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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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
像是被燙到一般，言瓊猛地一甩。
或許是戰九霆也察覺到了這樣不好，在她掙脫的時候也主動放開了手，這樣一來言瓊卻因為用力太大一個不穩直接往前摔去。
“啊！”她驚呼出聲，雙手揮舞著下意識的一抓。
戰九霆本來伸出去要扶住她的手頓住了，堪堪停留在那裏，一看那位置就知道是打算握住言瓊的腰。
這邊的動靜不小，哎嗨瞬間就發現了。
他覺得聲音有點眼熟，於是便丟下被自己打敗的小胖子，蹬著兩條小短腿飛快的跑了過來，速度快得言瓊根本來不及反應。
“媽咪！”哎嗨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字，眼中盡是不敢置信，接著他直接跳著跑了過來。
“戰二！你又占我媽咪便宜！”
言瓊身體一僵，微微起身，這才看向自己竟然抓住戰九霆的雙臂，整個人撲在他身上，看起來就好像是在投懷送抱一般。
她都還來不及抽身，哎嗨直接跑過來就把戰九霆給推開了，力氣還不小，炸毛的樣子就好像護食的小豹子一般。
“媽咪別怕，我保護你。”哎嗨把言瓊擋在身後，又是生氣又是警惕的看著戰九霆，黑白分明的大眼裏有兩簇火苗在燃燒。
戰九霆一臉冷漠，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兩父子之間誰也不讓誰，直勾勾的視線中仿佛有火花在跳動，就連空氣也有了些許火藥味。
言瓊咽了咽口水，尷尬得要命，但是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躲在哎嗨小小的身後，選擇沉默。
這種態度無疑於是在甩鍋，戰九霆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言瓊的錯覺，總感覺帶著鄙視。
“不準看我媽咪。”哎嗨張開兩隻手，試圖以這樣來擋住戰九霆的視線：“威武不能屈，你休想威脅！”
戰九霆勾了勾唇角，冷笑起來：“你說我在威脅她？”
“難道不是嗎！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整天都在打我媽咪的主意，隻要有我在你想都別想！”哎嗨越說越氣，戰二的臉皮竟然這麽厚，還想倒打一耙。
“你已經被我抓到好幾次了，每次都想對媽咪欲行不軌！我告訴你戰二，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從現在開始，你不準碰媽咪一下，看都不準看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氣得太狠了，哎嗨的胸口不停起伏，連帶隻小肚子也一鼓鼓的。
“天鵝肉？”戰九霆的怒火好像也被勾起了，似笑非笑的看著言瓊：“早就吃”
“戰九霆！”言瓊急忙出聲打斷他，臉上的紅暈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她一聽那話就知道要說什麽，這樣的事怎麽能當著孩子說！
言瓊咬著牙，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視線：“夠了！”
本來哎嗨說他占便宜也沒說錯，剛才打她屁股的人還有臉反駁。
這事言瓊當然沒那個臉說出來，但是她眼裏的意思很明顯了。
戰九霆眉眼一動，沒有繼續再說下，雙眼從言瓊身上移到哎嗨那裏，又看回去，不知道怎麽的冷硬的臉部輪廓竟然軟化了幾分。
“幼兒園的事今天要確定下來。”
他丟下這句話後之後就走了，語氣竟少了平時的冷意。
沒人知道剛才落入他眼底的是一道什麽樣的風景，兩張不一樣的臉，同樣的表情，在那瞬間撥動了什麽，心底有些疼有些癢，卻又看不透。
言瓊低頭看著哎嗨，眨了眨雙眼，對上了哎嗨同樣有些茫然的臉，誰都沒想到戰九霆的轉變這麽突然。
不過言瓊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說的那句話，頓時牽著哎嗨的手跟了上去。
戰老爺子已經沒在鍛煉了，不知道去了哪裏，他們進去龍堡的時候正好遇上秦嫂詢問戰九霆今天中午是不是在家吃。
言瓊腳步一頓，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會聽到那個理所當然的答案，這幾天戰九霆幾乎都被薄悠羽叫出去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大不了哎嗨的幼兒園她自己來選，這樣也好。
“不在家吃。”
言瓊牽著哎嗨走進去，看都沒看說這句話的戰九霆一眼。
“我知道了。”秦嫂在心裏歎了口氣，但是也沒多說別的，倒是一看到哎嗨便立刻笑了起來：“小少爺回來了，今天想吃什麽？”
哎嗨張嘴正要回答，卻被戰九霆搶了去：“今天都要出去。”
嗯？
幾個人都愣住了，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可是戰九霆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走到沙發上坐下說道：“幼兒園選好了嗎？”
