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崩潰

  第782章 崩潰

  　　但是晚晚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得先去醫院看何嵩。


  　　可是沒有誰知道何嵩到底在哪一家醫院，晚晚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


  　　陸景霄隻好幫她排查。


  　　結果在市內所有的醫院裏，都沒有找到何嵩登記的信息。


  　　晚晚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給何嵩打電話。


  　　這一次響了許久，卻在最後一秒接了。


  　　晚晚有一瞬的詫異，“喂？是何嵩嗎？”


  　　電話那邊很吵。


  　　像是在街道上。


  　　可是什麽聲音都有，唯獨沒有聽到何嵩的聲音。


  　　晚晚再次開口，“何嵩，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良久之後，何嵩才開口道，“晚晚……”


  　　聽見這一聲晚晚，晚晚不知道怎麽的，心口疼了一下。


  　　她一個孩子，好像突然就感受了悲傷。


  　　何嵩似乎還想說什麽，那邊傳來了咒罵聲。


  　　隨即，就是震耳欲聾的碰撞。


  　　手機瞬間忙音。


  　　晚晚擔憂不已，還想再打過去，手機已經關機了。


  　　晚晚呼吸不暢。


  　　她急急忙忙找到葉心音，讓她想辦法找找何嵩。


  　　葉心音還是第一次在晚晚的臉上看到著急。


  　　以往她幹什麽都是拖拖拉拉的。


  　　葉心音趕緊叫陸景霄去找人。


  　　最後，晚晚上了陸景霄的車，前往何嵩所在的派出所。


  　　派出所內，何嵩手上，臉上全是傷，衣服破爛的坐在椅子上。


  　　他的背很彎曲。


  　　佝僂的樣子，比晚晚第一次進爬出所領他出來那天還要彎。


  　　整張臉都埋在了陰影裏。


  　　警員出來跟晚晚道，“你是他的誰？”


  　　陸景霄走進來，看了警員一眼。


  　　警員馬上理解，讓晚晚進去。


  　　晚晚小心翼翼靠近何嵩。


  　　她站在他身邊，沒有出聲，輕輕撫摸他的發絲。


  　　感覺到了的何嵩，身子愣了一下。


  　　他抬起頭，看見晚晚。


  　　近距離看到他臉上的傷，晚晚嚇得哭。


  　　她紅著眼睛，說，“你怎麽搞成這樣了？你在幹什麽？”


  　　她沒有責備的意思，因為著急，語氣也跟著急切了起來。


  　　何嵩的嘴唇抿了抿，什麽都沒有說。


  　　他靠在晚晚的手邊。


  　　想讓她繼續摸摸頭。


  　　晚晚不斷的安撫他。


  　　陸景霄站在外麵，看著晚晚安慰人，抽出一支煙點燃。


  　　他從沒有覺得，晚晚長大了。


  　　可是現在，看見她如此嗬護自己的友誼，就覺得晚晚在一夜之間，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心裏悶堵得難受。


  　　晚晚沉默了片刻，感覺何嵩的情緒好多了，這才問，“你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好嗎？”


  　　何嵩看著她，一雙眼睛跟小狗似的可憐，紅彤彤的，閃著淚花。


  　　他說，“晚晚，我的奶奶走了。”


  　　晚晚一怔，不敢置信。


  　　怎麽會？

  　　何嵩抱著腦袋，悔恨不已，“我為什麽要去考試，我為什麽沒有早點察覺？她還跟我說，讓我好好考，考完了回家要給我獎勵，可是我連她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晚晚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失去唯一的親人，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任何的安慰，都無濟於事。


  　　何嵩那麽倔強的人，被打得滿身都是血的時候，都沒有紅過眼睛。


  　　但是此刻，在晚晚麵前哭得不能自已。


  　　晚晚就陪在他身邊，任由他發泄自己的悲傷。


  　　直到兩個小時之後，何嵩才開口道，“晚晚，你走吧。”


  　　晚晚抬起幹澀的眼睛，“什麽意思？”


  　　“我的考試失敗了，我們不能繼續做朋友了。”何嵩自暴自棄道，“我不用讀書也可以很出息，等我有錢了，我來找你。”


  　　晚晚道，“你糊塗啊何嵩！”


  　　何嵩沒有心情，“我不想再考了。”


  　　晚晚舔舔唇，“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你忘了你奶奶為什麽要隱瞞自己的病情嗎，她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就是為了可以讓你好好考試，以後認真讀書，讀書是你現在唯一的出路了，你就這麽放棄自己，你對得起她嗎？”


  　　何嵩雙手握拳，“但是一切都定好了結局。”


  　　考試時間早就結束了。


  　　晚晚平心靜氣，說道，“何嵩，你現在聽我的，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行嗎？”


  　　何嵩雙眼無神，沒有動作。


  　　不知道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晚晚把何嵩帶走了。


  　　就住在他們現在的酒店裏。


  　　晚晚把何嵩推進房間，仔仔細細的說道，“你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起來吃飽了，再回去複讀一年，我到時候會在學校等你。”


  　　何嵩耳朵嗡嗡的，什麽都聽不清。


  　　他看見麵前的床。


  　　眼前模糊的情景逐漸清晰，最後變回了那個堆滿廢品的小屋子。


  　　他和藹可親，吃了一輩子苦的奶奶，好像就躺在床上。


  　　正在給他織衣服。


  　　何嵩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跪在床前，抱著一團空氣哭泣。


  　　男生痛苦的時候也會歇斯底裏。


  　　他放肆看了很久，直到後來沒有力氣了。


  　　他的幻想給他編織了一場很溫柔的夢，夢裏他變成了很小的時候，被奶奶撿回去，小心的嗬護著。


  　　奶奶給他唱搖籃曲。


  　　夢裏，何嵩聽到了熟悉的搖籃曲，他睡了一個好覺。


  　　這一睡，睡了一整天。


  　　晚晚見何嵩這麽久都沒有出來，想去找他。


  　　陸景霄掐了煙是，說道，“晚晚，你繼續忙你的，我去。”


  　　晚晚道，“我不忙，我去看看吧，他現在脆弱得很，隻有我可以讓他振作起來。”


  　　陸景霄真不樂意聽這句話。


  　　以前晚晚在家裏是小公主，是他的掌上明珠，遇到任何事情，都會去找他。


  　　可是現在，她心裏有何嵩，她的朋友。


  　　還是個男的！

  　　陸景霄直接起身走了，根本沒有跟晚晚商量的機會。


  　　晚晚跟著去了門口，猶豫了一下，小心道，“爸爸，你好好跟他說，現在他很脆弱！”


  　　陸景霄的背影很快消失。


  　　晚晚跺了下腳。


  　　她回頭問葉心音，“媽，爸到底怎麽了？”


  　　葉心音抽了抽嘴角，“別管他，他就是犯病，很快就好了。”


  　　“他以前也不這樣啊。”晚晚嘀咕。


  　　“以前也這樣，就是你沒看見，他愛麵子，都是把正常的一麵擺在你麵前。”


  　　晚晚擔憂的在門口看來看去。


  　　她說道，“也不知道爸爸會怎麽對待他。”


  　　葉心音安慰道，“放心吧，他知道分寸，在談判這種事情上，他從來就沒有掉過鏈子。”