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試霜寒(三)
第115章試霜寒(三)
聞濯這口氣憋的不輕。
沒耐住心下火氣把沈宓抵在窗台,將他渾身上下上咬了個遍。
邊咬邊算賬,把陳年舊事的老黃曆都搬了出來,咬的沈宓眼尾綴著水淋淋的金珠子求饒。
可他心裏的惱怒非但沒消,反倒騰起了一股別的火,就將將抵在窗台之上,磨的沈宓身軀打顫,要他哭也喊不出。
酣暢淋漓過後,又挪到榻上折騰了一回,直到沈宓累的昏睡過去才罷休。
輾轉夠了,他的怨氣也隨著汗水揮發,心下除了悶著的不甘,隻剩下疼。
他其實都想的明白。
當初沈宓說予他,也沒承諾要給他一輩子,說會不得善終,更是不曾欺瞞他半分。
倘若當初不是他非要提及白葉寺,剖露心聲逼得沈宓憐憫,他二人或許還要磋磨很久,才能坦誠內心。
而在那之前,沈宓就告訴過他結局了,他與他說過無數次殊途不同歸。
是他非要不信。
事到如今,鳳凰閣之前的往事已經不再為人重提,可他卻又想起來痛。
他痛的不是沈宓欺他瞞他,他痛的是那時他以為沈宓會舍不得他,根本不會選擇那個最壞的結果。
可是並沒有。
沈宓心底的往事比他想的還要深重,幾乎是盤踞在他心裏,占了他半生喜樂,奪取了他作為一個肉體凡胎尋歡作樂的權利。這怪不得他自己不能釋懷。
隻怪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把人命當做玩具,把人的精神想的太過頑固。
可惜現如今,他們都死了,隻留下來的孽債卻成了一層陰影,蒙在沈宓心墳上讓他不能輕易爬不出來。
不過也還好他們都死了。
仔細回想,如今比上從前要好了太多,至少沈宓會喊疼了,肯掉眼淚,也願意同他撒歡了。
想到這裏,他終於琢磨出一絲慰藉,肯起身挪進被褥裏,擁著沈宓到懷中,好好挨了挨他緋紅的眼尾。
“來日方長。”
***
白葉寺的事情告一段落,聞濯還要奏書上稟。
所幸貞景帝近來對諸事的處理都放寬了耐心,他隻要找個合適的理由了解這樁案子,也不會多添那些言官的口舌。
近來東奔西走地忙了一陣,三天兩頭早起晚睡,連沈宓睜眼的模樣他都見不著。
如若不是這兩天雨水不停,去什麽地方都不方便,他恐怕也沒閑隙留在家中,跟沈宓鬧這一場了。
說起來心下又開始冒出來不舒坦。
他寫完半麵奏文合起,出門叫出來濂淵,吩咐他去錦衣衛所協助下達捉拿鴻運坊掌櫃歸案,又趁著雨水暫歇,給院子裏的芍藥蓋了蓋土。
諸事忙完,在屋後的浴池收拾幹淨,才脫靴上榻,把睡暖和的沈宓一把摟進懷裏。
盯著他閉著的雙眸良久,終於沒耐住蹭進他頸窩,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深深吸了一口氣,微涼的唇片貼上他脖間咬出來的細小血口,輕輕碰了碰。
大抵是白天咬的太凶,此刻哪怕睡著了,感覺到溫熱的氣息貼上來,沈宓也還是蜷起身子縮了縮脖頸。
聞濯瞧見他閃避的動作眸光微沉,伸手扣上他後頸,按著他的脊骨被迫他下巴揚起,露出血痕斑斑的脖子。
隨即唇片微分,重重吮了上去,隨著各種奇異水色聲響轉移陣地,一路往下——
“聞旻…”
沈宓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
他手墊在自己被咬的不能看的胸膛上,眼睛還未睜開,“聞旻。”他又喊。
聞濯教他喊酥了心,咽了下喉結抬起眸,手臂勾住他後腰把他往身上一帶,平躺了下來。
沈宓就趴在了他的胸口,一隻腿落在他雙腿之間。
“認錯嗎?”聞濯沉沉問。
他意指的是白日,沈宓提起方觀海時,不該刻意轉移話題,不該對他避而不答,不該藏著那些爛瘡。
沈宓沒答,撐起胳膊抬了抬上身,動作間牽扯腰上一陣刺痛,又原地砸了回去,下巴撞在聞濯的鎖骨上,都造出了聲悶響。
他還沒來得及喊疼,聞濯的手就覆了過來,摸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勾在他腰間的手也順勢將他往上挪了挪。
“疼嗎?”
沈宓發紅的眼還帶著醒後的水汽,委屈地看著人時,就成了最好的攻心利器。
即使聞濯已經看過不知多少回,也還是渾身一燙,全然起了衝動。
沈宓本想撒個軟,把白日那樁事蒙混過去,結果還沒張嘴,對方的唇舌就探了過來,堵住了他的呼吸,那隻纏在腰間的手也開始亂起琵琶曲,撥開他的裏衣,靈活地覆了上來。
他撐起上身想起來,又被按著後頸吻的更深,“聞…聞旻…”
聞濯喘了口氣鬆開他,手指又碾上了他胸膛上那道疤。
上頭有聞濯白日時狠心扯咬出來的好多血口,現下已經紅腫的不像話,他一按上去,就疼的沈宓直彎腰,擰著眉頭嚶嚀:“嘶…疼…”
聞濯下手輕了輕,故意撩撥兩下又直勾勾地盯著沈宓問:“哪裏疼?”
