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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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言瓊嚇了一跳，急忙抬頭看向戰九霆：“爺爺怎麽會突然過來？”
戰九霆的眸色瞬間暗沉下來，看著她的眼裏似乎是打量，又似乎是要看透什麽。
言瓊來不及看清，他便說道：“你不知道？”
言瓊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一絲？”
她的反應很快也很真實，戰九霆垂下雙眼，淡聲說道：“有人告訴了他我們的那些事。”
什麽事？
言瓊還是很迷茫，隨後突然一震，終於反應過來了，連帶著剛才戰九霆的那個眼神，也回味出了幾分意思。
“你覺得是我做的？”言瓊冷笑，快速壓下眼底的傷痛。
戰九霆沒說話，連個眼神都沒給。
言瓊深吸了兩口氣，覺得這書房空氣不太好，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站起身，語氣微涼：“既然你覺得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戰九霆，別的我隨便你怎麽想，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你說過的話，我可以隨時能見到哎嗨。”
她不想再去解釋，也不想再去爭論，一個人如果存在偏見，然後有了定論，那麽再多的解釋也就成了巧言詭辯。
言瓊正想離開，但是想到梁教授的事，又停下腳步，卻不曾轉身。
她背著戰九霆，纖細的背影仿佛不堪一擊，又仿佛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還有，我要去梁教授那邊學習，可能會長時間不在這裏，如果和哎嗨的時間互相衝突，希望你能提前告訴我一聲。”
言瓊自認自己說的話沒什麽問題，但是戰九霆卻突然站起身來，步步逼近。
她嚇了一跳，一抬頭就撞進了那雙隱含怒意的雙眸。
“不在這裏？”戰九霆聲音發沉，一步一步的不斷靠近，逼得言瓊急忙往後退，直到背靠在牆上，無路可退。
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交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言瓊的氣息瞬間亂了，她慌亂的低下頭，聲音微啞：“你要幹什麽！”
她低著頭，受驚一般微微發顫著，就連那一排排宛如蒲扇的睫毛也被連累，一下一下的像是要煽動到人的心裏。
戰九霆目光陰沉，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一字一句像是從牙齒縫裏鑽進來一樣，刺得人耳痛：“再說一遍，不在這裏你要去哪裏？”
言瓊被他的眼神看得後背發涼，卻又不願示弱，隻能硬撐著迎上他的視線，臉色微微發白，逞強著說道：“我要去梁教授那裏。”
“你想走？”戰九霆手一用力，捏得言瓊痛叫出聲。
“你放開我！”言瓊也有些生氣了，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戰九霆，你發什麽瘋！”
她這是下意思的反擊，卻想不到戰九霆眼神一頓，突然放開了她，還往後退了幾步，像是要躲開什麽髒東西一樣，動作迅速又幹脆。
言瓊臉上劃過難堪，心裏一抽一抽的痛得發慌。
戰九霆指尖輕輕摩擦起來，那裏的觸感還未消散，灼熱得讓人無法忽視。
發什麽瘋？
他的確是瘋了，要不然怎麽會突然控製不了自己。
“如果你想走，可以，但是以後不準再進戰家一步。”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言瓊，聲音殘酷又冷血。
言瓊不敢置信的抬起頭，聲音都變了：“戰九霆，你不能這樣！”
她什麽都沒有了，連見哎嗨一麵都要受製於人，現在他更是想剝奪她唯一的出路！
雙唇發顫，言瓊努力控製著怒火，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親手挖出戰九霆的心，看看裏麵到底是不是黑的。
戰九霆冷著眼，毫不動容：“你可以試試。”
他丟下這句話，毫不留情的離開書房，任由言瓊跌坐在地，心灰意冷。
大廳裏，哎嗨正打算上樓找媽咪，卻撞上了一身冷氣的戰九霆。
“你今天的訓練還沒完成。”
哎嗨正打算無視他，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法西斯。”
戰九霆不理會他的抵抗，一個電話把賀炎叫了進來。
等到言瓊整理好情緒下來的時候，一見哎嗨不在，差點崩潰。
她以為這是戰九霆對自己的警告，以此來告訴自己，她就像是螻蟻，隨時都能被人捏在手裏。
“哎嗨！哎嗨！”
心中又急又痛，言瓊急得到處大喊，嗓音因為害怕染上泣聲。
“少奶奶，少奶奶！”秦嫂一聽叫聲就從廚房裏跑出來，一把抓住了慌亂無章的言瓊：“小少爺是被賀炎帶走了，你別急。”
言瓊一怔，眼中的淚意滑落下來，她急切的抓著秦嫂的手尋求一個肯定：“真的？那他什麽時候回來？他會回來嗎？”
秦嫂歎了口氣，安撫道：“會的，小少爺訓練完就會回來了，你別急，等他回來就能見到他了。”
