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入宮學規矩(5000+萬更畢)
288:入宮學規矩(5000+萬更畢) 莫不知受著重傷,吞咽很困難,蘇霽月便喂得特別慢。小半碗狐血下去,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去了。重新將莫不知放好,蘇霽月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等待著結果。
梅妃見狀,便走了出去。不知道她在外頭說了什麼,沒過多久,便有人提了藥箱進來,看起來應該是宮裡的御醫。
御醫細細給莫不知診脈之後,眸色一驚,梅妃在一旁看得清楚,當即問道:「張御醫,可是有什麼發現?」
張御醫從床邊起身走到梅妃跟前,朝她行了一禮道:「回稟梅妃娘娘,臣剛剛給四王爺把脈,發現四王爺的脈搏奇迹般的竟有了力氣,已經是度過危險期了!」
梅妃聽了一怔,隨後腳下竟忽的一軟,幸得旁邊的婢女攙扶住了她才沒有倒下去。她當即扶了婢女的手追問:「當真?」
那張御醫當即回道:「千真萬確!」
梅妃面色猛然鬆了下去,轉眸看向床上依舊沉睡著的莫不知。蘇霽月聽見這個消息亦是欣喜不已,原來,狐血真的有作用。
梅妃一顆懸著的心似乎總算是鬆了下去,面上的冷凝之色也褪去了不少。她看了看莫不知又看了看蘇霽月,最後目光忽然落到一旁沉睡著的小白身上。
小白放了血,這會兒氣血不足已經趴在那裡睡了過去,看上去毫無攻擊力。梅妃眸色一動,忽然就對著一旁的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會意過來,當即朝著一旁的御醫走了過去。
不知她跟御醫說了什麼,御醫抬目看向床尾那沉睡的雪狐,微微一愣,隨後點了點頭。
然而,那婢女的話音不過剛落,蘇霽月卻猛然回過頭來看向她,驚得那婢女一愣。
她剛剛說的是悄悄話,難道她還聽見了不成?
事實上,蘇霽月確實是聽見了,她的聽力說來也奇怪,似乎異於常人。剛剛那婢女的聲音明明那麼小,可是她還是聽到了。
他們……要拿小白!
不,她決不允許!
「你們想幹什麼?小白剛剛才救了不知的性命,這麼快,你們就要過河拆橋了嗎?」
上前一步攔在小白面前,蘇霽月緊盯著房內三人,一刻也不敢放鬆。
「花弄影,你別忘了,你的小白剛剛在外面可是傷了不少人,甚至差點傷到了本宮,這襲擊皇妃之罪那可是死罪!本宮不過念在它救過不知一命的份上先行將它關押罷了,畢竟這麼個小東西殺傷力如此驚人,本宮又怎能容人它在此處?」
「不行!」蘇霽月想也不想的拒絕,當即將榻上的小白抱進懷裡,「我不許任何人傷害它!」
梅妃勾唇冷笑了一聲:「你還不是莫四王妃,這個王府也由不得你來做主。如今你是一個人,本宮是一群人,你覺得,到底誰斗得過誰?」
小白在她懷中繾綣著身子,分明睡得沉。看來放血對它的傷害很大。
蘇霽月越發將它抱緊了些:「梅妃娘娘若是想傷到小王爺,那隻管讓人過來搶!若是不知醒了,知道娘娘如此對待他的孩子,以他的性子,娘娘覺得他往後還可能和娘娘親近么?」
梅妃眸底寒意頓生:「你威脅我?」
「弄影不是威脅,弄影只想保全自己向保全的東西而已。」蘇霽月說著,不斷往莫不知身側靠近,「它救了莫不知的命便如同救了我的命。它既是我的恩人,我即便是豁出這條性命,我也一定會保住他!」
梅妃眸底隱隱呈現出殺意:「年紀輕輕,心思到不少。若是不知當真娶了你這樣的女人回家,只怕從今往後他與我生分的那一天會擺在那裡。」
她忽然就勾唇笑了:「你以為,你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便拿不住你了?你隻身一人回府,難道就沒有想過,即便是本宮現在把你殺了,不知他也不會知道?」
蘇霽月眸底一縮,這個梅妃,好生心狠手辣!
她也冷笑了起來:「都說四王爺是天下之事莫無不知,梅妃娘娘這麼說,是在說王爺蠢嗎?竟連這點事情都猜不出來?更何況,我下山之前可是交代過靜怡師太的。靜怡師太是何人梅妃娘娘比我清楚,若是她出面說上那麼一兩句,娘娘覺得不知是信你還是信她?或者說,皇上信誰?」
靜怡師太長久不理俗世之事,她若站出來說一句什麼,旁人自然是聽她的。一來她未出家前便素有賢名,二來,出家之人不打誑語,更何況靜怡師太出家了那麼長的時間!
