽心的疼痛都沒那麽難熬。


    顧盼幫他重新扣好骨折吊帶之後,便轉身離開病房,去跟伊橙拿防水套。


    伊橙看到她臉頰、耳根都是紅的,愣怔片刻,什麽也沒問,隻是笑著說:“顧小姐跟陸總餓了嗎?要不要幫你們買晚餐?”


    顧盼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的確已經傍晚了,不過陸雋現在手應該還很疼,吃不太下去。


    她讓伊橙六點再去買晚餐。


    顧盼的手已經洗幹淨,因為意外的關係,她後來又重新洗了一次熱毛巾,幫陸雋重擦一遍,她也換了一套衣服。


    剛才的時間拖得有點長,她有點擔心陸雋晚上又會開始低燒,顧盼有些懊悔地抬手,捂住依舊微微發熱的臉頰。


    回到病房時,陸雋已經躺回病床,溫暖的毛毯蓋住他的身體,大概是因為擦過澡的關係,他的表情十分放鬆,眉眼間帶著一點滿足。


    看到顧盼回來,陸雋慢慢坐起身,看著她,低聲說:“盼盼今晚還陪我嗎?”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低沉而又磁啞,還帶著一點餘韻,顧盼臉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熱意,一下就又燒了起來。


    她咬唇,剛要說什麽,手機便響了起來。


    顧盼低頭掃了眼,飛快接起:“祁驍哥?”


    陸雋看著她,見她一接到祁驍的電話,就飛快離開病房,他慢慢垂下眼睫,重新躺回病床上。


    雙眼如墨般深黑。


    病房外,顧盼低聲問道:“祁驍哥下飛機了?”


    電話那頭,祁驍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溫柔,他輕笑:“不,我中午就到了,隻是出了一點意外,到現在才終於拿回手機。”


    顧盼沒說話。


    “師妹,我是真的沒看到你傳的消息,剛才我一看到你給我發消息,我就立刻上微博幫你澄清了,昨晚約在那裏,的確是我思慮不周,我真的很抱歉。


    祁驍突然頓了下,低聲說了幾句英文,像是在跟身邊的人說話,很流利,而後,才又說:“我看到你被人綁架的事,你還好嗎?我看新亞娛樂發的微博,陸總手都被綁匪打斷了,你有沒有出什麽意外?”


    祁驍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擔憂與關懷,顧盼實在聽不出來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戲。


    別說隻是聽聲音,以祁驍的演技,就算是兩人是麵對麵說話,顧盼覺得自己恐怕也分辨不出來。


    顧盼以前覺得祁驍是個很好的前輩,跟他相處也很輕鬆愉快,他是顧沉的朋友,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樣。


    但不知何時開始,她開始看不懂祁驍。


    是因為她一直沒有給予回應嗎?


    顧盼其實也有想過要接受祁驍,但是不知為何,她對他始終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祁驍大概是怕顧盼誤會,也不管自己打的是越洋電話,耐心且詳細地跟她解釋許久,直到六點,顧盼要去護士站叫醫生過來給陸雋打麻醉,祁驍才終於掛斷電話。


    顧盼回到病房時,醫生正在幫陸雋打止痛藥,陸雋半躺在病床上,眼睛一直看著她。


    仿佛擔心她隨時都會跑走一樣。


    顧盼實在受不了他用這種無助的眼神看自己,走到病床旁,居高臨下地看他。


    “我沒有要回家。”


    陸雋抬頭,仰望著她。


    那眼神,像是擔心被拋棄的小動物一樣。


    嘖。


    顧盼摸摸他臉頰。


    陸雋呼吸微滯,倏地牽過她的手,將她拽進懷裏。


    他下巴抵住她的肩膀,低聲說:“盼盼,我很愛你,在告白日之前,我的確不希望你選擇祁驍,但是我沒有威脅他。”


    男人聲音低沉,輪廓俊美精致。


    渾身上下總透著生人勿進的清冷,矜貴,禁欲。


    不論她在哪,漆黑的眼眸都隻看著她。


    顧盼呆滯了一瞬,耳尖發熱。


    她發現了,陸雋不止越來越愛撒嬌,越來越黏人,還動不動就喜歡跟她表白。


    陸雋握住她的腰,手收緊。


    “盼盼。”


    他低聲喊她,就像剛才在浴室裏一樣。


    顧盼耳根微紅,還是沒說話。


    神情非常很淡。


    陸雋垂眸。


    他傾身,低啞著嗓音,改喊她:“寶貝兒。”


    “……”


    顧盼臉頰刷地一紅,扭頭瞪他:“你喊我什麽?”


