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本王離了她就會死了不成?(4000+)
313:本王離了她就會死了不成?(4000+) 蘇霽月怒而掀帳出來,蔣陽便迎了上去,剛想問發生了什麼,裡頭忽然就傳來了樓宸的聲音。
「蔣陽,進來。」
蔣陽只能生生止了腳步,轉而入了大帳。
書案后,男人一身黑衣身形高大坐在那裡,修長的指輕叩桌面,發出沉悶的「咚」聲。
察覺到他的視線緊盯著自己,蔣陽頭皮發麻,忽然就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早已被看透,頓時連頭都不敢抬,躬身立在那裡抱拳問道:「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你跟那位大夫似乎很熟?」男人慵懶的嗓音穿透而來,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直面而來。
蔣陽越發不敢抬頭:「……其實也沒有多熟,半年多前在南俞城治瘟疫的時候她曾住在屬下的府邸,當時陸天師也在,後來陸天師收了她做弟子就走了,之後屬下便沒再見過她。」
「哦?」樓宸淡淡出聲,「這般說來,對她你必不會徇私了?」
「王爺……」蔣陽猛然抬起頭,在觸到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時又火速低下頭去,「……屬下不敢!」
「那好,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明日一早,你領了她去後方治理傷兵,在戰事未結束前不可讓她踏出後方一步,聽明白了嗎?」
「可是王爺,她負責的是你的傷情。」蔣陽有些急,卻又不敢反駁。
「軍營里的大夫那麼多,並不止她一個會醫術。」
「可王爺的毒並未解,花大夫是唯一知道怎麼解毒的人,若是就這麼讓她去後方,只怕王爺的毒就無人可解了!」
「這麼說來,本王離了她就會死了不成?」
樓宸的聲音陡然低了下去,蔣陽驚得急忙低頭,「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是是為王爺的身子考慮,眼下整個軍營,王爺是主心骨,王爺切不可出事……」
「好了。」樓宸打斷他,「讓你辦你就去辦,另外,動用線人,查一查雲深那邊的情況。」
「是。」事已至此,蔣陽只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蘇霽月一直在外頭等著,看見他愁眉苦臉的出來,頓時就輕勾唇角,分明是帶了幾分嘲諷,「看蔣將軍的樣子,是否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帶給我?」
蔣陽看她一眼,微微擰眉:「之前王爺與你說了什麼?怎麼發那麼大火?」
蘇霽月聳了聳肩:「誰知道,說不定他有病呢。」
「……」
眼看著她往前走,蔣陽急忙跟了上去,輕咳了一聲才道:「王爺讓我令你去后營照顧傷兵,而且沒有他的命令不能離開……」
「軟禁?」蘇霽月頓下腳步回頭,淡淡突出兩個字。
蔣陽頓時就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也不是……這一次,王爺抱了視死如歸的心,所以也就不能容許有半點紕漏。你從前的身份擺在那裡,王爺有所戒備很正常,但是你放心,你是我帶來的人,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會護你周全!」
彷彿發誓一般,蔣陽滿目赤誠,就怕蘇霽月不相信。
蘇霽月卻只是淡淡一笑:「蔣將軍,我有一個問題,不知可不可以問?」
「你說。」
「像樓宸這麼脾氣古怪的人,你們是怎麼忍受他的?跟隨這樣的人打天下,你們一定很辛苦吧?」
蔣陽一怔,當即否認道:「小影,你可能誤會了我們王爺,他的性子雖然冷了些,卻不是從一開始就這樣,一切只是因為……」
「蔣將軍!」忽的一道聲音插了過來,二人回頭,只見得雲毅快步走上前來。
他看了蘇霽月一眼,便將蔣陽拉到一邊不知道與他說了什麼,蘇霽月只看見蔣陽臉色凝重,隨後他便走上前來對著蘇霽月道,「我臨時有些事情要去辦,我先找個人帶你去休息,明日一早我帶你去后營。」
蘇霽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蔣陽這才告辭離去。
侍衛將她帶到一處營帳之內,眼見著那營帳乾淨清爽,而且是個單間,蘇霽月心頭頓時舒坦了不少。
只要不是將她同一群大男人關一起,那便沒什麼可挑剔的!
