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是神是仙(給七分之一彩虹加更)
聲音也有點熟悉,第一層箭雨射來之前,龐然大物的聲音換成了女聲。
「梁王,你可知罪?」
暗十五恨不能把音響功放放到最大,「罪」字之後響起刺耳的雜音,直竄人的耳膜深處。
這也算是神跡吧?可殺人於無形。
城頭上的軍卒精神振奮,城外的軍卒卻「嘩啦啦」跪倒了一片。
弓箭手們……哪裡還拉得開弓?眼珠子都直了。
因為,伴隨著這道能擊穿耳膜的聲音,龐然大物的正頂上,慢慢兒升起一道身影,白衣飄飄,頭紗飄飄,無風自動,仙氣瀰漫……
仙氣,真的是仙氣,龐然大物升騰出大團大團的白霧,不,應該是白雲。
腳踏白雲白衣飄飄白紗蒙面的女子,一手在上,五指豎起做合十狀,一手在下,掌心托一枚玉瓶,玉瓶中一支嫩柳枝……
這造型,真沒誰了!
扒著城頭牆垛的獅子頭,仰天發出一聲快活的狼吼:「┗|`O′|┛嗷~~!」
城上城下的軍卒與百官,膝蓋顫顫了良久,終於,割麥子一樣的,齊齊拜倒在地。
「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
心志堅定的梁王,都懵了。
這真的不是山妖作祟,是觀世音菩薩降臨,責罰他來了?
「不是的!肯定不是的!本王才是真命天子眾望所歸!」
拜倒在地的軍卒太多,站立著的梁王與一票死忠粉才顯得鶴立雞群,避無可避,他的不甘心的嘶吼才能傳播開來。
在白色祥雲中衣袂飄飄的謫仙再次開口,聲音依舊高亢清晰能讓所有人聽清,這本身就是神跡。
「梁王,你來說說,你是如何認定自己是真命天子的?」
早就納悶這個認知了。
梁王臉上汗出如漿,膝蓋顫巍巍,堅持著不跪,傲然碰出一個黃布小包裹,打開……
好熟悉!
「大神請看,小王手中的是真正的開國玉璽,先帝遣人交付給小王……」
梁王很堅強,想要繼續拿自己杜撰的故事來糊弄神靈,萬一糊弄過去了呢?
城頭上的太后緊攥著兒子的手,天知道她多激動,她想大聲反駁來著,可是不用,她們母子的救星在呢!
小皇帝不說話,一隻手給母親,另一隻去撫摸獅子頭的后脖頸兒。
「救星」輕笑,努力保持著謫仙的儀態,合十狀的那隻手平平伸出,竟然也有個黃布包袱,包袱自動鬆散開,一模一樣的東西……
「開國玉璽!」跪倒在地的軍卒們在驚呼,太玄幻了,已經有三枚開國玉璽出現了!
謫仙面紗后的神色有點著急,這個橋段雖然沒有預先排練,但是,助手暗十五也忒不給力了,這時候不應該給打點光增加玉璽的真實性嗎?難不成要叫謫仙自己證明這才是真的?
謫仙的腳尖微動,其實是踢了一手舉風扇一手放鬆香煙霧的暗十五一腳,叫他機靈點兒。
額滴姑奶奶!暗十五隻恨自己沒有八隻手,急中生智,用下巴把應急手電筒打開,嘴叼著對準玉璽的方位。
霍霍,謫仙手裡的玉璽光華流轉……
謫仙的聲音響徹天際:「梁王,你殘害有功之臣,勾結外敵,偽造玉璽,圖謀皇位,自裁吧。」
「自裁吧,自裁吧……」
這聲音反覆迴響,伴隨著刺耳的轟鳴。
「不,不不!不要啊!」梁王如遭雷擊,雙膝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彎了下去,腦袋也狠命往地上磕,開始哀呼求懇,「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小王知錯了,小王只是被豬油蒙了心……」
城下全部都是丟掉兵器拜倒在地的軍卒,再無一人站立。
弔橋已經「吱吱呀呀」放平,城內守軍列隊衝出……
謫仙,救星,或者就是人們口中的菩薩,原地消失……
本來還計劃追加幾句為小徒弟助威,激勵民眾齊心協力奔赴美好生活的台詞的,可惜時間緊,來不及查找資料,自己編吧,又沒有信心忽悠得住城頭上的文官,李華只好遺憾的放棄,及時退場。
空氣里有波動,那是暗十五在守衛她消失的地方。
然後,又多了一條憨狗,從城裡飛跑出來后,安靜又執著的蹲在原處,就像無數次等待主人重新現身時一樣。
梁王做了極充足的準備,幾乎把每一個細節都預料到了,卻這樣慘淡收場,像足了一出鬧劇。
他的死忠粉暗衛,想要救走這個時運不濟的主子的,可惜,彩霧繚繞,他們自己也逃身不得。
暗衛營全體出動了,滑竿上的營主眼神如鷹隼一般,誰都無所遁形。
暗十五能感受得到,營主的眼神落在他那雙沉重的又是很酷炫的緊裹著小腿的軍工靴上,良久……
他在暗處縮了縮身子,手指頭拂去鞋面上一層土,哦哦,這鞋子太酷了,前頭有鐵板嵌著,以後打架都可以不帶武器,他不要送給營主,營主都不用走路……
要不,再跟李師父打個商量,提前送輪椅給營主?
沒人知道暗十五心裡在拚命加戲,多繁忙的時刻啊,要擒拿梁王餘孽,區分無知軍卒,全得一審再審。
塵埃落定,第一次出宮的小皇帝焦急的召喚獅子頭跟他回宮,可是,憨狗一動不動,傲的像個祖宗。
城門外,夜色濃重,城頭上的軍卒漸漸看不清獅子頭的身形。
被守護著的李華還在武館里等候安必孝的消息,她不敢追隨前去,生恐自己穿梭在時空隧道會消耗能量,斷絕了安必孝回來的路。
自己可以,李麗也可以一去不回,安必孝不可以,他的軍隊,他的事業,在大齊。
她只能等,小心的捏著手機,關注著跳動的信號。
這信號在她進來時已經停了,李華沒猶豫,把剛才裝逼用的開國玉璽送進倉庫,沒敢浪費一點能量,強忍著不給思密達電話,也不發微信,只是等。
很累,閉了眼睛,半睡半醒。
平板車還在茶几上放著,新換的被褥鋪的很平整,一個女子微皺眉頭,仰靠著沙發背,雙腳探在空無一物的茶几上,了無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