果然,蘇霽月的話無疑戳到了梅妃的心口上,只見得她面色頓變:「好一個花弄影!你這麼聰明,殊不知有一個說法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好,今日本宮姑且放過你,但是你那畜生傷了瓔珞,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你身為主子,那便一同領罰吧。」
話音落,她看向門口方向:「來人,把花弄影和那隻畜生先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們出來!」
「是。」外頭侍衛應了聲,當即進來抓捕他們。
蘇霽月重重甩開其中一人的手,斥聲道:「我自己會走!」
她抱著小白往外而去,好在眼下莫不知已經度過危險期,她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即便是被關兩日,又有何妨?
她被帶入了西園的偏房中,那裡是莫王府里最偏僻的地方。但好在房間內簡單的生活設備還是有的,所以她也不至於被委屈了去。
只不過身邊沒了蘭兒伺候,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動手了。
她從柜子里找出了棉被鋪到床上,然後將小白抱了上去。
小白身上還有血,可是如今沒有水,她也不能為它清洗了,而她趕了一夜的路,到了這時已是疲憊至極。所以把小白放上榻之後,她自己也跟著躺了上去,就讓小白睡在自己旁邊。
這一覺睡得沉,醒來的時候已是星光滿天。
腹中已是飢腸轆轆,卻沒有吃的,她想出去看看,卻發覺房門上了鎖,而且不止房門,窗戶也一併鎖上了。
她懷著孕,梅妃居然不給吃的,這意思是要餓死她?
她在房間里四下尋找,想找一個可用的工具來撬開窗戶溜出去,可是找了一圈兒什麼也沒找到,反倒是從自己懷裡摸出了一個匕首,好像……只能用這個了!
她搬來凳子,踩在凳子上去划著窗戶上的木質菱格。
她花了接近一個小時,這才將那一塊鎖的地方給據開,然後輕輕推了窗戶,窗戶果然就開了!
她當即不再耽擱,從窗戶上爬了出去,好在眼下是晚上,這裡有地處偏僻,且梅妃大概是覺得她一個孕婦,在窗戶上了鎖的情況下不可能爬出來,所以也就放了心。
也正因為如此,蘇霽月很容易就離開了房間。
她不餓,小白也餓,她必須得去找點吃的。
王府的廚房她雖不怎麼熟悉,但也來過一次。
循著舊路找到了廚房的所在,她當即去取了一些事物出來,用自己裙擺撕成的布料包裹住,然後才按了來路返了回去。
她吃不得太飽,也吃不得太油膩,所以便只好用了一些清淡的點心,如此才覺得好受了些。
怕外頭的人知曉她溜了出去,她趕緊又將窗戶恢復成了原樣,這樣一來,今晚應該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而這,也是自莫不知出事之後睡的第一個安穩覺。
一連兩天天,她都睡在這西園的院子里。她有嘗試過想在晚上的時候去看看莫不知的情況,但是守衛太嚴,她根本進不去。
至於太白寺那邊,她也不知道阿四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第三日白天,院子里才終於傳來了動靜,蘇霽月尚不知怎麼回事,已經來了一撥人帶了她就往外走。
「你們幹什麼?」怕傷到小白,蘇霽月緊緊護著小白不放。
那些人也不敢對她怎麼樣,只是其中一個侍衛頭領吩咐道:「王爺已經醒了,而且身子復原得很快。我等奉皇后旨意接花夫人入宮,待接受完一個月的宮規訓練,再與四王爺完婚。」
「宮規?」蘇霽月詫異,什麼叫宮規?