沈宓還沒緩過勁兒來,隔著衣衫抓住他的手,撐起了身,“別撚。”
聞濯不聽他言,又轉動指尖,噙著絲漠然看他擰眉吃痛,“認錯了嗎?”
隔著衣衫他根本製不住聞濯作亂的手,於是耐不住他指下乾坤,瞬時軟了腰又一頭砸了下去。
這回聞濯留了個心眼,趁著他砸下來時,摟住他背帶著人側過身,兩人麵對麵一齊躺了下來。
“沈序寧,說話。”他淡淡道。
沈宓擰著眉在他手中顫抖,蜷縮起身體直往背麵的牆上靠,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
聞濯不悅,直逼的更緊,指尖也挪了更熱的地方。
“我,聞…聞旻…”沈宓被磨的嗓子都飄飄欲仙,全然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猛然被掐住下巴,頜骨一痛才得到片刻清明——
“認…”他顫顫巍巍道。
聞濯神色不變,兩手作孽遊刃有餘,“認什麽?”
沈宓細細喘著氣,“認錯…”
聞濯依舊不肯罷休,“什麽錯?”
沈宓放棄頑抗,認命作栽,“不該欺…唔…欺瞞,不該避而不談,不該…什麽都不該。”
話落半晌,聞濯終於沒有再動作,也沒有出聲。
他得空睜開眼看著聞濯,望見他深沉的眸,心下一窒,馬上又瘋狂跳動,“你白日的氣竟還沒消?”
聞濯指尖又活了過來,按著他身浮花浪蕊,“氣容易消,可疼卻不能,”他湊上沈宓紅腫又血痕累累的唇瓣,重重挨了挨,“我也好疼呐。”
沈宓心下微動,看了他良久,主動湊了過去挨他,親他,疼也不喊不叫,顫著身軀也不躲不避,展開胳膊抱著他,蹭在他懷裏,開始掉起金珠子。
聞濯翻起身居高臨下俯視他,看著他的眼淚蜿蜒滑入鬢發,扒開他身上礙眼的衣衫觀賞那些痕跡,趁著沈宓不耐猛然昂揚起脖頸,又忽然抵頭挨上去,“疼嗎?”
沈宓咬著紅爛的唇瓣抖著睫毛,雙手被他按在耳側,聽見他的話,又毫無征兆地落出一串淚花,堪堪鬆開牢實的齒關,出著氣聲說:“疼…”
聞濯身形放緩,親了親他的嘴角,又問:“是為我疼的嗎?”
沈宓不要再答了,追著他還未離遠的唇銜上去,靈活的舌不用技巧,就重重纏了過去,撩撥的身前人發瘋,差點兒卯起勁來碾碎了他滿身骨頭。
中間聞濯抱他去浴池,也沒有鬆開,他們纏的像兩尾分不開的蛇,一路起伏跌宕落下滿地泥濘,直到沒入水中,才聽不見那幾乎不堪入耳的聲響,身旁隻有洶湧水聲,飛濺的浪花。
“水…入…”
沈宓粘人粘的很緊,聞濯聽明白他話裏意思,也沒有作停。
“正好,裏外都洗幹淨。”
沈宓惱怒一縮,又被他扯著腳踝拽回去……
——
一晌貪歡,待聞濯消停,怨氣和疼也沒了。
隻剩下沈宓的疼。
他二人並非經常湊在一起,三天兩頭見不著人的時候也有,偶爾錦衣衛所裏一生事,聞濯便要趕回去。
倘若有閑暇,挨在一起就能著,事中聞濯也隻管毫無節製緩衝的酣暢淋漓。
倘若不是沈宓做下頭那個的底子不錯,就算身子再怎麽身強力壯,也要教他劈成兩半。
這事他一直沒怎麽提過,隻說聞濯牲畜,實則一語雙關的深意也包含了。
此刻瞧著赤身的他坐在眼前,眼底的風景簡直更教人火大。
“混賬東西!”
聞濯衝他挑了挑眉,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又將他翻過來查驗了一番,“罵哪兒呢?”
沈宓麵色頓時就紅了。
怎麽會有人一本正經地滿嘴穢語。
“罵你!”
聞濯輕輕拍了他一巴掌,“讓你舒服了還罵?”
沈宓撲過去撓他,沒撓到,又氣急敗壞地咬他胳膊。
聞濯隨他咬,給他穿好衣服,自己也披了件外袍,見他還要折騰,連哄帶騙地威脅道:“將將換好的衣服,還想弄髒麽?”
識時務者為俊傑。
沈宓並不想再髒了,他放下手,暗戳戳地用頭撞了他的鎖骨兩下,又放軟了語調,撒著嬌,“真的很疼。”
“你活該…”聞濯低眸對上他委屈的視線,長長歎出一口氣,用額頭蹭了蹭他眉心,“我不自禁。”
沈宓摸上他臉側,挨著他的鼻尖悄聲,“那你能不能…”他揉了揉鼻尖,覺得羞澀又止住了唇。
聞濯依依不舍,“什麽?”
沈宓對他認真的目光一向無所抵擋,於是一頭紮進他懷裏,悶悶道:“聽我的話,慢些。”
聞濯雙眸一沉,隨即咽著喉嚨挪開了視線。
說的容易,其實好難呐。
……
作者有話說:
沈宓:難也要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