提起這件事言瓊頓時就忘了別的，有些急切的走過去：“我昨晚已經看了，但是具體的還不夠了解。”
這句話說得非常認真又忐忑，她怕自己要是有什麽地方疏忽了，戰九霆直接把她給排除在外。
戰九霆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怕什麽？”
言瓊低頭沒吭聲，想想都知道她要是敢說出來絕對討不了好果子吃。
好在戰九霆也不需要她的答案，改口說道：“去把那些資料拿下去。”
這話言瓊聽懂了，立刻站起來：“好，我馬上去拿。”
她積極得不行，一說完就立刻上樓回房間，哪怕一秒都不想耽誤。
“戰二，你又打什麽主意？”哎嗨坐在戰九霆對麵，眯起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懷疑的打量著。
關於要去幼兒園的事媽咪昨晚已經和他說過了，他沒什麽意見，不過看現在戰九霆的態度和意思，真的太可疑了。
戰九霆嘴角一抽，暗暗吸了一口氣，看都沒看哎嗨一眼，自然也就無視他的話。
“你肯定是有什麽隱瞞。”哎嗨繼續說道，那眼珠子亮晶晶的盯在戰九霆臉上，非常努力的想要看出什麽來。
可是戰九霆麵色不改，任由他看。
言瓊的動作很快，在哎嗨剛想再逼供一下的時候，她就拿著之前戰九霆給她的資料下來了，把那些幼兒園的介紹單一一鋪平在桌上。
“這些我都看過了，也上網大致查了一下，綜合各方麵的情況，選出了這三個。”
言瓊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了三張單子，往前推到戰九霆麵前去。
她欲言又止的抿了抿雙唇，最終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哎嗨才四歲，我覺得用不著把學業看得太緊，當然了，也不是說什麽都不讓他學，隻是他這樣的年齡最好還是選擇一個比較輕鬆的壞境，能以最大的空間去得到知識，你覺得呢？”
這些話是她在腦海中一直在考慮的，說起來也有些可笑，明明哎嗨是她的孩子，本來可以說得理所當然，可是現在卻這樣小心翼翼。
言瓊壓下胸口的濁氣，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學會忍耐。
她這點心思戰九霆自然看在眼裏，除了眸色暗一些什麽倒是沒有別的反應，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哎嗨需要接受最好的教育。”
說得如此輕鬆，簡簡單單就打破了她所有的考慮和想法。
言瓊緊握雙手，有些不太自然的扯了扯嘴角，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我知道，但是哎嗨現在這麽小就背負這麽大的壓力，以後該怎麽辦？”
盡管克製，這話還是說得帶了情緒，言瓊暗暗吐出一口氣，又輕聲說道：“我的意思也不是讓他什麽都不學，隻是不要壓得那麽緊，畢竟他真的還小，隻有四歲，這四年來”
喉嚨一梗，她有些說不下去了，可是戰九霆卻莫名的懂了。
這四年來哎嗨身邊隻有她，他什麽都沒有給什麽都沒有管，自小那些潛移默化的東西根本就沒有，更別提身為戰家子孫該受到的熏陶。
閉上雙眼，戰九霆沉默不語。
氣氛瞬間陷入凝滯，言瓊卻也不願妥協，咬住下唇盯著桌上的那幾張單子。
其實她選出來的隻有兩張，其中一張還是猶豫了好久才拿出來的，就是因為顧忌到戰九霆曾經說過的話。
他說哎嗨是戰家的人，戰家的人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什麽都要最好的，自然也什麽都是最難的。
可是哎嗨和別的世家裏的孩子不一樣，那些孩子從小生下來就被周邊的一切影響著，那些教育那些舉手投足間的底蘊和觀念，足以支撐他們在接受教育時就有了心理準備。
而哎嗨呢，他什麽都沒有，這四年來都是和言瓊在一起，得到最多的隻是她竭盡所能給予的照顧。
越來越久的沉默讓言瓊有些心灰意冷，也讓她心底生出一股執拗。
別的事還好，可是關於哎嗨的，她絕不妥協、
憑什麽以前不聞不問，現在卻又什麽都管。
越想胸口的氣就越堵，言瓊坐不住了，她抓住哎嗨的手，正打算一走了之的時候，戰九霆終於開口了。
“去看看再決定。”
動作一頓，言瓊愣愣的看著他：“什麽？”
是不是她耳朵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戰九霆說的話一點都聽不懂。
戰九霆卻又不說了，隻是站起來，正好這時候忠叔就在一旁，他直接吩咐道，
“跟老爺子說一聲，我們有事要出去。”
忠叔也怔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聽出這句話裏的意思，一張臉頓時笑出了深深的皺紋：“好，好，我知道了，我會跟老爺子說的。”
然後他看向言瓊，激動又興奮：“少奶奶，小少爺，你們出去好好玩，想玩多少就玩多少，晚上不回來都可以。”
一時沒管住嘴，最後那句話說出來才察覺到不妥，頓時就溜走了。
言瓊和哎嗨互看一眼，臉上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