言瓊笑了，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她伸手從擦了擦淚痕，心中大起大落讓她的臉色白得嚇人：“我就是有點急了，秦嫂你可別笑話我。”
“怎麽會。”秦嫂搖搖頭，扶著她走到沙發上坐下，言瓊卻坐不住，她想了想，問道：“戰九霆呢？”
“少爺好像在臥室。”
言瓊沒有立刻上去找他，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人下來，她隻有起身上樓。
剛敲門，裏麵就傳來了戰九霆低沉的聲音：“什麽事？”
言瓊張嘴就要說話，卻覺得喉嚨幹渴刺痛，她咽了咽口水，這才回道：“是我。”
裏麵沉默幾秒，才道：“進來”
言瓊緊張的握了握手心，如果可以，她實在不想來找戰九霆，可是戰九霆贏了，他用這樣的方式，讓她不得不低頭。
推開門走進去，映入眼底的是覆蓋肌肉的胸膛，言瓊急忙低下頭，不敢再往前一步。
她動作雖快，但是在進來的那一刻戰九霆便看到了那雙微紅的雙眼。
他皺起眉頭，下意識的走過來：“怎麽了？”
言瓊後退兩步，戰九霆的腳步停下來，神色發涼。
“梁教授那邊你要怎麽樣才會讓我去？”
言瓊幾乎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態問出這句話，她明白戰九霆的手段，可這關乎她的一生，哪有那麽容易就能被扼殺。
但是她得承認剛才的事的確把她嚇到了，怕戰九霆真的會不讓自己見哎嗨，卻又舍不下這樣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言瓊隻有試著和戰九霆談判，試著和他商量。
“我真的很想跟著梁教授學習，如果錯過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言瓊的聲音很低，低得幾乎聽不見。
戰九霆卻輕易的就聽出了裏麵的執著和示弱，他眸色微動，卻依舊不吭聲。
言瓊閉上雙眼，戰九霆的態度幾乎讓她落荒而逃，可是她硬是忍住了，拋開自尊，每句話都像是在哀求：“我不會耽誤時間，也不會耽誤任何人，隻要哎嗨有空，我就立刻回來，可以嗎？”
戰九霆之所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外乎是希望她能主動放棄哎嗨。
但是他何其殘忍，竟然讓她做這樣的選擇。
沒有什麽能比得上哎嗨，可她不想就這麽輕易放棄，如果求他可以讓他答應，她不在乎。
戰九霆依舊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幽暗得看不透徹。
他看著言瓊此時此刻的樣子，腦海中卻浮現了她救人時的利落幹脆，那些畫麵不停在腦海中回放，最後定格在她為了救自己不顧一切的那一刻。
見他不說話，言瓊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直到深淵。
她已經這麽放低姿態，卻還是換不回絲毫的大度。
言瓊一張臉慘白不已，她悄悄的退出房間，渾身冰冷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麻木的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得沒有焦點。
突然一陣鈴聲響了起來，言瓊卻仿佛沒聽見一樣，直到自動掛斷。
但是對方卻十分堅持，又連續撥了幾個過來。
終於在第五次響起的時候，言瓊緩緩的伸手拿出手機，正要關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卻讓她瞳孔一陣緊縮。
是梁教授。
言瓊眼眶一痛，她不敢接，卻也不敢掛。
聽著鈴聲一遍遍響起，又一遍遍掛斷，言瓊抱緊雙臂，終於忍不住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哭聲伴隨著道歉，不斷重複著，充斥著說不出的悲痛。
門外戰九霆靜靜的站著，收回了要敲門的手。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沒有聲音傳出，才轉身離開。
隔了這麽多年再度迎回主人的龍堡，本該是熱鬧的，可是還沒到夜晚，卻比沒人的時候更冷。
言瓊怕哎嗨擔心，在他回來之前就先熱敷了一下紅腫得嚇人的雙眼，但是效果卻不大，還是很明顯就能看不出來不對勁。
幸好哎嗨似乎也訓練累了，一回來吃了飯之後便洗澡上床睡覺。
言瓊鬆了口氣，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寶貝，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醒過來的時候哎嗨已經不見了，言瓊心中一慌，衣服都來不及換，穿著睡衣就跑出門。
不想剛到樓梯那裏的時候，撞上了正要上來的戰九霆。
言瓊頭一低，貼著牆壁就想過去。
“你去哪裏？”戰九霆叫住了她。
言瓊依舊不肯抬頭，質問出聲：“哎嗨呢？”
似乎是她的聲音在發抖，含著那麽明顯的不安，戰九霆的語氣也沒那麽冷硬：“他去訓練。”
言瓊還沒來得及放心，又聽他說了一句，有些不悅：“你就穿著這樣去梁教授那裏？”
什麽？
她愣愣的抬頭，呆住一般看著戰九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