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C級
知識改變命運！
看著牆上的幾個大字，方白唏噓不已，十八年的學習生涯，即將以今日的一場考試結束。
此時是聯盟190年，地球上的各個國家組成了一個鬆散的聯盟，科技充分發達，絕大部分活動已經可以交給智能機器人完成。
而此時人類的主要任務便是進行一些超尖端科技的研發，而人類的繁衍方式也變成了由國家基因延續計劃主導下的體外培育，未經允許的傳統方式繁衍是違法的。
雖然絕大部分人是基因優選之後誕生的結果，然而基因的不可控性依舊讓每個人無論是智力還是體質都有很大的不同，十八年義務教育便是在他們三歲的時候開始培養他們，最終進行一場考試。
考試結果分為三等！
A，B，C！
A級代表智力水平極其出色，這類人將會被委派高端的研發任務，每星期只需要進行一小時的研究，剩下的時間全部都在休假！
B級代表智力水平比較出色，這類人將會被委派一些日常的，智能機器人完成不了的任務，每天僅需工作一小時，剩下的時間休假！
C級代表智力水平一般，這類人被視為基因延續計劃的失敗品，為了尊重最基本的人權，他們將會被統一管理，進行一些智能機器人不願進行的工作，生活接受管制，即便擁有聯盟通用貨幣聯盟點，也無法購買絕大部分高端物品！
而為了豐富大家業餘生活而開發的全息遊戲《序曲》，赫然在列！
「阿白！」
好聽的聲音響起，方白嘴邊揚起微笑，不用說，這是雪兒的聲音，祁雪兒被稱為他們班的小公主，一頭飄逸的長發在末端微卷，晃動之間撓的方白心裡痒痒，精緻的五官恰到好處的排列，特別是俏皮的小鼻子，每次不高興的時候都微微皺起，讓方白刮好幾次才能舒緩下來。
「還有十分鐘就要考試啦，有沒有把握？」祁雪兒坐在方白旁邊，親昵的挽著方白的胳膊問道。
還沒等方白回答，後面便已經傳來譏諷的聲音：「小公主可不要打擾方白啊，小心墨大天才在關鍵時刻發了病，考不了試，成了C級！」
方白雙眼微眯，從十歲開始，他便出現了一種怪病，偶爾身體會不受大腦控制，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被聯盟診斷為間歇性漸凍人症，只能靠藥物緩解而無法徹底根治。
祁雪兒小鼻子微皺，頭也不回的答道：「千重，你還是管管自己吧，天天以A級自居，但誰都知道你B級都夠嗆！」
方白颳了一下祁雪兒的小鼻子，輕笑道：「不用理他，你放心吧，我今天吃藥了！」
「所有人回到自己位置，考試一分鐘后開始！」
坐在最上方的監考老師一聲令下，所有人的周圍都開始升起玻璃幕牆，祁雪兒捏了捏方白的手：「加油，一起沖A級！」
「當然是A級。」方白笑著回答，「我總是那麼優秀。」
考試開始！
玻璃幕牆將四周的聲音完全屏蔽，方白進入了答題界面，玻璃桌面上開始出現一道道試題，最開始的題很簡單。
——聯盟分級考試分為幾個等級？
「三級，A，B，C三等。」
——簡單描述聯盟主席陳·卡倫？
「陳·卡倫，人類基因延續計劃制定人，聯盟考試分級計劃制定人，目前提出深空探測計劃，各國正積极參与中。」
慢慢的，題開始越來越難，方白看了一下遠處的祁雪兒，她也皺起了自己的小鼻子。
——請描述曲率引擎的運行原理，並簡述空間跳躍各個階段的空間變化情況？
方白一題題的答下去，總共有五百道試題，考試時間卻只有短短的一小時，眨眼間時間已經過去一半。
62.6分！
考試分數實時變化，方白看到自己的分數，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他此時答了313道題，也就是說全部正確！
「還有半小時，加油！」
方白手指在屏幕上飛速點動，不多時已經超過了70分，分級系統的分級很清晰，超過80分為B級，超過90分為A級。
「……所以在此階段一定要關閉引擎，否則可能會導致空間不穩，失去原本空間定位，飛船將進入未知領域（此領域可能並非本宇宙內任一空間）……」