累了一天了,她簡單收拾了一番便睡了過去,而且這一覺睡得特別好。
第二天一早蔣陽果然就來了,他專程送來了早飯,等蘇霽月用過之後這才領了她去往後營。
「后營這裡因為都是傷患住的地方條件可能不太好,不過你若是缺什麼都可以同我說!」
后營離前營是有很遠一段距離的,而且因為住的是傷兵,多少有些雜亂無章。
蘇霽月遠遠便看見那些營帳進進出出的傷患身影,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傷口包紮的痕迹,有的甚至缺胳膊斷腿走路都需要人攙扶。
但同前營一樣,這裡全是男人。
蘇霽月朝蔣陽寬慰一笑:「蔣將軍不必憂心,從南俞過來的一路上其實很多時候條件也不好,師父帶我們宿在樹林是常有的事兒,而這裡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已經不錯了。」
聽她這麼說,蔣陽不止沒有釋然,反倒更加愧疚:「對不起,小影,我也沒想到事情弄到現在的局面……」
「沒事的,蔣將軍。」蘇霽月寬慰他,「讓他們把東西放下吧,你也走吧。換一個方面想,這裡是后營,沒有什麼危險,我在這裡也只是治病救人,對於一個大夫而言,在哪裡治病救人都是一樣的。」
蔣陽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終究是嘆了口氣:「你別怪王爺……他也有苦衷。」
蘇霽月看了看他:「怪與不怪,左右日後與他沒什麼交集,我只盼著再也不要看見他!」
蔣陽欲言又止,卻到底是什麼都沒說:「后營一共有十二名大夫,但醫術不錯的其實只有三人。后營長叫顧崔,你若是有什麼事都可以讓他去找我,另外還有兩名副營長,藥材物資上面你可以直接找副營長葉海權,他分管這個。」
「還有……」蔣陽看了看她,好一會兒才道,「你雖然是女子,但是這裡是軍營,所以你的女子身份暫時是保密的,你自己也注意一些。我有時間會來看你的!」
「還有……天有些冷,我多給你準備了兩床被褥,你若是還覺得少就吩咐一聲,換洗的衣物也全在這裡面了!」
蔣陽指了指剛剛侍衛放到營帳內的包裹。
「還有沐浴……后營其實是有專門的凈房的,但是你是女子不方便,營帳內也不大安全,回頭我讓人多送幾道屏風來,另外我一會兒去囑咐后營長,讓他差兩個人來給你當侍衛。」
蔣陽還想說什麼,被蘇霽月輕笑著打斷:「好了,蔣將軍,有什麼不懂的我會問人的,你要是再這麼叮囑下去,只怕到明天早上也說不完,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嘮叨呢!」
「嘮……」蔣陽臉上頓時一紅,有些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是我說太多了,主要是軍營里都是大老爺們,我怕你一個姑娘家在這裡諸多不便……」
「既來之則安之唄。」蘇霽月說話的同時也將蔣陽送到門口,「你娶忙吧,不必管我了,我也不是三歲孩子,有什麼事情我能自己解決的。」
蔣陽這才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應了下來:「那好,我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找后營長來找我便好。」
蘇霽月再次點頭,蔣陽這才一臉不放心的離去。
眼看著他終於是走了,蘇霽月這才返回營帳內。
這營帳雖然不大,但是對於她一個人入住來說已是綽綽有餘了。
她將被褥鋪上、床,又將自己的衣物收拾妥當,這才從屋內出去,去找后營長了。
既然是被關來這裡,向來日後的時日必不短,所以首要任務得跟相關負責人打個招呼。
不過眼下天色尚早,蘇霽月也不急。
營帳很多,每個營帳裡頭都住了許多個傷患,蘇霽月走了沒多遠忽的聽見一人大叫:「有大夫嗎?喜子犯迷糊了,快來個大夫!」
前頭不遠處的營帳,有人焦急的大喊。
蘇霽月下意識腳步一動,卻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移了腳,並且是飛奔過去的:「來了!」
一位四五十歲的大夫提著藥箱,飛快的跑了過去。
軍營之內,一個普通的士兵交換卻能引來如此重視病情的大夫,蘇霽月心念一轉,頓住的腳步便又不由得邁開——她想去看看!
營帳之內,只見了一名受了重傷的士兵在不斷抽搐。那大夫過去之後迅速查看了那病人的雙目,當即便按住那人的手開始把脈來。
片刻之後,他取出藥箱里的銀針,動作嫻熟迅速的在那士兵頭上八大穴位上扎過,然後迅速道:「來兩個人,把他衣服脫掉,我重新給他看一下傷口!」
有兩名士兵上前,將那病人的衣服脫掉,等包紮的綁帶掀開,蘇霽月這才看到病人右肩上的血窟窿。
很顯然,傷口發炎了,病人正在發燒。
那大夫有條不紊地重新開始處理傷口,旁邊的人大氣不敢出一口的站在一旁看著。
「綁帶!」那大夫忽然出聲,同時伸出手來,顯然是朝身後的人要工具的。
眼見著他身後的一名士兵在藥箱里翻找了半天也沒看見東西,蘇霽月迅速走過去,不著痕迹將那人推開,自己取了綁帶放到那大夫手裡。
綁帶到手,那大夫也不看是身後,立刻就給病人包紮起來。
「剪刀。」
蘇霽月立刻又遞了剪刀上去,一番處理,傷口四周的腐肉被重新剔除。那大夫給傷口周圍灑了葯重新包紮好,這才擦了擦頭上的汗看向眾人:「我給他開一貼葯,一會兒你們拿去煎了喂他服下,下午便能退燒,後面再有什麼情況,你們再及時通知我。」
言語之間,沒有半點架子,儘是為醫者的職責。
「謝謝大夫!」旁邊眾人看自己的戰友脫了險,一個個都是感激歡喜的樣子。
那大夫卻沒說什麼,直接轉過身打算收拾藥箱離開。
卻也是在這一轉身,他才看清身後所站之人。
不同於這些士兵的鎧甲加身,蘇霽月身上穿的是簡單的便衣,一身素色,且她本就只有十幾歲有頗為瘦弱,扮成男裝的樣子就更加弱不禁風了。
「這位小兄弟眼生得很,這麼說來剛剛是你再給我打下手?我就說今日怎麼這麼順手,我要的東西竟一樣都沒有出錯,莫非小兄弟是懂醫的?」
蘇霽月笑道:「我是新來的大夫,先生剛剛處理病患有條不紊、嫻熟快速讓人好生欽佩。」
「嗨!這日日待在軍營里,應對這些外傷內傷的,看多了自然就熟悉了。」那人話語一頓,忽然又看了看蘇霽月,「你確定你是新來的大夫而不是士兵?老朽活這麼大歲數了,還真沒見過這麼年輕的大夫。」
蘇霽月微微一笑:「先生若是不信,不妨考考我如何?」
「先生二字愧不敢當,不過考考你嗎,這主意不錯!」說完,那醫者再次對房間內的人叮囑幾句,這才提了藥箱示意蘇霽月同他一起離開。
而剛剛從營帳里出來,迎面就有士兵來拉他:「李大夫,你快去看看陳大哥,他這昨晚吐了一夜了,都快虛脫了!剛剛早上醒來還暈過去一次,我們嚇得啊,趕緊過來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