「不錯!」那侍衛頭領回道,「皇後娘娘說了,花夫人來自民間,對皇家禮儀一竅不通,但四王爺是皇子,花夫人嫁給四王爺等同於嫁入皇家,自然不能沒了規矩,所以才提出一月之期。只要花夫人學會了,自然為花夫人和四王爺舉辦婚禮!」
蘇霽月只覺得事情沒那麼容易,可眼下她也不清楚外面的形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孩子還是好好的,雖說那些人一日只給她送一頓飯,但總沒把她餓死就是。
那一行人領了她從後門離開,蘇霽月原本還心存懷疑,但又想起那個侍衛頭領那日的確是守在莫不知卧房門外的,這才放下心來。
梅妃的人,總不至於這個時候把她弄死。
上了後院的馬車,馬車便緩緩行駛起來,朝皇宮方向而去。
她一路被帶進一個叫紫苑的地方,那裡環境倒是不錯,衣食住行也是安排妥當的,甚至於還有婢女伺候。
如此一來,蘇霽月才算相信的的確確是皇后帶她來的。
也就在她到時的下午,皇后親自進了紫苑來見她,甚至還給她帶了不少東西。
「花弄影是嗎?從今日起至婚期前,你就先住在這裡了,明日會有專門的嬤嬤來教習你禮儀,你須得認真學,別辜負了本宮一番心意。」
這個時候,蘇霽月自不會違背什麼,俱都應了下來。
皇后看她還算聽話,便點了點頭:「既然哀家與四王的條件,四萬已經辦到,那哀家便同意將你許給四王爺為正妃,但是前提條件是,你要學得來大家閨秀的氣質,否則,又怎能配得上四王?明白了嗎?」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妾明白了!」
皇后看了她一眼,沒對她的自稱做出反駁,只是看向她身側的婢女道:「花夫人身懷有孕,你們都得小心伺候著,若是小王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本宮定繞不過你們!」
「是,皇後娘娘!」
兩名宮女行了禮,皇后這才滿意應了,在一眾人的攙扶下轉身離去。
眼瞅著她走了,蘇霽月當即便看向身側的二女道:「敢問兩位姐姐,可知道一些莫王府的近況?」
兩名婢女聞言面面相覷,隨後搖了搖頭。其中一人道:「我倒是聽說四王爺醒來的事情,只是具體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醒了?
蘇霽月心頭一喜,只覺倍感欣慰。
莫不知醒了,她一顆心也總算可以放下了!
抱了小白回房,眼看兩個宮人迅速將床榻整理好,蘇霽月看向二人道:「我不大喜人服侍,你們做好分內的事情之後就不必候著了,到了晚膳之時再來便是。」
「是,那夫人稍作休息,奴婢退下了!」
蘇霽月點了點頭,兩名婢女這才一同走了出去,甚至還體貼的關上了殿門。
蘇霽月當即將小白放到榻上,它身上的血在之前她已偷偷在廚房取了水給它洗過,所以它這會兒是雪白雪白的。
蘇霽月抱著他在殿內轉了兩圈,這才在休息榻上靠坐了下來,一手抱著小白,一手撫摸著日益漸大的肚子,滿目溫柔如水。
好像終於要塵埃落定了呢。
不自覺間竟就這麼睡了過去。正睡得朦朧之際,蘇霽月腦海里忽然就浮出一個人影來,只是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看不大清,只是追著那背影不斷的走,但是無論她怎麼追就是追不上。
醒過來的時候,腦海中似乎還停著夢中的場景,只是記憶模糊。蘇霽月忍不住撐著腦袋撥弄著懷中的小白笑道:「都說飽暖思yin欲,我這是剛輕鬆下來,就夢到男人了呢?我有這麼花花心腸嗎?」
輕笑著說完,她唇角的笑意忽然一頓,隨後眉宇擰了起來:「說來也奇怪,那個影子好像不是不知,那會是誰?」
話音落,她又失笑,「一個夢而已,何必當真?」
晚上的膳食比起這幾日來的吃食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蘇霽月餵了小白吃飽,自己才緩緩開動起來。
小白這幾日還是半死不活的狀態,她甚至一度擔心小白的身子會不會就這麼垮了下去,但想到當時所取的血量又覺得有些不可能。
等自己吃好,她才找來兩名婢女做商量道:「二位姐姐,我這兩日饞得很,想喝紅棗湯,不知可否讓廚房日日備上一碗?」
兩名婢女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趕緊應下:「那是當然,花夫人有孕在身,皇後娘娘吩咐過娘娘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自當滿足。」
聽得這話,蘇霽月一顆心才算落了下去。
果不其然,當天夜裡,婢女就端了紅棗湯來,而蘇霽月在屏退他們之後,將那碗湯盡數餵給了小白。
小白失血過多,要儘快補血才好!
次日一早,天才剛亮的時候,外頭便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蘇霽月勉力起身去開了門,兩名婢女已一左一右走了進來。
「夫人快醒醒臉,教習嬤嬤已經過來了,就在偏殿等候,這第一天,可不能讓嬤嬤等太久。」
蘇霽月一驚,這才想起今日學規矩之事,當即應道:「好,我這就收拾。」
梳洗、換衣服、上妝。兩名婢女的動作很快,只用了小半個時辰便將她收拾妥當了。
等她到達偏殿的時候,果見著那裡頭已經站了一個嬤嬤。五十多歲的年紀,眼角已經有了不少魚尾紋,但一雙眼睛分明還亮著,自蘇霽月進殿的一刻,便落在她身上不曾放開。
「如今什麼時辰了可知道?四王爺是要上早朝的人,花夫人日後做了王妃自然是要伺候四王爺起居的。這個時間點早朝早已散去,夫人難道不覺得起來得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