方白答到這裡，忽然停頓了一下，他感到自己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眼前彷彿出現了飛船違規操作時發生的情況，在飛船的前方出現了引力透鏡效應，將前方的畫面扭曲成一圈圈的宛如水波一樣的景象！
「不好！」
方白想大叫出來，然而他感到自己的喉嚨彷彿被誰掐住了一般，根本開不了口，渾身僵硬的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
他發病了！
在發病的時候，方白能感覺到自己的思維速度是平時的數倍，然而身體卻沒有任何的直覺！
平時發病，他很樂意接受，因為在這個時候他能搞懂很多平時很難搞懂的問題，然而此時是在考試，而且是最傳統的點觸方式的考試！
無法動作！
時間飛速流逝，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方白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保持著右手伸出的姿勢！
「阿白！」
祁雪兒發現了方白的異樣，她緊咬嘴唇，迅速答了兩道題，在分數達到90的瞬間直接點擊交卷，玻璃幕牆下降，她趕緊衝到了方白的旁邊。
刷！
感受到外部有人接近，玻璃幕牆迅速轉換為單面鏡，祁雪兒可以看到方白，然而方白卻無法看到她。
「快動起來啊，阿白！」祁雪兒捏緊拳頭，使勁砸在玻璃幕牆上，雖然她知道玻璃幕牆的優秀設計讓方白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最後五分鐘！
似乎是長時間的僵直讓右手有點酸，方白的右手無意識的動了一下，隨後感覺終於恢復。
「最後五分鐘！」方白心中焦急，此時他才剛剛70分，就算想要衝到八十分也需要再答50道題，至於九十分，完全就不用想了！
目標八十分！
方白迅速調整心態，手指在屏幕上急速點動，分數也慢慢的上漲。
71.6，73.2，75.8……
「阿白加油啊！」祁雪兒的拳頭都已經砸出了血跡。
「呦，這廢物發病啦？」已經提交了試卷的千重發現了這裡的異樣，快步走了過來，他的桌面上赫然顯現最終的成績：90.2，A級！
看到方白的答題數量，千重就知道方白髮病了，雖然他不承認，但誰都知道方白才是他們之中最優秀的，連祁雪兒都要遜色一分！
「看樣子他連B級都不是了！」千重走到祁雪兒旁邊，拉了一下祁雪兒的胳膊，柔聲說道，「雪兒，用不著為這樣的傢伙傷心。」
「滾開！」祁雪兒一巴掌甩在千重臉上，眼睛卻從來沒有離開過方白的分數。
79.6分！
最後三秒！
「快些啊，再答兩題，就算是B級也好啊！」
旁邊的同學走了過來，都趴在玻璃幕牆上觀看，有人大叫道，「最後三秒了墨哥！」
79.8分！
最後一秒！
選擇題！
在題目出來的一瞬方白就已經知道了答案，掃了一眼，A，B，C，都不是！
選擇D！
方白迅速將手指點在了D項的位置上，然而此時D項的內容還沒有刷新出來！
方白將手指抬起，在D項刷新出來的瞬間點了下去，然而就在此時，玻璃幕牆下降。
「考試時間到！」
嘟嘟嘟——
方白桌面上亮出紅光，79.8分，C級！
「滾出去！」
監考老師從上面沖了下來，推開旁邊圍觀的同學，提著方白的胳膊就往外拽，「滾出去！」
「阿白！」
身後是祁雪兒的哭喊。
「雪兒，再見。」方白在自己發病的時候就想到了這種後果，在如今的聯盟，C級的人類地位低劣無比，別說是A級，就算祁雪兒只有B級，他們也無法在一起。
C級的人類，只有活著的義務，沒有快樂的權利。
「阿白，等考試過後，我嫁給你好不好？」
「好啊，我方白這輩子的夢想就是能娶雪兒了！」
「那如果我只考到了B級呢？」
「雪兒，無論你考到了什麼等級，你都是我的雪兒，我愛的是你，不是你的等級。」
「阿白！」
祁雪兒的哭喊撕心裂肺，因為她知道她以後再也見不到方白了，C級人類居住區由列裝機器人管制，不允許其他等級的人類入內，更不允許內部的人類逃離，一經發現，立刻人道毀滅。
「再見。」方白任由監考老師拉扯著自己，在心中默默地說道，「我會回來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