    陸雋又低低重複了一次:“寶貝兒。”


    接著又學顧沉喊她:“囡囡。”


    “……”


    顧盼覺得自己再不回他,這狗男人可能還能再說出更過分的稱呼。


    她咬唇:“我知道,我相信你。”


    “你對自己有信心一點行不行?”


    陸雋將臉埋進她肩膀,輕聲道:“對你,我的自信永遠都不夠。”


    “……”


    顧盼簡直快被他肉麻死:“陸雋,這些土味情話你都是從哪裏學來的?以後別再跟我說了!”


    陸雋抬頭看她。


    表情看上去有點委屈。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喜歡。”


    顧盼耳尖瞬間紅得滴血。


    下一秒,她忍無可忍地捶他一下。


    “反正以後不許再說!”


    陸雋非常配合的倒回病床。


    但是手指依舊勾著她的。


    金絲眼鏡後的桃花眼,也笑眼彎彎地瞅著她。


    顧盼瞪他,目含警告。


    四目相交。


    沒多久,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她還是不確定,陸雋有沒有威脅祁驍,但是比起祁驍,她更願意選擇相信陸雋。


    她的直覺告訴她,陸雋並沒有說謊。


    沒必要。


    也不屑用這種威脅的手段得到她。


    陸雋要是想靠這種手段得到她,他根本不用答應跟她簽字離婚,隻要他開始往死裏針對顧氏,或是在她半年回來之後,不擇手段將她綁回家就行了。


    但是他沒有。


    他沒有像當年爺爺那樣霸道不講理。


    也沒有對顧氏做出任何報複,不管是剛回國時,或是她提出離婚時,他都沒有。


    這個男人,看起來強勢霸道,冷漠疏離,但凡是跟她有關的,他一直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溫柔對待。


    雖然當初他的方式有些錯誤,但不可否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她,或是她身邊的任何人。


    所以,她願意再給陸雋一次機會,也願意再相信他一次。


    ,


    骨折就隻有手術之後的第一天比較難熬,再之後雖然依舊會疼痛,但是之後的疼痛都在陸雋能忍耐的範圍裏。


    隔天,陸雋就獨自進到加護病房探望陸母。


    接著又過兩天,陸母終於清醒過來,就像顧盼當初告訴陸雋的一樣,平安的離開加護病房。


    顧盼推著陸雋的輪椅趕過去時,警方正在給陸母做筆錄。


    兩人還沒進病房,就聽到陸母虛弱的聲音:“對,當時沈煙在跟她的哥哥沈明徹通電話,我聽到她說,她哥哥綁架了盼盼……”


    顧盼推著輪椅的左手突然被握住。


    她低眸看了眼陸雋,陸雋也轉身,仰頭看她。


    雖然他沒有說話,顧盼卻從他眼裏看出深深的歉疚。


    陸母的話無疑證實,顧盼之所以會被綁架,全是因為陸雋將沈明徹逼得太緊。


    這件事,顧盼當初就告訴過兩個哥哥,說她會綁架跟陸雋沒關係,沒想到陸雋到現在還過不去。


    嘖。


    顧盼彎腰,嘴唇湊在陸雋耳邊。


    “哥哥要是覺得對不起我,就趕緊好起來吧,別讓簡助理公司醫院兩頭跑,天天幫你抱文件過來。”


    《逐明月》男主角也已經定下,是去年跌破眾人眼鏡,以黑馬之姿一舉拿下強敵環伺的影帝寶座,一炮而紅的江朝宇。


    再過幾天,顧盼就得進棚拍定妝照,也沒辦法來醫院照顧陸雋跟陸母了。


    陸雋看著她,輕笑了一聲:“好。”


    下一秒。


    他忽然偏過頭,薄唇印在她嘴唇上。


    一觸及離。


    “……”


    顧盼被他偷襲得猝不及防,整個人愣了一下。


    她咬牙切齒地警告他:“陸雋!你別太過分啊!”


    耳根微紅。


    陸雋垂眸,認錯得很幹脆:“我錯了,盼盼別生氣。”


    “……”


    這個男人就是不能對他好,一對他好,就會開始得寸進尺。


    臉皮比城牆還要厚,也不管到處都是人,就敢在病房門口亂來。


    顧盼決定今晚就回家,讓簡助理陪他就好。


    就在這時,病房裏再次傳出陸母的聲音:“那時沈煙很激動地說,讓沈明徹立刻放了顧盼,她還說,我不是說過別動顧盼嗎?很明顯她一直都知道她哥哥想綁架盼盼。


    “我們之所以會摔下樓,也是因為我想回房打電話報警,沈煙不讓我走,才會在樓梯口起執爭……”


    顧盼眸色微沉,剛推著陸雋進到病房,就看到原本拿著筆,在幫陸母做筆錄的警察轉頭,跟身邊另一個女警說:“立刻去申請沈煙的逮捕令。”


    陸母看到陸雋坐在輪椅上被推了進來,左手還打著石膏,悚然一驚,急忙追問:“阿雋的手怎麽了?”


    警察看了眼陸雋,簡單地交待經過。


    陸母得知陸雋是為了救顧盼,手才會被綁匪打斷,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她看著陸雋哽咽道:“阿雋,是媽媽錯了,都是媽媽的錯,要是我沒有認沈煙當幹女兒,你就不會吃這麽多苦。”


    陸母剛動完心髒手術,情緒不能太激動,顧盼立刻推著陸雋上前。


    陸雋握住陸母的手,輕聲安撫:“媽,您別想太多,我沒吃苦,您剛做完手術,不能太激動。”


    陸母搖頭,心中的悔恨讓她止不住眼淚:“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當初我在M國心髒病發,在街頭昏過去時,救我的人根本不是沈煙,我一直以為是她,我一直把她當成救命恩人……”


    陸母的情緒實在太激動,警方沒辦法繼續筆錄,顧盼也立刻按下呼叫鈴。


    值班醫生很快就帶著護士衝了進來,給陸母打鎮定劑。


    陸母打了鎮定劑雖然再度昏睡過去,但是陸雋並沒有離開病房,而是一直坐在陸母的病床旁守著她。


    家裏的保姆阿姨一得知陸母醒來,立刻買了許多水果過來。


    這次來的不隻有張姨,還有陳嫂,平時陸雋不在家時,都是她們倆個在陪伴陸母。


    張姨一踏進病房,看到陸雋坐著輪椅,守在病床前,一手握著陸母的手,一手接過顧盼剛削好的蘋果,忽然有種他們還是一家三口,顧盼還沒跟陸雋離婚的錯覺。


    張姨眼眶微熱。


    陳嫂也無聲地歎了口氣。


    ,


    鎮定劑藥效一過,陸母也緩緩醒來,一睜開眼簾,看到的便是張姨。


    張姨將病床升起來,接著倒了杯水給她喝。


    陸母低頭喝了口水,接著想起睡著之前的事,嗓音沙啞地問:“阿雋呢?”


    張姨指了指一旁的沙發,輕聲道:“夫人,先生就在那兒。”


    陸母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很快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陸雋。


    他左手臂打著石膏,懸吊在身前;右手背上打著點滴,吊瓶就掛在一旁的醫療杆子上。


    長腿交腿,姿態閑散。


    他不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他身邊還坐了另一個人,那個人,陸母也很熟悉,就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顧盼。


    顧盼身上蓋了件毛毯,眼睛閉著,睡得很沉。


    陸雋的右手搭在顧盼身後的沙發椅背上。


    從陸母的角度看過去,他微微低著頭,腦袋跟顧盼靠在一塊,像是在抱她,也像是在跟她說話。


    張姨輕聲道:“太太坐在沙發上睡著了,先生過去陪她,結果沒多久也睡著了。”


    陸母看著兩人,眼眶忍不住發熱。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的結尾修了一下QAQ

    24小時內小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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